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 以聶懷桑為視角的觀影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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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講講吧!金光瑤的事情塵埃落定之後,金淩對魏前輩的芥蒂並沒有消減多少,我一直很是好奇。”藍景儀聞言,不禁輕笑一聲,神色期待的問道。
“這倒也沒什麽不可說,江厭離是在不夜天為魏兄擋劍而亡。”聶懷桑嘴角微揚,流露出一絲譏諷之意,“江厭離此人,說她單純吧,她又極善於拿捏魏兄,說她心機深沉吧,她卻又常常做出些愚蠢之舉,魏兄碰上雲夢江氏這一家子,也真是倒了血黴了!”
“怎麽說?能否詳細說說?”藍景儀雙眼一亮,饒有興致地問道。
“你們聽到的是不是她與金子軒伉儷情深,情比金堅之類的話?”聶懷桑似笑非笑地說道。
“是啊,這其中莫不是有什麽問題?”藍景儀麵露疑惑之色,緩聲問道。
“嗤!”聶懷桑嗤笑一聲,不屑地說道,“她會嫁給金子軒,是我沒有料到的事情,在我看來,但凡有點骨氣的人,都不會嫁給一個三番兩次羞辱自己,將自己家族的顏麵踐踏於地的男子。”
“竟然還有這樣的事?不是都說他們琴瑟和鳴嗎?”藍景儀麵露驚詫之色的說道。
“我們聽學時,金子軒曾在眾目睽睽之下羞辱江厭離,魏兄因此與他大打出手,此事鬧得沸沸揚揚,江楓眠和金光善在藍先生的見證下,解除了兩人的婚約,為了顧全兩家的顏麵,魏兄背負了打散自家師姐婚事的罵名。”
“退婚了?那他們後來為何又成親了?這豈不是讓魏前輩裏外不是人嗎?”藍景儀微微睜大雙眼,滿臉不可置信的說道。
“可不是嘛!所以我才說魏兄遇到他們一家子,是倒了血黴,魏兄一心維護自己的師姐,怎奈人家不領情,心心念念想要嫁給金子軒,讓他兩頭不討好。”聶懷桑輕搖折扇,麵無表情地說道。
“江厭離竟然是這麽拎不清的人?!”藍景儀不禁慨歎道。
“可不就是拎不清嘛!射日之征時,她不想著為弟弟和師弟分憂也就罷了,反倒在孝期期間私自闖入前未婚夫的營帳,給對方送蓮藕排骨湯,金子軒誤會她冒領他人的功勞,在人來人往的聯軍營地對她冷嘲熱諷,她也不解釋,隻是一味哭,還是魏兄及時趕到,給她找回了場子,又與金子軒大打出手。”聶懷桑眼神中盡是嘲諷,緩緩說道,“射日之征後,有傳聞說,金子軒因為江厭離在射日之征期間對他的照顧,而對她心生愛意,你說可笑不可笑?”
“可笑!”藍景儀眉頭緊鎖,神情認真的說道。
“明眼人都知道蘭陵金氏別有所圖,就江厭離好像眼睛瞎了般看不見,在金夫人的邀請下,直接住在金陵台,孝期一過更是在金陵台備嫁,可是讓人看足笑話而不自知,一心隻想著情情愛愛的事。”聶懷桑譏誚的說道。
“孝期還沒過就住到金陵台?這……這也太不合規矩了吧?江晚吟難道就沒有攔嗎?”藍景儀微微瞪大眼睛,震驚的說道。
“攔?江晚吟怎麽可能會攔?”聶懷桑的嘴角輕輕上揚,勾勒出一抹譏諷的笑意,聲音淡然地說道,“射日之征期間,金光善以病為由,避而不戰,蘭陵金氏僅金子軒率領一小隊人馬參與聯軍,戰事平息後,其餘世家皆有折損,唯獨蘭陵金氏勢力未減,加之我大哥與曦臣兄與金光瑤結為異姓兄弟,加深了三家的聯係,這不就給江晚吟帶去了危機感,為了穩固雲夢江氏作為四大世家之一的地位,與蘭陵金氏聯姻,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可溫若寒死後,魏前輩這位鬼道鼻祖就是修真界第一人,雲夢江氏也不是非得靠聯姻撐場麵?”藍景儀眉峰微蹙,滿是不解的說道。
“江晚吟當時若是能有你這般明智,便也不會有後來的諸多變故了。”聶懷桑輕歎一聲,緩緩說道,“魏兄自幼天賦異稟,即便刻意隱藏自己的光芒,也絕不是江晚吟所能企及,這份差距,難免會讓江晚吟心生嫉妒,魏兄事事順從他時還好,可一旦魏兄有了自己的主張,不再唯他馬首是瞻,那矛盾便如同春日裏的野草,瘋狂滋生。”
“你是說,魏前輩力保岐黃溫氏的事?”藍景儀遲疑地開口道。
“是,卻也不盡然,岐黃溫氏不過是引發矛盾的導火索,真正的主因還是當時流傳的言論,說雲夢江氏之所以能夠重建,皆是魏兄的功勞。”聶懷桑聲音平靜的說道。
“雖然稍顯誇張,卻也算得上事實,若不是魏前輩的鬼道橫空出世,為雲夢江氏招攬了眾多弟子與客卿,僅憑江晚吟那火爆的脾氣,怕是也招攬不到人吧?”藍景儀深以為然的說道。
“江晚吟若是有你這份認知,莫說穩固雲夢江氏的地位了,便是想成四大世家之首,也不是不可能之事。”聶懷桑一臉讚賞,輕聲笑道。
“如此說來,江晚吟後來因為心中的嫉恨,將魏前輩逐出雲夢江氏,豈不是斷送了雲夢江氏成為四大世家之首的機會?”藍景儀麵露嫌棄之色,說道,“這不就是撿了芝麻丟了西瓜嗎?”
“差不多意思。”聶懷桑隨口應道。
“那江厭離呢?她難道就眼睜睜看著江晚吟將魏前輩逐出雲夢江氏?”藍景儀話一出口,便想起了聶懷桑方才對江厭離的評價,“是了,你方才說江厭離有些拎不清,想來在這種事上,也做不出什麽明智的抉擇。”
“在利益麵前,魏兄——從未在江氏姐弟的考量之內,江厭離要嫁給金子軒的事情,也是你們含光君告訴魏兄。”聶懷桑語氣悠悠地說道,“江厭離是在成親前夕,身著嫁衣,到了夷陵給魏兄送去一碗蓮藕排骨湯,要知道彼時眾人皆知,金光善對魏兄手中的陰虎符誌在必得,江厭離在此刻去見魏兄,你覺得她當真是去送湯的麽?”
“不是!”藍景儀不假思索,脫口而出道,“你說得對,魏前輩遇到雲夢江氏一族,當真是倒了血黴了!”
“這也是我先前說她善於拿捏魏兄的原因之一,魏兄對這位師姐極為在意,在她嫁入蘭陵金氏後,為了避免讓她為難,在與蘭陵金氏對峙時,隻會選擇退讓,而這一退讓,直接導致了他與岐黃溫氏一眾人的性命不保。”聶懷桑淡淡地說道。
“聽你這麽一說,我怎麽覺得江厭離有些可怕?!”藍景儀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語氣驚詫地說道。
聶懷桑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輕笑,卻並未言語。
“那她為什麽還要替魏前輩擋劍呢?”藍景儀疑惑地問道。
“當時那情境,無論她是否替魏兄擋劍,都活不成,畢竟,金光善與金光瑤將她送上不夜天那一刻,便沒打算讓她活下去。”聶懷桑輕輕搖曳著手中的折扇,聲音淡然的說道,“她或許也明白,與其毫無意義地死去,不如為自己的兒子爭取一些實質性的利益。”
“什麽利益?”藍景儀好奇地問道。
“你隻需想想魏兄獻舍歸來後,對金淩的態度便知道了。”聶懷桑提醒道。
“愧疚!”藍景儀回想片刻後,恍然大悟的說道,“魏前輩因為心中的愧疚,對金淩極為寬容,更是一味地庇護著他!”
“不錯,倘若魏兄隻是普通的飛升,他勢必仍會繼續庇護金淩。”聶懷桑用折扇輕輕叩擊掌心,眼尾泛起一絲冷意,“江厭離的死,本就是金光善與金光瑤的陰謀,卻因為替魏兄擋了那一劍,為金淩換來了一座堅實的靠山。”
“那魏前輩……他後來知道這些嗎?知道江厭離的死,或許不隻是‘救他’那麽簡單嗎?”藍景儀遲疑的問道。
“知不知道有什麽差別?江厭離替他擋劍而死是事實,過程如何又有什麽重要?”聶懷桑嘲諷的說道。
“也是!”藍景儀點了點頭,隨即想到什麽,疑惑的說道,“對了,江晚吟說雲夢江氏之所以會被溫氏血洗都是因為魏前輩,這怎麽回事?”
“江晚吟說的話,你也能相信?”聶懷桑挑了挑眉,揶揄道。
“誰相信了?!我又不傻,怎麽可能相信這樣的鬼話!”藍景儀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道。
“嗬!”聶懷桑輕輕一笑,繼續說道,“在雲夢江氏遭受血洗之前,清河聶氏與姑蘇藍氏就已經相繼被岐山溫氏攻破,雲夢江氏淪陷也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隻是在那之前,魏兄在教化期間,為了救含光君與金子軒,得罪了溫氏二公子溫晁和他的妾室王靈嬌,而被溫若寒派遣到蓮花塢的人,正是溫晁,王靈嬌受他的命令,前去探查雲夢江氏的情況,她本就因為魏兄在教化司駁了自己的麵子而懷恨在心,此番見他在蓮花塢,怎麽可能會放過借題發揮的機會?當時,魏兄可是被虞紫鳶當眾以紫電抽打了數十下,還險些被斬去一隻手。”
“那個王靈嬌簡直是可惡至極!還有虞紫鳶,她是怎麽一回事?大敵當前,竟然做出自損戰力的事情,她是不是蠢啊?!”藍景儀氣憤地說道。
“豈止是愚啊,簡直是又蠢又毒又自視甚高!”聶懷桑不屑地撇嘴道,“若不是聽到王靈嬌揚言要在蓮花塢設立監察寮,她顧不得理會傷痕累累的魏兄,說不定真的會斬去他的手臂!”
“後來呢?”藍景儀急切地追問道。
“聽到王靈嬌說要在蓮花塢設立監察寮,自視高人一等的虞紫鳶怎麽可能容忍?先是與王靈嬌論尊卑,而後更是直接揮動紫電,抽打王靈嬌。”聶懷桑嘲諷地說道,“王靈嬌雖然隻是溫晁的侍妾,但她當時代表的可是岐山溫氏,那些與王靈嬌一同前往蓮花塢的溫氏修士,豈能坐視不理?王靈嬌更是直接發射了溫氏的訊煙,你猜虞紫鳶接下來會如何應對?”
“開啟護山大陣,組織所有弟子客卿共同禦敵?”藍景儀試探性地猜測道。
“你還是太不了解江家一家四口了。”聶懷桑搖了搖頭,歎息道。
“不是嗎?”藍景儀微微瞪大了眼睛,滿臉震驚地說道。
“不是,她不但沒有開啟護山大陣,也沒有組織弟子應敵或撤離,反而用紫電將魏兄與江晚吟捆住,用一條小船將他們送走。”聶懷桑嗤之以鼻道,“臨行前,還不忘將雲夢江氏有此一劫的事情歸咎在魏兄身上,讓他死也要護著江晚吟。”
“所以江晚吟將她的話當了真,才會將過錯歸咎於魏前輩?”藍景儀瞠目結舌地說道,“事發之際,他不在現場嗎?”
“你覺得可能嗎?”聶懷桑不答反問道。
“也是,他身為雲夢江氏的少宗主,理應是在場,對了,江宗主呢?他就任由虞紫鳶如此行事而不加製止嗎?”藍景儀滿臉狐疑地問道。
“據說,他和虞紫鳶吵架,躲了出去,待接到消息趕回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了,兩人死在與溫氏的對抗中,因此贏得了一個美名。”聶懷桑淡然地說道。
藍景儀嘴唇微張,卻又不知該如何回應,神情很是無語。
聶懷桑輕笑一聲,抬起腳步,繼續向前走去。
藍景儀見狀,連忙抬腳跟上,片刻之後,他按捺不住好奇心,繼續問道,“你怎麽對這些事情如此了解?按理說,很多事情發生時,你並不在現場啊。”
“你忘了我是誰了?”聶懷桑抬起折扇,輕輕敲了一下他的腦袋,語氣中帶著幾分戲謔。
“你不就是聶懷桑嘛,還能是誰……啊,對了,你是司命星君,手中握有命盤,難怪你知道這麽多事情!”藍景儀恍然大悟,語氣中滿是羨慕。
聶懷桑嘴角微微上揚,本想調侃他幾句,卻猛然想起在被藍忘機罰抄之時,命盤便已經不見了蹤影。
不用多想,他也知道是被誰拿走了,頓時有些咬牙切齒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