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黎山禁火錄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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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禁公現形
王下鄉的狗在子夜時分集體狂吠。陳雨桐剛把父親的老照片收進黎錦荷包,竹籬笆外就響起了木棍敲擊船形屋的“咚咚”聲,像極了黎族喪歌裏“驅禁公”的節奏。
“禁母!禁母滾出寨子!”二十幾個村民舉著火把,織錦梭子在火光中劃出銀弧。為首的符阿強攥著開山刀,刀刃映著陳雨桐的臉——左眼角下方的淚痣在火光下泛著淡金色,在黎族傳說裏,這是“雙瞳人”的標誌,被認為是禁公轉世。
“大家冷靜!”王阿牛從二樓跳下,道公袍穿反了,火紋圖騰歪成鬼臉,“查禁儀式還沒做,怎麽能斷定雨桐是禁母?”他摸出個塑料袋,裏麵裝著山欄稻、雞血和半截符玉梅的銀鈴,“按老規矩,先‘過火海’,再‘問祖靈’。”
村民們的騷動稍歇。陳雨桐注意到,幾個穿熒光馬甲的施工隊成員混在人群裏,他們手腕上都戴著櫻花圖案的手鏈——和皇帝洞日軍實驗體的勳章同款。當火把照亮祠堂前的空地時,她倒吸涼氣:地麵用雞血畫著巨大的禁公眼圖騰,圓心處擺著七具稻草人,胸口分別寫著七名道公的名字,符阿公的稻草人已被燒焦,而王阿牛的稻草人心髒位置插著根鋼針。
“禁公咒在選人!”老巫師符阿婆顫巍巍指向陳雨桐,“她眼睛能看見祖先鬼,上個月在皇帝洞拍的無人機視頻,分明拍到了禁公的影子!”人群中響起倒吸冷氣的聲音,施工隊成員趁機往前擠,口袋裏露出半截注射器,針頭閃著冷光。
王阿牛突然掏出手機,播放起黎族查禁咒語的錄音:“天火在上,地火在下,禁公禁母現形吧——”但音箱裏傳出的卻是抖音熱曲,他慌忙關掉,老臉通紅:“咳,道公袍口袋太深,誤觸了。”村民們麵麵相覷,有人忍不住笑出聲,緊張氣氛稍緩。
“用傳統法子。”陳雨桐撿起地上的山欄稻,按黎族習俗撒成北鬥狀,“禁公怕新火,對吧?”她摸出打火機——現代工具在傳統儀式裏犯忌,但此刻隻能賭一把。火苗竄起的瞬間,怪事發生了:燃燒的山欄稻竟自動排列成符玉梅筒裙上的雙麵繡圖案,火鳳凰的尾羽指向祠堂後的百年古宅。
“祖靈顯兆!”王阿牛趁機舉起銀鈴,“禁公藏在老龍樓裏,不是雨桐!”他拽著陳雨桐衝進古宅,身後傳來符阿強的咒罵和施工隊的腳步聲。古宅的榫卯結構發出“咯吱”響,陳雨桐的手電筒掃過積灰的黎錦,突然發現每幅人形紋戰士的弓箭都指向牆角的神龕——那裏供著的,不是黎族祖先,而是個戴防毒麵具的日軍士兵牌位,底座刻著“昭和十八年 登戶研究所 宮本太郎”。
神龕下方的磚縫裏滲著幽藍熒光。陳雨桐撬開青磚,露出向下的石階,腐葉與化學藥劑的氣味撲麵而來。石階盡頭是扇鐵門,門上焊著櫻花徽章,旁邊刻著行黎文:“用禁公的血打開,用火刑的灰封存——獻給第七個道公。”
“是日軍實驗室!”王阿牛的木弩對準門鎖,“我太爺爺說,當年鬼子在祠堂下挖地道,用黎族‘禁公’做人體實驗。”他摸出皇帝洞撿到的鉛牌,往鎖孔一貼,鐵門“哢嗒”開啟,裏麵傳來發電機的轟鳴。
實驗室裏的情景令人窒息。玻璃罐裏泡著焦黑的人體組織,每個標簽上都寫著“火病毒實驗體”,最新的一罐標注著“2025年4月5日 符玉梅”,罐底沉著半片黎錦,正是她失蹤前繡的火鳳凰。更震撼的是,牆角的冰櫃裏整齊碼著七支金屬試管,標簽上印著七名道公的名字,王阿牛的試管已被取走,剩下的六支裏,符阿公的試管液體正在沸騰,發出與聖火相同的幽藍光。
“看桌上!”陳雨桐指著泛黃的實驗日誌,1943年8月15日的記錄刺痛眼球:“將禁公咒注入火病毒,症狀與黎族‘鬼剃頭’一致,需七名道公血祭激活母株。現任道公符老七符阿公祖父)拒絕合作,處以天火刑,其子符阿強符阿公父親)自願成為實驗體……”
日誌最後一頁是2025年4月7日的新筆記,字跡與舊日誌完全相同:“第七個道公已鎖定,王阿牛道公後裔,無名指火刑疤)。今晚子時,借查禁儀式取血,注入省醫院焚屍爐的母株,天火計劃重啟。”落款處畫著燃燒的禁公眼,旁邊粘著根銀白色發絲——正是七叉鎮醫院患者掉落的那種。
身後突然傳來鐵門關閉的“哐當”聲。符阿強舉著開山刀堵住去路,施工隊成員拿著注射器逼近,他們的瞳孔泛著幽藍,和聖火熄滅時的火焰一樣。陳雨桐注意到,符阿強的左手無名指不知何時缺失了,和皇帝洞石棺裏的日軍實驗體相同——他竟然是1943年實驗體的後代,甚至可能接受了基因改造。
“當年皇軍說,禁公術是天賜的生化武器。”符阿強的聲音像生鏽的齒輪,“現在我們要讓祖先鬼的怒火淨化黎疆,就像當年燒掉你們這些礙事的研究者——”他指向陳雨桐父親的老照片,“你父親就是發現了實驗室,才被我們做成了第一個實驗體,你胸前的銀鈴道公扣,還是從他屍骨上扒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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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雨桐感覺天旋地轉。她摸到胸前的銀鈴,突然想起父親失蹤前說過的最後一句話:“遇到禁公眼,就往火裏扔山蘭米。”她抓起桌上的山欄稻,混著實驗室的化學藥劑撒向火把——火焰“轟”地炸開,竟在天花板映出符玉梅的投影,她舉著未完成的火鳳凰筒裙,口型分明在說:“查禁儀式的稻草人心髒,是解藥!”
王阿牛突然頓悟,掏出祠堂外撿到的焦黑稻草人,心髒位置的鋼針竟刻著“血見愁”三個字。他想起第二章用山蘭米酒加草藥解毒的事,慌忙扯下符阿強的手鏈,櫻花徽章下露出的,正是禁公咒的活纖維——這種病毒怕黎族草藥,更怕道公的血!
“用我的血!”王阿牛咬破手指,將血滴在實驗日誌上,1943年的字跡突然燃燒,顯現出隱藏的地圖:省醫院負一層的焚屍爐,正是當年日軍處理實驗體的地方,而爐內,正保存著最後的火病毒母株。更關鍵的是,地圖上標著七個紅點,對應七名道公,聖火祭壇是第一個,皇帝洞是第三個,省醫院是第七個,也是最後的激活點。
鐵門突然被炸開。老巫師符阿婆帶著村民衝進來,手中的織錦梭子纏著山欄稻,正是查禁儀式的“破咒陣”。施工隊成員在草藥煙霧中發出慘叫,幽藍瞳孔迅速萎縮,而符阿強趁亂吞下實驗體試管,皮膚瞬間布滿焦黑火紋,竟和皇帝洞的日軍屍體一模一樣。
“他們改造了基因,讓後代能承載禁公咒!”陳雨桐拽著王阿牛衝向密道,“但道公血是唯一解藥,當年你太爺爺用自己的血封印了母株,現在他們要重啟,就必須殺掉所有道公後裔!”
當他們鑽出密道時,祠堂前的查禁儀式現場已一片狼藉。七個稻草人隻剩王阿牛的完好,心髒位置的鋼針不知何時變成了符玉梅的銀鈴,鈴身上新刻了行字:“省醫院焚屍爐,鑰匙在‘奧雅左眼’——老婦人的水晶眼。”
夜風送來山蘭酒的醇香,卻混著醫院方向傳來的救護車鳴笛。陳雨桐摸著父親的老照片,背麵不知何時多了個血手印,指向北方的省醫院。她突然想起,黎族查禁儀式的最後一步是“送禁公”,而現在,他們要送的,是跨越八十年的禁忌與仇恨,還有藏在焚屍爐裏的天火刑具——那才是解開所有謎題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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