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鷹笛血誓
    晨光刺破氈房時，我被一陣尖銳的鷹笛聲驚醒。循聲望去，古麗米熱正站在村口的老楊樹下，用骨笛模仿金雕的求偶鳴叫。她腳邊立著隻戴皮質眼罩的獵隼，爪子上拴著褪色的紅綢帶。
    &34；該去草原法庭了。&34；她將骨笛插回箭囊，&34；艾力要在太陽升到第三根經幡時接受審判。&34；
    草原法庭設在聖泉旁的老氈房，十二位白胡子長老圍成半圓，每人手持刻著鷹紋的樺木杖。艾力跪在中央，西裝換成了傳統的白裕袢，領口別著朵枯萎的雪蓮花。
    &34；根據柯爾克孜法典，你被指控謀殺兄長。&34；村長老馬提敲響青銅法鈴，&34；但山神降下啟示，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34；
    人群中響起竊竊私語。我注意到艾力的右手在發抖，袖口隱約露出半截刺青——正是金礦密道裏那些白骨身上的鷹圖騰。
    &34；我認罪。&34；艾力突然磕頭在地，&34；但真正的幕後黑手是境外的&39；雪蓮會&39；。他們用《服飾圖譜》威脅我們家族，讓我們在白氈帽裏藏毒......&34；
    話音未落，一聲槍響打破寂靜。艾力的眉心綻開血花，屍體向後倒去，手中緊攥的雪蓮突然自燃。古麗米熱迅速拉弓射向槍響處，箭矢卻在半空被某種無形力量折斷。
    &34；是&39；雪山蓮&39；提煉的火藥。&34；法醫助理托合提舉著殘留物跑來，&34；這種火藥遇到有機物就會燃燒，和金礦密室的爆炸物成分相同。&34；
    我蹲下身查看艾力的屍體，發現他後頸的刺青下藏著微型芯片。當托合提用紫外線燈照射時，芯片投射出全息影像——竟是艾力與境外毒梟的交易畫麵，背景赫然是那本失竊的《柯爾克孜服飾圖譜》。
    &34；三十年前，我父親為保護圖譜被殺害。&34；古麗米熱突然開口，&34；他臨終前把圖譜藏在了聖泉深處。&34；她褪下銀鐲，鐲身內側刻著一行柯爾克孜文：&34；十二聖瓣藏於冰湖，鷹笛三聲喚英魂。&34；
    我們帶著潛水裝備潛入聖泉，冰冷的湖水讓呼吸都凝結成白霧。在泉底的冰窟裏，我摸到了一個銅製寶盒，盒蓋上鑲嵌著十二顆綠鬆石雪蓮。當古麗米熱吹響鷹笛時，寶盒自動打開，露出用油布包裹的古老圖譜。
    突然，水麵傳來劇烈震動。托合提的氧氣瓶被某種生物撞碎，他在水中掙紮著指向深處——一個戴著青銅麵具的身影正踩著冰麵走來，手中握著帶倒刺的魚叉。
    &34；是傳說中的&39；冰湖守護者&39；！&34；古麗米熱拽著我躲進岩縫，&34；隻有真正的柯爾克孜勇士才能通過考驗。&34；
    麵具人揮舞魚叉發起攻擊，我抽出父親的獵刀格擋。刀刃相擊時，青銅麵具突然裂開，露出一張布滿燒傷疤痕的臉——竟是三個月前&34；墜崖身亡&34；的村民阿布都！
    &34；你們都得死！&34；阿布都嘶吼著，&34；雪蓮會給了我新生，我要讓所有背叛者陪葬！&34；
    千鈞一發之際，獵隼俯衝而下，利爪抓破了阿布都的喉嚨。古麗米熱趁機射出淬毒的狼牙箭，這個被改造成殺人機器的村民終於倒在冰麵上。
    回到岸邊時，夕陽已將雪山染成血色。我翻開《柯爾克孜服飾圖譜》，發現每一頁都藏著夾層，裏麵密密麻麻記錄著雪蓮會的走私路線和毒梟名單。更令人震驚的是，圖譜最後一頁畫著現任縣長的肖像，旁邊標注著：&34；雪山蓮計劃最終執行者&34；。
    &34；明天就是柯爾克孜族的諾魯孜節。&34；古麗米熱望著星空，&34；雪蓮會準備在慶典上引爆藏在白氈帽裏的雪山蓮火藥，把整個草原變成墳場。&34；
    我們連夜突襲縣倉庫，在成百上千頂白氈帽中尋找炸彈。當拆彈專家剪斷最後一根引線時，我忽然注意到某頂帽子的刺繡針腳特別工整——那是古麗米熱的手藝！
    &34；這是陷阱！&34；我大喊著撲向古麗米熱，卻被她手中的槍抵住下巴。月光下，她耳後露出半片雪蓮刺青，與艾力的圖騰嚴絲合縫。
    &34；對不起，阿米爾警官。&34；她的聲音帶著哭腔，&34；但我必須完成父親的遺願，讓雪蓮會付出代價......&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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