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黎山禁火錄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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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死亡倒計時
    黎峒文化園的探照燈在雨夜中劃出慘白的光,陳雨桐踩著泥濘靠近萬人坑,防毒麵具濾不掉的腐臭味裏,混著山蘭米酒的酸餿——和第二章禁公飯的味道一模一樣。施工隊的挖掘機停在坑邊,鏟鬥上卡著半頂日軍鋼盔,櫻花徽章在閃電中泛著冷光。
    “第七個道公的血要滴進萬人坑。”王阿牛的道公袍沾滿泥漿,木弩對著坑底排列的骷髏,它們的頸椎都呈90度折斷,正是黎族“做鬼”儀式中“讓靈魂無法轉世”的處決方式,“1943年,日軍把感染病毒的村民偽裝成‘禁公’,在這裏集體處決。”
    陳雨桐的手電筒掃過骷髏胸口,每具白骨的肋骨間都卡著燒熔的銀鈴,和符阿公的道公扣同款。當光束掠過坑中央時,她猛地捂住嘴——七具完整的日軍屍體呈跪拜狀環繞著石匣,防毒麵具下露出的櫻花刺青,在紫外線燈照射下發出熒光,組成了祭壇火紋圖騰的縮略圖。
    “石匣上刻著黎文!”王阿牛用開山刀刮去青苔,“‘天火核’三個字,還有我太爺爺的名字——王火根,當年第一個被處決的道公。”石匣縫隙裏滲出幽藍液體,在泥地上畫出禁公眼圖騰,液體接觸的青草瞬間枯萎,葉脈卻呈現出活纖維的蠕動形態。
    突然,坑邊傳來混凝土碎裂聲。施工隊隊長從暗處走出,手裏拎著符玉梅的黎錦筒裙,裙擺的火鳳凰尾羽正在滴血,每滴血珠落地都炸出幽藍小火苗:“陳博士,你父親1983年就是站在這裏,試圖用道公血封印天火核,可惜他的血不夠純——”
    他拉開領口,胸口紋著完整的禁公咒活纖維,在雨夜中發出微光:“我們宮本家三代守護天火計劃,你父親破壞了前六個核,隻剩最後一個在祭祀廣場下,現在,該用真正的道公血激活了。”他指向王阿牛,後者的無名指正在滲血,血珠懸浮在半空,慢慢飄向石匣。
    陳雨桐突然想起父親筆記中的“火刑悖論”,掏出黎錦荷包——裏麵裝著省醫院焚屍爐的爐灰,混著王阿牛的血,正是解咒的關鍵。她將爐灰潑向施工隊長,幽藍火焰卻瞬間轉成赤紅,在隊長胸口燒出個火鳳凰輪廓,和符玉梅筒裙上的圖案完全一致。
    “沒用的!”隊長狂笑著扯開襯衫,胸口的活纖維組成了黎族數字“7”,“七名道公血祭完成,天火核會吸收整個霸王嶺的靈氣,就像1943年那樣——”他指向萬人坑,那些日軍屍體突然抽搐著站起,防毒麵具下的眼窩泛著幽藍,正是聖火熄滅時的火焰顏色。
    陳雨桐的手機在此時震動,省醫院發來緊急通知:第六位道公的心電圖變成直線,死亡時間正是黎曆“祖先鬼開門”的子時。她望向祭祀廣場,七個道公站位的火紋圖騰上,第七個焦痕已完全成型,而在圖騰中央,聖火祭壇的廢墟上,不知何時豎起了座鐵架,正是第六章出現的火刑架。
    “雨桐,你的脖子!”王阿牛突然驚呼。陳雨桐摸到後頸的異樣,掏出小鏡子——斑禿的斑塊正在蔓延,紫斑組成的禁公咒活纖維,竟和施工隊長胸口的一模一樣。她想起第二章患者的症狀,原來在皇帝洞接觸病毒時,她就已經被感染。
    “鬼剃頭病毒的潛伏期是72小時。”隊長逼近,手中的注射器裝著幽藍液體,“你父親當年故意感染自己,用三十年壓製病毒,現在輪到你了——不過別擔心,你的血會和王阿牛的道公血融合,成為天火核最完美的燃料。”
    王阿牛突然想起什麽,從道公袍裏掏出個竹筒——裏麵裝著黎族“牛血祭”用的草藥,卻誤拿成了“見血封喉”的毒汁。他慌忙將草藥潑向火刑架,劇烈的化學反應竟讓鐵架發出“嗡鳴”,聲波震碎了施工隊長的注射器,幽藍液體灑在萬人坑,激起的氣泡組成了符玉梅的臉。
    “看石匣!”陳雨桐趁機用父親的工作證劃開石匣,裏麵躺著枚燒紅的金屬核,表麵刻滿黎族禁公咒,中央嵌著塊菱形水晶,正是老婦人的“奧雅左眼”。當王阿牛的血滴在水晶上時,核體突然浮現出影像:1943年,道公們用聖火封印天火核,卻被日軍用禁公咒汙染,導致每代道公後裔必須以血續封。
    “這就是父親沒說完的話!”陳雨桐抓起核體,滾燙的表麵卻不灼傷手掌,“天火核需要黎族真火維持封印,而聖火熄滅後,隻能用道公血暫時壓製——但現在,我們需要的是真正的三月三聖火,不是被汙染的幽藍鬼火。”
    施工隊長突然發出非人的嚎叫,活纖維從他七竅湧出,在空中組成巨大的禁公眼圖騰。萬人坑的日軍屍體集體轉向祭祀廣場,步伐整齊得像在進行某種儀式,而他們手中的刺刀,正指向王阿牛的心髒。
    陳雨桐的手機再次震動,無人機同步了祭祀廣場的畫麵:火刑架上綁著個身影,腳踝處的禁公眼紋身正在滴血——是本該死去的符玉梅。她的黎錦筒裙已被鮮血浸透,火鳳凰的尾羽終於繡完,指向的正是萬人坑中的天火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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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要在祭祀夜同時點燃兩個核!”王阿牛看著黎曆,“子時一到,祖先鬼開門,兩個核會形成共振,把整個霸王嶺變成焚屍爐。”他突然想起黎族“送瘟神”儀式,需要用牛血混合草藥繞場,“雨桐,你去廣場救玉梅,我用道公血引開這些活死人!”
    不等陳雨桐反對,王阿牛已將牛血潑向日軍屍體,燃起的赤紅火焰竟讓活纖維暫時凝固。陳雨桐趁機衝向祭祀廣場,雨水衝刷著火紋圖騰,每道焦痕都在吸收王阿牛的血跡,變得更加鮮豔。
    火刑架下,符玉梅的眼睛突然睜開,瞳孔裏映著陳雨桐後頸的紫斑:“你和我一樣,都是病毒容器。”她的聲音帶著機械音,伸手扯開衣領,胸口的櫻花刺青下,埋著和天火核同款的菱形水晶,“1943年,我祖母被注入病毒,現在,該由我們完成未竟的實驗了。”
    陳雨桐這才驚覺,符玉梅早已死亡,現在操控她身體的,是病毒形成的意識體。她摸出父親的道公扣,銀鈴發出的振波竟讓符玉梅的身體出現裂痕,露出裏麵的活纖維結構——和皇帝洞日軍實驗體如出一轍。
    “你父親的血還在核裏!”符玉梅的身體崩解成纖維,在空中組成倒計時的“0000”,“現在,天火核已經激活,除非用真正的黎族火種——”
    話音未落,祭祀廣場的聖火祭壇突然噴出幽藍火焰,比三月三那天更盛。陳雨桐望向萬人坑方向,王阿牛正被活死人包圍,他的道公袍已被鮮血浸透,卻仍在唱著走調的趕鬼歌,手中舉著的,是剛從石匣裏取出的天火核,正在吸收他的每滴血。
    “火刑悖論的關鍵是‘自願獻祭’!”陳雨桐突然明白,父親當年為何自願成為實驗體,“道公血必須心甘情願地燃燒,才能點燃淨化之火!”她衝向王阿牛,將自己的血也滴在天火核上——作為雙瞳人,她的血裏同樣流淌著黎族祖先的火種。
    核體在雨中發出刺目紅光,幽藍火焰瞬間被染成赤紅,像極了真正的三月三聖火。萬人坑的日軍屍體在火光中崩解,施工隊長的櫻花刺青也化作飛灰,而在祭祀廣場,火刑架上的符玉梅身體終於安息,黎錦筒裙上的火鳳凰展翅飛向夜空,尾羽灑下的不再是火星,而是山蘭稻的種子。
    雨停了。陳雨桐和王阿牛癱坐在天火核旁,核體表麵的禁公咒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黎族“新生”圖騰。王阿牛看著她後頸的紫斑正在消退,笑道:“下次用無人機拍禁忌,記得先撒山蘭米,阿婆說這樣祖先鬼會給你當模特。”
    遠處,黎族村民舉著火把趕來,火把組成的光帶在山間蜿蜒,像極了火鳳凰的尾羽。陳雨桐知道,這不是終點,黎族的禁忌與科技的博弈永遠不會停止,但至少此刻,天火核被淨化了,祖先鬼的怒火化作了新生的希望。
    當第一縷陽光掠過霸王嶺時,陳雨桐在天火核的裂縫裏發現了半片黎錦,上麵繡著的,正是父親失蹤前沒說完的話:“火不是懲罰,是傳承——當雙瞳人遇見道公血,黎族的火種將永不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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