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黎山禁火錄7
字數:3777 加入書籤
第七章 日軍檔案
海南省檔案館的鐵皮櫃在暴雨中發出鐵鏽摩擦的聲響。陳雨桐的手指劃過1943年的卷宗編號,金屬牌上的黎文“禁忌之年”突然凸起,在掌心燙出淺紅印記——和聖火祭壇的焦痕溫度相同。
“道公後裔禁止入內。”管理員符大爺盯著王阿牛的道公袍,腰間的黎錦荷包繡著“查禁”圖騰,“你太爺爺當年燒過檔案庫,這裏的老鼠都記得他的木弩聲。”
王阿牛賠著笑,掏出手機裏的自拍:“大爺您看,我拍過您給遊客演示黎族結繩記事,那手法比博物館的還正宗!”符大爺的臉色稍緩,陳雨桐趁機遞上父親的工作證——泛黃的照片上,年輕的陳教授摟著個黎族少年,正是王阿牛的爺爺。
檔案室內的日光燈突然閃爍,映出成排鐵櫃上的禁公眼圖騰。陳雨桐翻開標著“登戶研究所”的卷宗,第一張照片就讓她渾身發冷:戴防毒麵具的日軍圍坐在船形屋前,桌上擺著七具道公屍體,每具屍體的心髒位置都嵌著燒熔的銀鈴,和符阿公的道公扣一模一樣。
“1943年7月,‘山螞蝗計劃’第一階段。”她念出文件上的日文,“利用黎族‘禁公咒’恐慌,在山蘭米酒中注入火病毒,感染者出現斑禿、紫斑,被村民視為‘禁公降罰’,自動遠離村寨。”王阿牛突然指著照片角落,一個戴眼鏡的中國翻譯正在記錄,胸前的銀鈴道公扣閃著微光——正是陳雨桐父親的遺物。
第二份文件是手繪地圖,標注著七個“病毒播種點”:聖火祭壇、皇帝洞、雅加大嶺、省醫院……每個紅點旁都畫著燃燒的“禁”字,第七個紅點標著“黎峒文化園工地”,旁邊注著:“當現代道公血祭完成,天火將從祖先鬼的咽喉噴出。”
“等等,這裏有夾頁!”王阿牛從卷宗裏抖出張x光片,顯示的是具畸形頭骨,眼窩處嵌著菱形水晶,和第五章老婦人的“奧雅左眼”完全相同。x光片背麵用黎語寫著:“宮本太郎博士,登戶研究所首席研究員,自願接受禁公咒改造,成為第一個‘人柱’。”
陳雨桐的目光落在檔案編號上,突然想起黎族傳統曆法——1943年對應黎曆“火厄年”,而今天4月7日,正是黎曆“祖先鬼開門”的日子。她翻開父親的筆記本,夾著的泛黃信紙飄落,上麵是1983年的調查記錄:“日軍在霸王嶺埋了七枚‘禁公核’,需七名道公血激活,符阿公家族世代守護的聖火,其實是封印裝置……”
“雨桐,看這個!”王阿牛舉著台老式膠片機,鏡頭對準牆壁,投出1943年的影像:日軍強迫黎族少女符氏符玉梅祖母)繡製雙麵繡筒裙,每針都蘸著火病毒,裙擺的火鳳凰尾羽暗刻著雅加大嶺坐標——正是第六章發現的病毒育苗場。更震撼的是,少女腳踝處的“禁公眼”紋身被特寫,皮膚下隱約可見活纖維在蠕動。
膠片突然卡住,畫麵定格在少女轉頭的瞬間。陳雨桐驚呼出聲——少女的左眼角下方,有顆和自己一模一樣的淚痣,而她手中的繡繃上,未完成的火鳳凰尾羽正指向檔案櫃最深處,那裏標著“絕密:天火計劃終極報告”。
符大爺突然咳嗽著走進來,手中端著山蘭米酒:“年輕人看太久禁忌,要喝‘解咒酒’。”陳雨桐注意到,米酒表麵漂浮著幾片血見愁,和第二章解咒的草藥相同。當王阿牛伸手接碗時,老人袖口滑落,露出手腕上的櫻花刺青——和施工隊成員的標誌完全一致。
“您是……”陳雨桐的話被雷聲打斷。檔案室內所有電燈熄滅,黑暗中傳來鐵皮櫃打開的“哐當”聲。陳雨桐摸出紫外線燈,隻見符大爺的影子在牆上變成了戴防毒麵具的日軍,他正走向標著“終極報告”的鐵櫃,手中的鑰匙正是“禁公眼”形狀。
“1943年,我父親是翻譯。”符大爺的聲音突然變了,帶著日語口音,“他說禁公術是完美的生化武器,能讓被感染者自願走進焚屍爐,還以為是祖先鬼的召喚。”他轉身時,左眼蒙著黑紗,正是第五章老婦人的“奧雅左眼”,“現在,第七個道公的血已經激活了母株,你們在省醫院燒掉的,隻是九牛一毛。”
王阿牛的木弩在黑暗中扣動扳機,弩箭卻被某種力量彈開。陳雨桐趁機打開檔案櫃,“終極報告”的封麵上,七個火紋圖騰正在燃燒,中間的“7”字滲出黑血,滴在黎曆“祖先鬼開門”的日期上。報告內頁隻有一張圖:黎峒文化園的祭祀廣場,七個道公站位組成巨大的禁公眼,中心是燃燒的聖火祭壇,而在祭壇地下,埋著的正是1943年的“禁公核”。
“當年日軍炸山時,把病毒母株和道公屍骨一起埋在了聖火祭壇下。”符大爺逼近,手中的注射器閃著冷光,“你們熄滅聖火的那天,母株就蘇醒了,符阿公的死隻是開始——現在,該輪到最後一個道公了,王阿牛。”
陳雨桐突然想起父親筆記中的“火刑悖論”,抓起桌上的山蘭米酒潑向符大爺。火焰在黑暗中炸開,竟在鐵櫃上映出黎族祖先鬼的投影,他們手中的弓箭正指著符大爺的櫻花刺青。王阿牛趁機扯開老人的黑紗,露出的眼窩裏嵌著塊菱形水晶,和皇帝洞人骨牆、老婦人的一模一樣。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水晶裏有病毒!”陳雨桐用紫外線燈照射,水晶內部浮現出微型焚屍爐場景,爐灰中埋著七支試管,王阿牛的試管正在發光,“這是日軍的‘人柱傳承’,每代後裔的左眼都會成為病毒容器,直到七名道公血祭完成。”
符大爺突然慘叫著倒地,櫻花刺青處滲出黑血,在地麵畫出黎峒文化園的平麵圖,祭祀廣場的位置正在劇烈燃燒。陳雨桐翻開“終極報告”最後一頁,發現是父親的字跡:“1983年4月7日,我找到了第七個禁公核,就在黎峒文化園工地,當年日軍炸山時埋的——雨桐,千萬別讓聖火熄滅。”
雷聲中,檔案館的屋頂傳來瓦片碎裂聲。陳雨桐跑到窗邊,隻見黎峒文化園方向騰起幽藍火焰,正是聖火祭壇的位置。王阿牛看著手機裏的監控錄像,祭祀廣場的火紋圖騰上,第七個焦痕正在迅速蔓延,而在焦痕中央,施工隊挖出的萬人坑邊緣,站著個穿“海軍領”筒裙的身影,腳踝處的禁公眼紋身正在滴血——那是本該死去的符玉梅。
“她的黎錦筒裙還在播種病毒!”王阿牛想起第六章符玉梅屍體化作的黎錦碎片,“雙麵繡的火鳳凰沒完成,意味著病毒還在複製,而現在,他們要在三月三祭祀夜,用我的血點燃最後的禁公核。”
符大爺在地上抽搐,手中滑落的鑰匙指向檔案櫃最底層。陳雨桐打開後,發現裏麵藏著1943年的彩色照片,記錄著日軍將道公血注入禁公核的過程,而負責抽血的,正是戴著道公扣的陳教授——她的父親,原來早在三十年前,就已經在阻止天火計劃,甚至可能自願成為實驗體。
暴雨砸在檔案館的玻璃上,發出禁公咒般的低吟。陳雨桐摸著父親泛黃的工作證,突然明白他為何失蹤:1983年的三月三,他在黎峒文化園試圖用真火封印禁公核,卻被日軍餘黨襲擊,最終將自己的血注入核內,拖延了三十年的災難,直到2025年的今天,聖火熄滅,封印失效。
“我們得去黎峒文化園。”她握緊王阿牛的手,後者無名指的火刑疤正在發燙,“父親用三十年為我們爭取時間,現在,該用真正的黎族火種,燒掉日軍埋了八十年的禁公核——哪怕,我也是病毒的一部分。”
王阿牛看著她眼角的淚痣,突然想起黎族傳說:“雙瞳人是祖先鬼的信使,能看見過去與未來。”而現在,他們看見的未來,正被幽藍火焰吞噬,隻有用道公血與三月三聖火,才能點燃新的希望。
離開檔案館時,符大爺的櫻花刺青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黎族“解咒”圖騰。陳雨桐知道,這不是結束,而是最後的倒計時——黎峒文化園的祭祀夜即將到來,七個道公的血祭隻剩最後一步,而她和王阿牛,必須在祖先鬼的怒火中,找到那簇不會熄滅的黎族火種。
喜歡靈異集錄請大家收藏:()靈異集錄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