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穿過光門的瞬間，時空開始扭曲。
    周圍的空間像水麵的波紋般晃動，緊接著，一道白色光芒出現在她們麵前。
    白光輕柔地拂過三人的身體時，她們感覺到所處空間的溫度漸漸升高。
    當白光消散，三人發現自己各自躺在一張病床上。
    身上穿著精神病人的專用病號服，四肢被綁在床的四周。
    奇怪的是，麵對這樣的場景，她們沒有表現出絲毫恐慌。
    她們隻是相互對視一眼，臉上露出淡然的表情。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被推開了。
    一位穿著白大褂的老醫生和一名護士走了進來。
    兩人徑直走到病床前，老醫生看著三人，語氣平靜地說：“恢複得不錯呀。”
    林芯曈麵色依然平淡，也同時打量著眼前的醫生。
    當熊羽嶸剛要開口詢問些什麽，護士便快速搶先回答：“三位之前的症狀非常典型，總說自己身處輻魅圍城的末日，還出現嚴重的妄想型人格分裂。”
    護士翻開病曆本，語速極快地念著，“經過六周封閉式治療，你們在一個小時前終於肯承認那是幻覺了。”
    老醫生推了推金絲眼鏡，布滿皺紋的手指點著床頭的電子病曆：“你們屬於伴有緊張症的重度妄想性障礙，出現持續的末日幻想、攻擊性行為模擬，以及病理性睡眠中的創傷體驗再現。”
    “這種複合型精神疾病，在臨床案例中發病率僅0.3。"
    他轉身從推車上拿起平板電腦，調出腦部ct影像：“入院時的功能性磁共振顯示，你們的杏仁核、海馬體活躍度異常升高，前額葉皮層抑製功能嚴重受損。”
    “常規治療方案是電擊療法配合藥物幹預——每周三次改良電休克治療，通過電極釋放80毫安電流刺激大腦皮層，持續治療八周。”
    “藥物方麵，”
    醫生滑動屏幕展示用藥清單，“早上服用20毫克奧氮平控製幻覺，中午加服150毫克丙戊酸鈉穩定情緒，睡前服用5毫克氯硝西泮改善睡眠。”
    “同時配合認知行為療法，每天兩小時的虛擬現實矯正訓練，通過頭戴式設備模擬正常社會場景。”
    林芯曈盯著點滴架上懸掛的藥瓶，透明液體正順著輸液管緩緩滴落。
    她記得在那個“末世”裏，她們為了生存確實展現過極端的攻擊性。
    但那些場景太過真實，斷肢的腐臭味仿佛還殘留在鼻腔。
    “治療周期因人而異，”
    醫生合上病曆夾，金屬扣發出清脆聲響，“但根據臨床統計，83的患者在12周強化治療後症狀明顯緩解。”
    “不過...”
    他目光掃過三人被約束帶固定的手腕。
    "像你們這種出現集體妄想的特殊案例，可能需要延長至16周觀察期。”
    林芯曈看著醫生布滿皺紋的臉，語氣平靜：“如果需要16周觀察期，我們會配合的。”
    她的目光掃過熊羽嶸和張圖婼，兩人隔著病床微微點頭。
    醫生和護士對視一眼，眼中露出驚訝的神情。
    老醫生推了推金絲眼鏡，率先豎起大拇指，護士也跟著鼓掌三下。
    病房門再次打開，胡勳霖和唐蘿夢走了進來。
    胡勳霖穿著灰色運動服，手裏提著一個保溫桶。
    唐蘿夢抱著一摞雜誌，腕間掛著三個卡通腕帶。
    看到病床上被約束帶固定的三人，唐蘿夢的眼圈微微發紅，但很快調整好表情。
    “醫生說你們恢複得不錯。”
    胡勳霖把保溫桶放在床頭櫃上，擰開蓋子。
    “我熬了小米粥，特意多煮了半小時，應該比較好消化。”
    他用勺子舀起粥，試了試溫度，才送到林芯曈嘴邊。
    林芯曈張嘴喝了一口，米香混著紅棗的甜味在口中散開。
    唐蘿夢走到熊羽嶸床邊，舉起手中的腕帶：“這是解壓手環，裏麵裝了軟膠。”
    她把粉色腕帶套在熊羽嶸被約束的手腕上，“想捏東西的時候就捏這個，比扯綁帶安全。”
    接著她打開雜誌，翻到彩頁部分，“我找了旅遊特輯，有好多海邊的照片，咱們一起看看？”
    緊接胡勳霖轉向唐蘿夢，從口袋裏掏出一個隨身聽：“知道你喜歡聽白噪音，裏麵存了海浪聲和雨聲。”
    他把耳機輕輕掛在張圖婼耳朵上，調整到合適的音量。
    張圖婼聽到熟悉的海浪聲，緊繃的肩膀微微放鬆。
    緊接唐蘿夢搬來椅子坐在三人中間，開始讀雜誌上的旅行文章。
    她刻意放慢語速，讀到有趣的地方會停頓一下：“這個度假村有透明玻璃泳池，晚上能看到星星映在水裏……”
    胡勳霖時不時用紙巾擦去林芯曈嘴角的粥漬，動作輕柔。
    “要不要換個姿勢？”胡勳霖問道。
    得到肯定答複後，他小心地調整病床角度，讓三人躺得更舒服。
    緊接唐蘿夢從包裏拿出濕紙巾，依次擦拭三人的臉和手，動作像照顧嬰兒般細致。
    胡勳霖和唐蘿夢持續了十分鍾的照料後，胡勳霖依次摸了摸三人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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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手掌帶著薄繭，動作卻很輕柔：“就算是在幻想裏經曆末日，你們也辛苦了。”
    林芯曈搖了搖頭，目光平靜：“不辛苦。”
    “既然確診了伴有緊張症的重度妄想性障礙，主動配合治療本就是患者應盡的責任。”
    她頓了頓，喉結微微滾動，“醫生製定的電擊療法、藥物幹預和認知矯正方案，都是基於臨床數據的科學治療。”
    熊羽嶸和張圖婼在旁邊點頭。
    張圖婼補充道：“認知行為療法強調患者的主觀能動性，我們現在需要做的就是保持現實檢驗能力。”
    “雖然那些末日場景在多巴胺異常分泌時顯得真實，但通過藥物控製神經遞質水平，配合每周三次的虛擬現實暴露治療，症狀會逐漸緩解。”
    唐蘿夢攥著未送出的解壓手環，手指微微發抖。
    胡勳霖張了張嘴，卻沒發出聲音。
    林芯曈繼續說道：“奧氮平控製幻覺、丙戊酸鈉穩定情緒、氯硝西泮改善睡眠，這些藥物的半衰期和血藥濃度需要嚴格監控。”
    “隻要配合醫生記錄夢境日誌，定期做腦電圖複查，16周的觀察期結束後，陽性症狀應該能得到有效控製。”
    胡勳霖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你們......真的想明白了？”
    “妄想症狀的緩解需要生物心理社會的綜合幹預。”
    林芯曈看著點滴架上的輸液管，“我們在幻覺裏展現的攻擊性行為，本質是大腦邊緣係統過度激活的結果。”
    “現在最重要的是通過係統脫敏療法，逐步建立對現實場景的正確認知。”
    熊羽嶸接口道：“就像醫生說的，前額葉皮層對杏仁核的抑製功能恢複需要時間。”
    “我們會按時服用藥物，參加團體治療課程，完成認知矯正訓練的每日任務。”
    病房陷入短暫的沉默。
    胡勳霖和唐蘿夢對視一眼，眼中滿是震驚。
    在他們的認知裏，重度精神病人往往會抗拒治療，而眼前三個被束縛在病床上的女孩，卻在用教科書般的術語分析自己的病情，甚至清晰複述出治療方案的具體細節。
    “你們......”唐蘿夢聲音發顫，“真的和剛入院時不一樣了。”<5明確指出，患者的自知力恢複是預後的重要指標。”
    “既然醫學已經證實這是疾病導致的認知障礙，我們沒理由不配合科學治療。”
    她看向熊羽嶸和張圖婼，三人同時點頭，動作整齊得像是經過排練。
    胡勳霖深吸一口氣，伸手輕輕拍了拍林芯曈的肩膀：“有你們這樣的覺悟，一定會很快好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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