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黎山禁火錄4

字數:3708   加入書籤

A+A-


    第四章 黎錦密碼
    海南省博物館的恒溫展廳裏,陳雨桐的白手套劃過符玉梅的黎錦筒裙,指尖觸到裙擺內側的異樣紋路——那是用人血繡的“火刑”二字,筆畫邊緣呈鋸齒狀,正是黎族“雙麵繡”特有的“陰陽針”技法,正麵繡火鳳凰,背麵藏咒文。
    “王阿牛,把紫外線燈對準腰際線。”她頭也不回地說。身後傳來窸窣聲,接著是鋰電池爆響般的“滋啦”聲,伴隨著王阿牛的咒罵:“這玩意兒比禁公的眼睛還刺眼!”
    紫光照亮處,筒裙的“火紋”圖騰突然分裂成兩層,表層的火焰紋路下,竟藏著密密麻麻的黎族數字符號,從腰頭一直延伸到裙擺。陳雨桐掏出黎族古文字典,指尖在符號間遊走:“這是‘結繩記事’的錦緞版,每三個數字代表一個日期,1943年7月15日、1943年8月3日……都是霸王嶺村民離奇死亡的日子。”
    “等等,這裏有血滲出來!”王阿牛突然指著“火刑”二字。原本凝固的血字正在蠕動,猩紅的汁液順著絲線滲透到正麵的火鳳凰尾羽,將繡線染成焦黑色,而火鳳凰的眼睛——原本是銀線繡的禁公眼圖騰,此刻竟變成了兩個紅點,像極了符阿公死亡時瞳孔裏的火星。
    展櫃玻璃突然發出“哢嗒”輕響。陳雨桐抬頭,發現對麵展櫃裏的“龍被”黎族皇家貢品黎錦)正中央,人形紋戰士的胸口多出道焦痕,與聖火祭壇上的焦痕形狀完全一致。更詭異的是,戰士手中的弓箭竟指向符玉梅的筒裙,箭頭末端係著條極小的銀鈴,正是符阿強在雅加大嶺挖到的那種日軍銅鈴。
    “陳博士,有您的快遞。”實習生抱著牛皮紙箱推門進來,箱角印著褪色的黎族火紋。王阿牛的木弩瞬間對準紙箱,弩箭上還掛著上午在博物館外買的椰子糖——他堅持說“現代武器得配傳統護身符”。
    紙箱裏躺著具微型船形屋模型,屋頂用黎錦“人形紋”覆蓋,屋門處卡著張字條,用黎語古音寫著:“解開雙麵繡,火刑架自現——你父親當年沒說完的話,在龍被第三道褶皺裏。”陳雨桐的手指猛地收緊,指甲掐進掌心——她父親正是1983年調查日軍細菌戰失蹤的人類學家。
    “第三道褶皺……”她轉身衝向“龍被”展櫃,手套在織錦邊緣摸索,果然在第三道暗紋裏摸到凸起的線頭。輕輕一扯,整塊織錦竟像幕布般展開,露出背麵隱藏的巨幅圖案:日軍士兵押送著黎族村民走向雅加大嶺,每個村民胸口都繡著“禁”字,而在隊伍最前方,舉著火把的道公左手無名指缺失——正是符阿公的祖先。
    “這是1943年的‘天火行軍圖’。”陳雨桐聲音發顫,“日軍強迫道公舉行假的聖火儀式,用禁公咒汙染山蘭米酒,村民喝了就會感染病毒,症狀就是‘鬼剃頭’,然後被拖去雅加大嶺焚燒,對外謊稱是‘祖先鬼降罰’。”她指著畫麵右下角,幾個穿白大褂的日本人正在收集骨灰,罐頭上印著“火病毒母株”。
    王阿牛突然指著模型船形屋:“屋頂的人形紋在動!”微型黎錦的戰士們竟緩緩轉向北方,手中弓箭對準博物館窗外——遠處,霸王嶺方向騰起灰黑色煙柱,正是雅加大嶺的位置。更驚悚的是,每個戰士胸口的“禁”字都在滴血,血珠匯聚成箭頭,指向展櫃裏符玉梅的筒裙。
    展櫃內部突然傳來“砰”的悶響。陳雨桐湊近時,發現筒裙的血字已完全滲透到正麵,火鳳凰的尾羽被染成漆黑,翅膀卻詭異地張開,露出藏在羽毛裏的小字:“第七個道公在省醫院,今晚子時——”字跡突然被新滲出的鮮血覆蓋,變成了個燃燒的“7”。
    “是倒計時!”王阿牛掏出手機,屏幕上顯示著七叉鎮醫院的監控畫麵——第三章提到的七名道公,此刻隻剩六位,而第六位正在省醫院icu昏迷,床頭的心電監護儀上,波形竟詭異地呈現出火紋圖騰的形狀。
    紙箱底部突然掉出張老照片。陳雨桐撿起時,呼吸幾乎停滯:照片裏,年輕的父親抱著三歲的自己,站在霸王嶺山腳下,身後是戴防毒麵具的日軍士兵,他們腳邊躺著具黎族少女的屍體,腳踝處紋著“禁公眼”——正是符玉梅的紋身樣式。
    “陳博士,外麵有人找!”保安的聲音帶著慌張。展廳門口,穿黑紗的黎族老婦人正用織錦梭子敲擊地麵,每敲一下,地磚上就浮現出禁公咒的光斑。王阿牛突然驚呼:“是‘禁公使者’!隻有當年參與過屠村的人才會被標記——”
    老婦人抬頭,左眼蒙著黑紗,正是第三章符玉梅線索裏提到的“奧雅左眼”。她遞出個竹筒,筒口封著符玉梅的發絲:“火刑架在雅加大嶺第三棵見血封喉樹下,你父親當年沒能燒掉的鉛盒,現在正吸著道公的血——”話未說完,她的黑紗突然滑落,露出空無一物的眼窩,眼窩裏嵌著塊菱形水晶,正是皇帝洞人骨牆上的那種。
    陳雨桐的手機在此時震動,省醫院發來緊急通知:第六位道公的病情突變,全身皮膚浮現出完整的黎錦人形紋,心口處的“禁”字正在燃燒,而監控錄像顯示,病房裏根本沒有其他人,隻有道公床頭的花瓶裏,插著支焦黑的鳳凰羽毛,和聖火祭壇上的“火鳳凰”虛影完全一致。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雙麵繡的秘密在於‘表裏不一’。”陳雨桐突然想起黎族繡娘的話,翻轉符玉梅的筒裙,發現火鳳凰的尾羽在反麵竟組成了張地圖,每根羽毛對應雅加大嶺的等高線,而第三根尾羽末端,清晰地繡著個燃燒的鉛盒,旁邊注著行極小的黎文:“用道公血打開,用火刑咒封存。”
    王阿牛突然指著窗外,博物館草坪上的黎族圖騰柱不知何時被燒焦,焦痕組成的圖案,正是筒裙背麵的地圖縮略圖,而圖騰柱頂端的火鳳凰雕塑,不知何時變成了焦黑色,翅膀指向西北方——那裏,雅加大嶺的煙柱已變成了幽藍色,和聖火熄滅時的火焰如出一轍。
    展櫃裏,符玉梅的筒裙突然發出“劈啪”聲響,血字完全浸透錦緞,正麵的火鳳凰竟像活了般展翅欲飛,尾羽掃過之處,玻璃展櫃上出現了新的焦痕,形狀正是省醫院的輪廓。陳雨桐突然想起黎族傳說:“火鳳凰涅盤時,會帶走七名道公的靈魂,為祖先鬼打開現世的大門。”
    當她轉身想離開時,發現“龍被”上的日軍士兵畫像不知何時變了模樣——他們的防毒麵具下,露出的竟是現代人的臉,施工隊隊長、七叉鎮醫院的醫生、甚至博物館的保安,都在其中,而他們手中的刺刀,正指向展櫃裏的符玉梅筒裙,刀尖滴落的,不是血,而是實驗室裏的那種“活纖維”。
    “他們一直在我們身邊。”王阿牛的聲音帶著哭腔,“從聖火祭壇的施工隊,到醫院的值班醫生,都是當年日軍實驗的後代,他們要重啟‘天火計劃’,用禁公咒殺光所有知道真相的人!”
    陳雨桐握緊父親的老照片,背麵不知何時多了行新寫的黎文:“當雙麵繡的火鳳凰睜眼,第七個道公的血會點燃最後的禁公包——在省醫院負一層,1943年的焚屍爐裏。”她突然想起,符玉梅的筒裙腰際線,正是七個火紋圖騰,對應著七名道公,而現在,第六個已經危在旦夕,第七個……正是王阿牛,他作為道公後裔,無名指上有淺淡的火刑疤痕。
    展廳的燈突然熄滅。黑暗中,陳雨桐摸到王阿牛塞來的東西,是皇帝洞撿到的日軍鉛牌,背麵的地圖在夜光下發出熒光,第三個紅點皇帝洞)旁多了行小字:“當第七個道公血祭,天火刑具將在‘奧雅左眼’重現——那是日軍埋在省醫院的病毒庫。”
    窗外,悶雷滾過霸王嶺。陳雨桐看著展櫃裏隱隱發光的火鳳凰,突然明白符玉梅為何要留下雙麵繡線索:隻有同時看懂表裏兩層的人,才能阻止這場跨越八十年的詛咒。而現在,倒計時已經開始,第七個道公的血,即將點燃最後的禁公包,而她,必須在子時前趕到省醫院,否則,整個霸王嶺將重現1943年的天火焚身之劫。
    喜歡靈異集錄請大家收藏:()靈異集錄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