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缺位二百多年的張家族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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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深吸了一口氣,寒風之中,張從宣情不自禁攏了攏身上的厚實鬥篷。
    “有些冷了吧?”
    另一個人的聲音傳來,青年下意識看去,隨即微微低頭行禮:“五長老。”
    “不必多禮,”五長老張隆興簡單一擺手,“你還發著燒,我也不多留了,趕快回去吃了藥歇息吧。”
    “是。”張從宣也覺得不宜久留,順水推舟轉身離去。
    目送他出了院門,張隆興回過身來,久久注視著夕陽下漸漸被陰影籠罩的山脈,忽然輕輕歎了口氣。
    ……
    第二天下午,兩個刺客連帶著被牽扯進來的幾人便被盡數處刑了。
    為了起到警示作用,內族大部分與外族的部分族人都被叫去觀刑,除了大長老之外的所有長老也列坐其上,麵色嚴肅。
    上百人站在冬月的凜冽寒風中,麵無表情注視著數個隻有臉還完好無損的人被刀刀劃開血肉,從悶聲不吭到淒厲慘叫再到微弱呻吟,最後變成一團隻剩肌肉本能反應的模糊血肉。
    張從宣夾在其中,望著四周一群麻木而無動於衷的麵孔,忽然有種置身事外的割裂感。
    兩年來,從未有一刻,他如此清晰認知到封建大家族的繁華之下,那種獨屬於陳舊時代的傳統黑暗的一麵。
    即使知道這隻是遊戲劇情,依舊十分令人窒息。
    過程中他時常忍不住去看張應山,想知道對方說出了那樣驚世駭俗的言論之後,會不會再有什麽暗示或眼神。
    哪怕是狠狠咒罵呢。
    讓人鬆口氣又莫名失落的是,整個過程中,那個年輕人始終低著頭一聲不吭。
    疲憊憔悴的張應山,在生命的最後階段,沒有再看向任何人。
    也許是受傷太重失了心氣,或者本就沒抱什麽期望,隻是在臨死前隨便找了個人發泄情緒。
    總之,這個似乎身藏許多秘密的人,就此安靜咽了氣。
    張從宣卻隱約有種直覺,這並不是結束。
    沒辦法,他不能不去在意。
    暫且不論真假——雖然實際上他已經信了大半——假如把張應山說的一切都當成真的去思考,會如何呢?
    聽對方的口風,這件事很可能是高層的計劃。
    那麽,也許是某位長老,或者幹脆所有長老都是共犯,齊心協力一同撒下了這個彌天大謊。
    而陰差陽錯或者機緣巧合,有一群張家族人,已經得知了這個驚天大秘密。
    聖嬰是假的,所有人都被騙了——這種消息一旦傳出,所造成的威力,無異於在整個家族頭頂投放了一顆原子彈。
    信仰被毀的張家是否會四分五裂?他其實不太關心。
    但一旦這個顛覆性的事件發生,作為一切源頭的現聖嬰本人,小張同學無疑會首當其衝,陷入可怕的漩渦中心。
    即使理論上,現在也還隻是個孩子的聖嬰,才是那個最無辜的受害者,從頭到尾都是身不由己。
    但謊言敗露之時,瘋狂的人們會做出什麽來發泄,這是無法預計的。
    人類的劣根性,本是一種無法預估也容不得樂觀的東西。
    即使係統給出了小張同學很可能就是下一任族長的暗示,但這樣的危機之前,僅靠這個虛無縹緲的預言,一點也沒法讓人安心啊。
    直到人群散去之時,青年都禁不住設想著,假如這樣的事情真的發生,自己到底應該怎麽做,才能保全小張同學?
    左思右想,除了離開,好像也沒有太好的辦法。
    最後,他都忍不住自暴自棄,想著要不直接解決問題根源算了。
    誰敢亂說話,在開口之前直接一刀斃掉。
    省心省力,一勞永逸。
    ……好吧,他也承認就是白日做夢。
    這遊戲顯然不是無腦殺爆解決一切的類型,還是得動動腦子。
    這事的難點在於,他還沒法大大咧咧直接去找理論上是相同立場的長老們商議。
    沒見張應山隻輕輕提了一嘴,三長老連形象都顧不上,立馬就踹門跑來打斷趕人了麽?
    要是暴露自己也是知情人,說不定馬上就輪到他變成滅口對象了。
    唉……真是左右為難呐。
    張從宣惆悵地歎一口氣,揉著太陽穴慢悠悠往自己小院子走。
    “從宣?”
    半路上,冷不丁被一個聲音叫住了。
    循聲望去,就見一道微笑從容的身影不緊不慢踱步而來,他不由有些驚訝:“四長老,您找我?”
    雖然住處距離是最近的一個,但這位四長老,在張從宣的印象裏根本沒什麽存在感。
    無論是態度和藹、代行族長的大長老,掌管族規刑罰,時不時借機找茬的二長老,沉默陰鷙、行事酷烈的神秘三長老,乃至負責內外族務、開明剛正的五長老,個個都是性格突出,特色鮮明的存在。
    總是充當端水大師的四長老張瑞芳,夾在其他幾人之中,實在顯得有點默默無聞了。
    另外,此人據說本是外家的族人,是因為某些原因被破格遷入內族,故此行事低調,不喜爭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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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他作為“瑞”字輩,卻甘願居於“隆”字輩的三長老之下,並且與脾氣剛直、性格強勢的五長老張隆興關係不錯,跟其他人也幾乎從不置氣。
    從這幾點上,似乎可以佐證此言非虛。
    再就是,他手下掌管著族醫與庫房,還監管著南邊幾處工程的進度,屬於後勤部長的類型,本身也不怎麽跟聖嬰交集。
    所以此時被對方叫住,張從宣是真的一頭霧水。
    好在對方並沒賣關子的意思,等走到近前,便痛快道出了緣由。
    “你急匆匆回去,隻怕會撲個空,聖嬰現在應當在祠堂那邊呢,”他順勢帶路轉向,含笑招了招手示意,“湊巧,我也要順路過去一趟,咱們一起走吧。”
    是哦,多虧遇見他,正好省了自己白跑一趟。
    青年下意識道了謝,就快步跟上。
    然而沒走出幾步,張從宣忽然反應過來了。
    等等,自己也沒說是急著回去找小張啊?怎麽不知不覺被對方帶偏了!
    這四長老的話術有點厲害的。
    不動聲色的兩三句話,一不留神,就讓人被動跟著他的意思走了。
    這一刹,對著這個笑眯眯似乎毫無威懾力的人,張從宣不由自主提起了十二分警惕。
    不過,既然對方慣於繞彎子,他反其道而行之便是。
    想到這裏,張從宣立刻停步,抬袖掩著唇,虛弱地咳了幾聲,有氣無力道:“抱歉了四長老,我好像又有些發熱,怕是得先回去煮些藥吃。”
    “如若無事,我便……”
    “從宣,”四長老張瑞芳忽然出聲,打斷了他沒能說完的告退,隨即目光一轉落在旁邊建築上,悠悠歎了口氣,“你知道這是哪裏嗎?”
    “?”
    張從宣左右看看,發現他們已經走到了祠堂附近的路上,現在正停在一堵高高圍牆之外。
    即使隔著牆,稍一眺望,僅憑那院內建築高聳飄逸的飛簷之下,時不時散發出令人心神清明的清脆鈴聲的八角銅鈴,這所建築的所屬便已經呼之欲出了。
    “這裏是族長主屋所在。”他輕鬆給出回答。
    “不錯。”
    四長老張瑞芳抬手輕輕撫摸著有些褪色的陳舊牆磚,回頭時,目光中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慨。
    “自上任族長逝世,這裏已經空置了二百二十八年之久。”
    見青年似乎依舊不明所以,張瑞芳莞爾一笑。
    下一句,陡然語出驚人。
    “野心之輩眾多,這麽些年卻再無人得以接任族長之位,從宣,你可知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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