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諾魯孜節的終局
    黎明的曙光剛剛灑在草原上，柯爾克孜族的男女老少就已經身著節日盛裝，從各個氈房裏湧了出來。他們頭戴嶄新的白氈帽，帽子上的十二瓣雪蓮在朝陽的照耀下，閃爍著如鮮血般的光芒。村長老馬提站在廣場中央，正用庫姆孜琴彈奏著古老的《迎春日》，那悠揚的琴聲中，卻隱隱夾雜著一絲不協調的雜音。
    “阿米爾警官！”托合提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他的手中緊緊攥著一個電子元件，“剛剛在主席台下麵發現了這個，和金礦密室裏的炸彈碎片一模一樣！”
    我一把奪過元件，仔細一看，上麵赫然刻著雪蓮會的標誌。與此同時，腰間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一條匿名短信映入眼簾：“倒計時開始，正午十二點，整個草原都將成為祭品。”
    廣場的另一端，古麗米熱正騎在一匹駿馬上，她的身上穿著柯爾克孜族的盛裝，可眼神卻異常冰冷。當我們的目光交匯時，她突然高高舉起手中的鷹笛，吹出了一連串尖銳的音符。原本在天空中自由翱翔的獵隼們，就像接到了命令一樣，紛紛朝著主席台俯衝而去。
    “不好！”我瞬間明白了她的意圖，“這些獵隼的爪子上綁著雪山蓮火藥！”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村長老馬提突然用力撥動了庫姆孜琴的琴弦。那強勁的聲波仿佛形成了一道無形的屏障，在空中震蕩開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些俯衝而下的獵隼就像被什麽力量擊中了一樣，紛紛墜落下來。
    “孩子，你知道為什麽柯爾克孜人會把庫姆孜琴稱作‘會說話的樂器’嗎？”老馬提緩緩地摘下了自己的白氈帽，露出了頭頂上一道深深的疤痕，“三十年前，我就是用這把琴，擊退了雪蓮會的第一次襲擊。”
    人群中頓時一片嘩然。這時，艾力的屍體突然被投影到了廣場中央的幕布上。他的聲音從擴音器中傳了出來：“父親，您當年選擇保護圖譜，而我選擇了複仇。現在，是時候讓雪蓮會為他們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了。”
    古麗米熱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她望著幕布上的影像，顫抖著說道：“原來……原來你早就知道了一切。”
    就在這時，遠處的雪山之巔傳來了一陣巨大的轟鳴聲。二十匹裝飾著黃金鞍韉的汗血寶馬從山頂奔騰而下，馬背上的騎手們手持鑲嵌著寶石的馬刀，刀身上清晰地刻著雪蓮會的標誌。
    “是‘十二聖騎’！”老馬提的聲音中充滿了憤怒，“他們竟然用我們柯爾克孜族的英雄傳說來為自己的罪行增添神聖的色彩！”
    我迅速掏出手槍，朝著為首的騎手開了一槍。子彈擊中了騎手的麵具，麵具應聲而落，露出了一張熟悉的麵孔——竟然是失蹤已久的縣醫院院長！
    “阿米爾警官，別來無恙啊？”院長冷笑著，從懷中掏出了一個遙控器，“你以為阻止了幾枚炸彈，就能拯救整個草原嗎？我在所有白氈帽裏都安裝了引爆裝置。”
    廣場上的人們瞬間陷入了恐慌，女人們緊緊地抱住孩子，男人們則紛紛拔出了腰間的小刀。古麗米熱突然策馬衝了過來，她將手中的鷹笛狠狠地刺向了院長的喉嚨。然而，院長早有防備，他側身一閃，手中的馬刀朝著古麗米熱的胸口砍了下去。
    “叮！”
    就在這關鍵時刻，一把柯爾克孜獵刀精準地擊飛了院長手中的馬刀。父親的聲音仿佛穿越了時空，在我的耳邊響起：“保護好我們的族人，這是你的使命。”
    我握緊手中的獵刀，朝著院長衝了過去。經過一番激烈的搏鬥，我終於將他手中的遙控器奪了過來。就在這時，正午的鍾聲敲響了，我毫不猶豫地按下了遙控器上的紅色按鈕。
    “轟！”
    遠處的雪山之巔騰起了一朵巨大的蘑菇雲，那是雪蓮會最後的巢穴被徹底摧毀了。廣場上的白氈帽在衝擊波的作用下紛紛飛起，就像無數隻白色的雄鷹在天空中翱翔。
    古麗米熱靜靜地躺在我的懷中，她的胸口插著院長的馬刀。“其實……我真的很想成為你的新娘。”她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將一枚柯爾克孜族的訂婚戒指塞到了我的手中，“替我……照顧好父親的獵隼。”
    夕陽的餘暉灑在草原上，牧民們紛紛摘下了頭上的白氈帽，朝著天空拋去。那些白色的帽子在金色的陽光中隨風飄散，宛如一場盛大的雪葬。村長老馬提重新彈起了庫姆孜琴，這次的琴聲中充滿了希望和新生：“記住，真正的詛咒不是來自於聖物，而是來自於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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