我叫張淩，是一名民俗學者。二零二五年三月，我來到青海湖東岸的黑馬河鎮，為的是研究當地神秘的祭湖儀式。這個被稱為“海祭”的傳統已經延續了數百年，每年春分時節，村民們都會在湖邊舉行盛大的祭祀活動，祈求來年風調雨順。
    黑馬河鎮並不大，一條主幹道貫穿全鎮，兩邊散落著幾家招待所和餐館。我住在鎮東頭的一家小旅館裏，老板娘是個四十多歲的藏族婦女，名叫卓瑪。她告訴我，今年的海祭將在三天後舉行，也就是三月十八日，春分當天。
    “今年是特殊的年份，”卓瑪一邊給我倒酥油茶，一邊壓低聲音說，“水神的怒氣比往年更盛，聽說去年冬天有三個牧民在湖邊失蹤了。”
    我心頭一凜，想起了來之前查閱的資料。近十年來，青海湖周邊頻繁發生失蹤事件，尤其是在海祭前後。當地警方調查後，大多以“失足落水”結案，但村民們私下裏都說是“水妖”作祟。
    “卓瑪姐，你相信有水妖嗎？”我試探著問道。
    卓瑪的臉色突然變得凝重，她往窗外看了一眼，壓低聲音說：“小姑娘，有些事情不能亂問。記住，晚上千萬不要去湖邊，尤其是月圓的時候。”
    我點點頭，表麵上裝作害怕，心裏卻更加好奇。民俗學的研究告訴我，許多看似神秘的傳說背後，往往隱藏著真實的曆史事件。我決定深入調查，說不定能揭開海祭的真正秘密。
    當天下午，我沿著湖邊散步，試圖感受這裏的氛圍。青海湖一望無際，湖水湛藍如寶石，但湖邊的風卻帶著刺骨的寒意。遠處，幾個牧民正在驅趕羊群，他們的身影在夕陽下顯得格外渺小。
    “姑娘，你是外地人吧？”一個蒼老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我回頭一看，是一位藏族老人，滿臉皺紋，手持轉經筒。他穿著傳統的藏袍，腰間掛著一把藏刀。
    “是的，我來這裏做研究。”我微笑著回答。
    老人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說：“你身上有不幹淨的東西。”
    我吃了一驚，問道：“您說什麽？”
    老人湊近我，壓低聲音說：“你被湖神盯上了。今晚子時，去湖邊的瑪尼堆，那裏會有答案。”
    說完，老人轉身離去，留下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當天晚上，我輾轉難眠。老人的話一直在我耳邊回響。好奇心最終戰勝了恐懼，我決定冒險去湖邊看看。
    子時，我悄悄溜出旅館。月光下的青海湖泛著詭異的藍光，湖邊的瑪尼堆在夜色中顯得格外陰森。我小心翼翼地靠近，突然，一陣冷風襲來，我感到背後一陣寒意。
    “你來了。”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
    我猛地轉身，看到一個黑影站在瑪尼堆旁。借著月光，我認出那是白天遇到的老人。
    “您……您有什麽要告訴我的？”我顫抖著問道。
    老人指了指瑪尼堆，說：“挖開第三塊石頭。”
    我猶豫了一下，蹲下身子，扒開泥土。當我掀開第三塊石頭時，一個銅盒露了出來。
    “打開它。”老人命令道。
    我顫抖著打開銅盒，裏麵是一卷羊皮紙。展開一看，上麵是密密麻麻的藏文。
    “這是……”
    “這是海祭的真相。”老人說，“三百年前，我們的祖先為了平息湖神的怒火，每年都會獻祭一個活人。這個傳統一直延續到現在。”
    我倒吸一口涼氣，問道：“那失蹤的人……”
    “都是祭品。”老人打斷我，“今年的祭品是卓瑪的女兒，拉姆。”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聲淒厲的狼嚎。老人突然渾身發抖，指著湖麵說：“它來了！快逃！”
    我抬頭一看，隻見湖麵上浮現出一個巨大的黑影，正向岸邊逼近。我轉身就跑，卻被一塊石頭絆倒。就在那黑影即將觸及我的瞬間，一隻強有力的手抓住了我，把我拽進了旁邊的灌木叢。
    “噓——”一個低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回頭一看，是一個年輕的藏族男子，大約二十多歲，濃眉大眼，身材魁梧。
    “我叫紮西，”他輕聲說，“是卓瑪的兒子。”
    “拉姆……”我剛想說話，紮西卻捂住了我的嘴。
    “噓——別出聲。”他指了指湖麵。
    我順著他的手指望去，隻見那黑影已經上岸，月光下，我看到了一張扭曲的臉，皮膚蒼白如紙，眼睛深陷，嘴角咧到耳根，露出鋒利的牙齒。
    “那……那是什麽？”我顫抖著問道。
    “水妖。”紮西說，“每年海祭，它都會來取祭品。”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腳步聲。幾個村民抬著一個裹著紅布的擔架，向湖邊走來。擔架上躺著一個年輕女孩，正是拉姆。
    “拉姆！”紮西低呼一聲，想要衝出去，卻被我拉住。
    “冷靜點，”我小聲說，“我們需要想個辦法救她。”
    紮西深吸一口氣，說：“跟我來。”
    我們悄悄繞到湖邊的一處高地，這裏可以俯瞰整個祭湖現場。村民們已經將拉姆放在湖邊的祭壇上，然後退到一旁。水妖站在拉姆身旁，伸出利爪，緩緩向她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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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紮西突然大喊一聲。
    我還沒反應過來，紮西已經衝了出去，手裏握著一把藏刀。他一躍而起，一刀刺向水妖的後背。水妖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轉身抓住紮西，將他扔到了一旁。
    “紮西！”我大喊一聲，也衝了過去。
    水妖惡狠狠地盯著我，一步步向我逼近。我抓起祭壇上的一把匕首，對準水妖。
    “來啊！”我大喊道，“有種就過來！”
    水妖怒吼一聲，向我撲來。就在這時，一道強光閃過，水妖突然停住了。我抬頭一看，隻見湖邊站著幾個身著道袍的人，為首的是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手持桃木劍。
    “孽障，休得傷人！”老者大喝一聲，揮劍向水妖砍去。
    水妖尖叫著後退，身上冒出黑色的煙霧。老者連續揮出數劍，水妖終於支撐不住，化作一團黑霧，消失在湖中。
    “呼——”老者長出一口氣，轉身向我們走來，“姑娘，你沒事吧？”
    我搖搖頭，說：“我沒事。謝謝您救了我們。”
    老者笑了笑，說：“不必言謝。我叫李玄通，是終南山的道士。聽說這裏有水妖作祟，特來降妖除魔。”
    這時，紮西也站了起來，感激地說：“多謝道長救命之恩。”
    李玄通點點頭，說：“不用謝。不過，你們要小心，水妖雖然暫時被擊退，但它的元神未滅，還會再來。”
    “那我們該怎麽辦？”我問道。
    李玄通沉吟片刻，說：“要徹底消滅水妖，必須找到它的元神所在。根據古籍記載，水妖的元神通常藏在湖底的水晶宮裏。”
    “水晶宮？”紮西驚訝地問，“那不是傳說中龍王爺住的地方嗎？”
    李玄通點頭道：“不錯。不過，這水晶宮並非虛構，而是真實存在的。在青海湖底，確實有一座古代宮殿的遺跡，那就是水妖的巢穴。”
    “那我們該怎麽進去呢？”我問道。
    李玄通說：“需要三樣東西：千年冰魄、昆侖雪參和天蠶絲。這三樣東西分別代表水、木、金三種元素，可以打開水晶宮的入口。”
    “這些東西要到哪裏去找呢？”紮西問道。
    李玄通說：“千年冰魄在昆侖山的冰洞裏，昆侖雪參生長在雪山頂峰，而天蠶絲則需要到塔爾寺去求，那裏的活佛或許有辦法。”
    “好，”我堅定地說，“我們分頭行動，一定要找到這三樣東西，徹底消滅水妖。”
    接下來的幾天，我們兵分三路。紮西去昆侖山尋找千年冰魄，我去塔爾寺求取天蠶絲，李玄通道長則留在黑馬河鎮，繼續研究水妖的弱點。
    塔爾寺位於西寧西南的湟中縣，是藏傳佛教格魯派的重要寺院。我到達塔爾寺時，正好趕上早課。寺院內香煙繚繞，喇嘛們正在誦經。
    我找到一位年長的喇嘛，說明來意。他沉吟片刻，說：“天蠶絲確實是稀世珍寶，我們寺院裏隻有一根，是當年宗喀巴大師留下的。不過，要得到它，必須通過活佛的考驗。”
    “考驗？”我問道，“什麽考驗？”
    喇嘛說：“活佛會給你三道難題，隻有全部答對，才能得到天蠶絲。”
    我深吸一口氣，說：“好吧，我接受考驗。”
    活佛的考驗分為三個部分：佛法問答、體能測試和心靈淨化。前兩道題我都順利通過了，但第三道題卻讓我陷入了困境。活佛讓我在一個黑暗的房間裏靜坐三天，期間不能進食，也不能睡覺。
    “這是為了讓你淨化心靈，”活佛說，“隻有內心純淨的人，才能得到天蠶絲。”
    我點點頭，走進了那個黑暗的房間。剛開始的幾個小時，我還能保持清醒，但到了第二天，饑餓和疲憊開始侵蝕我的意誌。我開始出現幻覺，看到水妖的身影在眼前晃動，聽到拉姆的呼救聲。
    就在我快要崩潰的時候，活佛的聲音突然在我耳邊響起：“孩子，不要被幻象迷惑。記住，恐懼源於內心，隻有戰勝自己，才能戰勝敵人。”
    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平靜下來。漸漸地，幻覺消失了，我的內心變得一片澄明。第三天清晨，活佛打開房門，微笑著說：“恭喜你，孩子。你通過了考驗。”
    他遞給我一個錦囊，裏麵裝著一根晶瑩剔透的天蠶絲。我謝過活佛，匆匆趕回黑馬河鎮。
    與此同時，紮西也帶著千年冰魄回來了。那是一塊拳頭大小的藍色冰晶，散發著刺骨的寒意。李玄通道長則準備好了昆侖雪參，那是一株生長在雪山頂峰的紅色人參，據說有起死回生的功效。
    “現在，我們集齊了三樣東西，”李玄通說，“可以去水晶宮了。”
    當天晚上，我們來到青海湖邊。李玄通將千年冰魄、昆侖雪參和天蠶絲放在祭壇上，然後開始念動咒語。湖麵突然沸騰起來，一個巨大的漩渦出現在湖中心，漩渦中心露出一個黑洞。
    “跟我來。”李玄通說著，縱身跳進了黑洞。
    紮西和我對視一眼，也跟著跳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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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順著黑洞往下墜落，周圍是一片黑暗。不知過了多久，我們落到了一個巨大的洞穴裏。洞穴的牆壁上鑲嵌著無數夜明珠，將整個洞穴照得通明。洞穴中央是一座華麗的宮殿，正是傳說中的水晶宮。
    “小心點，”李玄通低聲說，“水妖可能就在裏麵。”
    我們小心翼翼地走進水晶宮。宮殿內部富麗堂皇，到處都是水晶製成的家具和裝飾品。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腐爛的氣味，讓人作嘔。
    突然，一陣刺耳的笑聲傳來。水妖從宮殿深處走了出來，手裏還抓著一個昏迷的女孩——正是拉姆。
    “你們終於來了，”水妖冷笑道，“我正等著你們呢。”
    李玄通大喝一聲，揮劍向水妖砍去。水妖閃身避開，將拉姆扔到了一旁。紮西立刻衝過去，將拉姆抱到安全的地方。
    我趁機取出天蠶絲，試圖捆住水妖。但水妖的速度太快，我根本無法靠近。
    李玄通和水妖纏鬥在一起，雙方難解難分。我看到水妖的動作漸漸變慢，知道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我集中精神，將天蠶絲擲向水妖。天蠶絲在空中劃出一道銀線，準確地纏住了水妖的脖子。
    水妖發出一聲慘叫，掙紮著想要掙脫。李玄通趁機一劍刺向水妖的心髒。水妖的身體開始融化，化作一灘黑水，消失在地麵上。
    “呼——”李玄通長出一口氣，“終於結束了。”
    就在這時，水晶宮開始劇烈震動。李玄通臉色大變，說：“快走！水晶宮要塌了！”
    我們抱起拉姆，拚命向外跑去。就在我們即將衝出洞穴的瞬間，身後傳來一聲巨響，水晶宮徹底崩塌了。
    我們回到岸上時，天已經亮了。村民們得知水妖被消滅後，紛紛前來道謝。拉姆也醒了過來，和紮西緊緊相擁。
    “謝謝你們，”拉姆含著淚說，“要不是你們，我……”
    我微笑著說：“不用謝。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李玄通道長則望著湖麵，感慨地說：“三百年的恩怨，終於了結了。”
    後來，我才知道，水妖原本是一個善良的湖神，因為村民們的背叛而心生怨恨，最終墮落成妖。而海祭的真相，其實是為了平息湖神的怒火，卻沒想到反而滋養了它的邪力。
    離開黑馬河鎮那天，我站在湖邊，看著平靜的湖水，心中感慨萬千。有些傳說，或許真的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真相。而有些真相，卻比傳說更加恐怖。
    我叫張淩，這是我在青海湖經曆的真實故事。至於信不信，由你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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