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二十幾分鍾後，門打開了，胡軍和手下從裏麵走了出來。
    “警官，你們找到什麽了嗎？”張煥英急切地問道，生怕警察發現對兒子不利的證據。
    “沒找到什麽，屋裏被我們翻亂了，麻煩你進去收拾一下，”胡軍笑著說道，現在沒什麽事兒了，我們先走了。”就帶著手下離去了。
    張煥英和老公目送他們離開，轉身走進了女兒的臥室。
    房間裏好亂，梳子、發夾、相冊在桌子上扔得到處都是，女人的衣服被從衣櫃裏翻出來，非常淩亂地扔在床上。
    張煥英在心裏暗罵這幫粗人沒教養，費了半天的勁兒，總算把衣物給歸置好了。
    她盡量將房間的物品擺設弄回原位，這樣女兒周末回家，就看不出來了。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剛才胡軍他們已經悄悄把女兒的兩張照片和一件襯衣帶走了。
    從外麵回來，胡軍又開始審問葉樹聲：“這件衣服你認識嗎？”他把剛才帶回來的那件襯衣拿給他看。
    葉樹聲瞧了瞧，說道：“認，認識，這，這是我姐，姐的衣服，你，你們是從哪，哪裏弄到的？”
    “在案發現場，你為什麽要把這件衣服扔到那裏？”
    “沒，沒有啊，我從，從來沒，沒有把我姐，姐的衣服扔，扔在那裏。”
    “我們在現場拍了照片的，你還想抵賴嗎？”
    胡軍拿出幾張照片給他看，照片從各個角度顯示，那件襯衣的確是在案發現場附近的草叢裏。
    葉樹聲不知道姐姐的衣服怎麽會出現在那裏，有些不知所措。
    胡軍說：“這件襯衣為什麽會出現在案發現場？我來告訴你原因：那天傍晚你把黃桂花強奸後，勒住她的頸部讓她窒息而死。
    “這件襯衣就是作案的凶器，這和屍檢的結果也是吻合的，你把她勒死後，急於逃走，慌亂之下就把這件衣服扔在了那裏，是不是這樣？”
    “不，不是，我沒，沒有強，強奸黃桂花，更沒，沒有殺她。”葉樹聲慌忙辯解道，急得臉都紅了。
    “那這件襯衣為什麽會出現在案發現場？”
    “我，我也不，不知道。”
    “你不要狡辯了，我知道凶手就是你，你最好趁早認罪，免得吃苦頭。”
    “警，警官，那事真，真的不，不是我幹的。”
    胡軍見他死不認罪，大為惱怒，憤然而去了。
    在看守所關了幾天，葉樹聲吃不好，睡不好，感覺非常難受。這天胡軍來審問的時候，可憐巴巴地央求他道：“警，警官，求你放，放我回，回去吧。”
    “你認罪嗎？”
    “不，不是我幹的，我不，不能認罪啊。”
    “你說不是你幹的，那你說是誰幹的？”
    “我不，不知道。”
    “你不認罪，就別想回去。”
    一連審問了五天，葉樹聲死活就是不肯認罪，孫局長又在催問了，胡軍心裏非常著急，知道自己碰上硬骨頭了，看來不采取一些非常手段是不行了。
    ……
    非常手段果然有效，兩天後，一直不肯認罪的葉樹聲就乖乖招了，承認“8·05強奸殺人案”是自己幹的。
    胡軍大喜，給他錄下口供，隨即把這個好消息報告了孫局長。
    聽說嫌疑人認罪了，孫誌格外高興，直誇胡軍辦事得力。
    幾天後，警方正式以涉嫌故意殺人、強奸婦女罪逮捕聶樹斌。
    從案發到鎖定嫌疑犯，石門市公安局西郊區分局隻用了兩個月時間就破獲此案，這在當時的國內非常難得。
    當地文宣部門極為重視此事，他們將此案的偵破經過詳細登載在了當地的《社會治安報》上，成為當地司法機關宣傳的重要事例。
    就在葉學生和張煥英還在為兒子擔驚受怕的時候，這天警察又上門來了。
    張煥英急切地問他們道：“警官，那個案子調查清楚了嗎？你們可以把我兒子放回來了吧？”
    胡軍說：“調查清楚了，我們認定你兒子就是8月5日發生在石門市西郊劉寨村玉米地裏那起強奸殺人案的凶手。”
    葉學生和張煥英一聽此言，如聞晴天霹靂。
    “什麽？我兒子怎麽可能會是強奸殺人案的凶手？警官，你不是在開玩笑吧？”張煥英不可思議地說。
    “沒開玩笑，他已經認罪了，我們已正式將他逮捕，今天就是專門過來給你們送逮捕證的。”胡軍說道，將一張文書遞給她。
    張煥英拿過來一看，隻見上麵寫著：“葉樹聲家屬：經石門市人民檢察院批準，我局於1994年10月6日14時對涉嫌強奸殺人的葉樹聲執行逮捕，現羈押在石門市西郊看守所。石門市公安局西郊區分局，1994年10月6日。”
    “警官，我兒子不可能是殺人凶手，你們肯定是搞錯了。”
    “這個不由你說了算，我們已經調查清楚了，那個案子就是他幹的。”
    “你說我兒子強奸殺人，有什麽證據嗎？”
    “當然有證據。”
    “是什麽？”
    “現在還不方便告訴你，過一段時間你們就知道了。我們還有事兒，就先走了。”
    張煥英還想攔著他問個究竟，胡軍已經帶著手下出門而去了。
    警察走後，葉學生和張煥英陷入了深深的恐懼和焦慮中。
    他們想不明白，兒子怎麽就成了強奸殺人犯了？以自己對兒子的了解，他們覺得他不可能會幹這種事。
    兒子從小就很懂事，從來沒有在成長期間給家裏帶來過麻煩。
    他生性靦腆內向、溫順善良，平時連家裏生病的老母雞都不敢殺，怎麽可能會去強奸殺人？
    他們越想越覺得難以理解，知道這個案子肯定有問題，必須設法為兒子討回清白。
    第二天天還沒亮，張煥英就坐著老公的自行車前往石門市公安局西郊區分局。
    一個小時後，他們到了那裏，正要從門口往裏走，門警對他們厲聲喝問道：“你們是幹什麽的？”
    張煥英說：“我們找胡警官。”
    “哪個胡警官？”
    “就是辦人命案子的那個胡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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