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營地還籠罩在薄霧中，姬小頌就聽見門外傳來刻意放輕的腳步聲。
    她推開窗戶，正好看見遊永在門外踱步，手裏還捧著個冒著熱氣的飯盒。
    “遊永哥？”她輕聲喚道。
    遊永猛地抬頭，像隻受驚的兔子，差點把飯盒打翻。
    “我、我給你送早飯！”他結結巴巴地說，耳根又紅了。
    姬小頌抿嘴一笑，故意逗他：“怎麽不進來？怕我吃了你？”
    遊永的喉結滾動了一下，猶豫再三才推門而入。
    他今天換了身幹淨的軍裝，頭發還濕漉漉的，顯然是剛洗過。
    “趁熱吃。”他把飯盒放在桌上，裏麵是香噴噴的白粥和兩個煎蛋，“我、我親自煎的。”
    姬小頌舀了一勺粥送入口中，眼睛一亮：“好吃！”
    她抬頭看他，“遊永哥，你也吃。”
    “我吃過了！”遊永站得筆直，眼睛卻忍不住往她臉上瞟。
    晨光中，剛睡醒的姬小頌臉頰粉撲撲的，長發散在肩上，比昨晚更添幾分柔美。
    姬小頌故意放慢動作喝粥，看著遊永的視線跟著她的勺子移動，心裏暗笑。
    這個在戰場上威風凜凜的兵王，在她麵前竟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年。
    “遊永哥，”她突然放下勺子，“你昨天說要出任務，是什麽任務？”
    遊永的表情突然僵住了。
    他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頌兒，其實......我不是要出任務。”
    “嗯？”
    “是......”他攥緊了拳頭，“是上級不放我走。師長說，我這樣的兵王，退伍太可惜了。”
    姬小頌心頭一沉：“所以......”
    “所以我的退伍申請被壓下來了。”遊永聲音低沉，“師長說，至少要再服役三年。”
    房間裏一時安靜下來。
    姬小頌看著遊永緊繃的下頜線，突然明白了他的忐忑，他是怕她不願意等。
    “三年啊......”她故意拖長音調，看著遊永的臉色越來越白，“那豈不是說，我們的婚事要推遲了？”
    遊永猛地抬頭，眼裏滿是慌亂：“頌兒，你要是等不了，我、我理解......”
    “傻瓜。”姬小頌突然站起身，走到他麵前，“三年算什麽？我等你就是了。”
    遊永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他激動地抓住她的手：“真的？”
    “當然。”姬小頌狡黠一笑，“不過......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什麽事？別說一件，一百件都行！”
    姬小頌踮起腳尖，湊到他耳邊輕聲說：“你得讓我......親一下。”
    遊永整個人僵住了，臉瞬間紅得像煮熟的蝦子。
    他結結巴巴地說：“這、這不合規矩......”
    “怎麽？”姬小頌歪著頭，“你不想親我？”
    “想！”遊永脫口而出，隨即又懊惱地捂住嘴，“不是，我是說......”
    姬小頌沒等他說完，輕輕貼上了他的唇。
    那是一個蜻蜓點水般的吻，卻讓遊永如遭雷擊，整個人呆立在原地。
    “這是定金。”姬小頌退後一步，狡黠地眨眨眼，“剩下的，等你退伍再收。”
    遊永的呼吸變得粗重，他猛地將姬小頌拉進懷裏，卻又在即將碰到她時刹住，最後隻是輕輕在她額頭落下一吻：“等我，我一定回來娶你。”
    他的聲音沙啞而堅定，帶著軍人特有的執著。
    姬小頌靠在他結實的胸膛上，聽著他急促的心跳，突然覺得，等三年似乎也不是那麽難熬。
    “對了，”遊永突然想起什麽，從口袋裏掏出一封信，“這是我這些年攢的津貼和獎金，都給你。”
    姬小頌打開一看，是一張存折，上麵的數字讓她瞪大了眼睛：“這麽多？”
    “我在部隊沒什麽花銷。”遊永不好意思地撓頭，“以後每個月還會往裏麵存。你想買什麽就買，別省著。”
    姬小頌心頭一暖，這個傻男人，這是要把全部家當都交給她啊。
    她把存折塞回他手裏：“你自己留著，我有辦法賺錢。”
    見遊永要反駁，她神秘一笑，“等你退伍了，我帶你看個好東西。”
    遊永還想說什麽，外麵突然響起集合號聲。
    他懊惱地皺眉：“我得去訓練了。”
    “去吧。”姬小頌推他出門，“晚上再來找我。”
    遊永依依不舍地走了，一步三回頭。
    姬小頌站在窗前，看著他挺拔的背影漸漸遠去，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絨絨在她腦海裏興奮地尖叫：“啊啊啊！太甜了！阿頌你太會了！”
    姬小頌摸了摸還有些發燙的嘴唇，心想：這個男人，她要定了。
    訓練場上，遊永像打了雞血似的，一連放倒了五個老兵。
    他動作又快又狠，眼神卻飄忽不定，嘴角時不時勾起一抹傻笑。
    “排長今天吃錯藥了？”一個新兵揉著被摔疼的屁股，小聲嘀咕。
    “你懂什麽！”老兵擠眉弄眼，“人家未婚妻來了，能不亢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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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遠處，團長趙誌剛背著手觀察訓練，見狀忍不住搖頭：“這小子，平時訓練也沒見這麽賣力。”
    參謀長李國強笑道：“年輕嘛，理解理解。我聽說他未婚妻長得可水靈了，昨兒一來，整個偵察連的小夥子眼睛都看直了。”
    趙誌剛挑了挑眉：“就是那個讓他死活要退伍的姑娘？”
    “可不！”李國強壓低聲音，“聽說青梅竹馬，遊永那小子從小就惦記著。前些年姑娘一直病著，現在好了，他可不急著回去娶媳婦嘛。”
    趙誌剛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突然大步走向訓練場：“遊永！過來！”
    遊永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跳起來，小跑到團長麵前立正敬禮：“團長！”
    “稍息。”趙誌剛上下打量他，“聽說你未婚妻來探親了？”
    遊永的臉“唰”地紅了，但眼神卻亮得驚人：“報告團長！是的！”
    “瞧你這出息！”趙誌剛笑罵，“訓練都心不在焉的，腦子裏想什麽呢？”
    遊永挺直腰板：“報告團長！我在想......”
    他突然卡殼了，耳根紅得能滴血。
    趙誌剛和李國強對視一眼，哈哈大笑。
    “行了！”趙誌剛拍拍遊永的肩膀，“我看你這狀態也訓練不好。這樣，你打份結婚申請上來，我特批你們在部隊先把婚結了！”
    遊永瞪大眼睛，整個人都懵了：“團、團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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