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暮色四合時，司帝率軍凱旋。
    姬小頌站在營帳外，遠遠望見那道挺拔的身影踏著血色殘陽歸來。
    他鎧甲上沾著未幹的血跡，眉宇間卻不見疲憊，反而透著一種淩厲的肅殺之氣。
    “將軍。”她快步迎上去，目光在他身上逡巡，“可有受傷？”
    司帝解下佩劍扔給親兵：“無礙。”
    他掃了眼她沾滿泥土的裙角，“麥田如何？”
    “已經出芽了。”姬小頌亦步亦趨地跟著他，“比預想的還要快些。”
    司帝腳步一頓：“明日帶村民來看。”
    “是。”她應著，見他往浴帳方向走，壯著膽子道，“將軍，民女準備了熱水和幹淨衣裳......”
    司帝側目看她一眼，竟沒拒絕。
    浴帳內水汽氤氳。
    姬小頌將最後一桶熱水倒入浴桶，試了試水溫：“將軍，可以......”
    話音未落，司帝已經解下外袍。
    精壯的上身暴露在燭光下，肌肉線條分明，幾道陳年傷疤更添幾分野性。
    姬小頌耳根一熱，慌忙低頭去拿皂角。
    “出去。”司帝冷聲道。
    “民女、民女可以伺候將軍沐浴......”她聲音越說越小。
    “不必。”
    姬小頌咬了咬唇，正欲退下，忽然腳下一滑，方才灑落的水漬讓她整個人向前撲去。
    “啊！”
    噗通一聲，她直接栽進了浴桶。
    溫熱的水瞬間浸透衣衫，發髻散開，烏黑的長發如海藻般在水中鋪展。
    司帝顯然沒料到這一出，愣在原地。
    “對、對不起！”姬小頌慌亂地想要爬出來，卻被濕透的衣裙絆住，又一次跌回水中。
    這次濺起的水花直接打濕了司帝的褲腳。
    場麵一時尷尬至極。
    “別動。”司帝突然俯身，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他的掌心滾燙，力道大得讓她動彈不得。
    水珠順著姬小頌的臉頰滑落，洗淨了偽裝。
    那張原本蠟黃的小臉此刻白得發光，精致的五官在水汽中若隱若現。
    粗布衣裳濕透後貼在身上，勾勒出窈窕的曲線。
    司帝眸色驟然轉深。
    他早就察覺這小醫女有古怪，卻沒想到偽裝之下竟是這般......
    “這就是你的真麵目？”他聲音沙啞。
    姬小頌心頭狂跳。
    靈泉洗髓後的容貌完全暴露了，現在裝傻已經來不及。
    她睫毛輕顫，水珠簌簌落下：“民女......隻是想活著。”
    “活著？”
    “亂世之中，貌美女子若無人庇護......”
    她聲音越來越低，“不如醜些，安全。”
    司帝盯著她看了許久，忽然伸手拂開她臉頰上的濕發。
    這個動作太過親密，讓兩人都是一怔。
    “現在呢？”他拇指摩挲著她光滑的下巴，“為何不再偽裝？”
    姬小頌抬眼看他，眸中水光瀲灩：“因為......”
    她輕輕抓住他的手腕，“民女現在有將軍了。”
    這句話像一滴水落入滾油。
    司帝猛地將她拉近，浴桶中的水嘩啦作響。
    兩人鼻尖幾乎相觸，呼吸交錯。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我是個正常的男人。”他聲音低沉得可怕。
    姬小頌沒有退縮。
    她借著水勢攀上他的肩膀，紅唇輕啟：“民女很清醒......”
    話音未落，司帝已經低頭吻住了她。
    這個吻帶著壓抑已久的渴望，霸道地撬開她的唇齒。
    姬小頌輕哼一聲，被他托著腰抱出浴桶，濕透的衣衫尤為礙眼。
    燭火搖曳，帳內溫度節節攀升。
    司帝將她壓在榻上，大掌輕柔拂過，仿佛在確認這具身體是真實存在的。
    “將軍......”姬小頌輕顫，白皙的肌膚泛起淡淡的粉色。
    司帝咬住她纖細的鎖骨，留下一枚紅痕：“叫我的名字。”
    “司……司帝……”
    這一聲仿佛打開了什麽開關。
    司帝的動作突然變得急切，粗糙的掌心撫過她敏感的腰線，引得她弓起身子。
    “等等......”姬小頌突然抵住他的胸膛，“我們......”
    司帝停下動作，黑眸中欲望翻湧：“後悔了？”
    “不是。”她咬了咬唇，“隻是......民女還是完璧之身......”
    這句話讓司帝渾身一震。
    他深吸一口氣，強壓下衝動，扯過一旁的毯子裹住她：“你......”
    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知不知道剛才有多危險？”
    姬小頌縮在毯子裏，隻露出一張小臉：“將軍......不喜歡嗎？”
    司帝額角青筋直跳：“正因為太喜歡......”
    他猛地背過身去，“穿上衣服。”
    姬小頌看著他緊繃的背影，偷偷彎了唇角。
    她慢吞吞地套上幹淨的中衣，故意讓衣帶鬆鬆垮垮地係著。
    “將軍......”她赤腳走到他身後，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袖，“民女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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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帝轉身，見她這副衣衫不整的模樣，太陽穴突突直跳：“你故意的？”
    姬小頌一臉無辜：“民女隻是......不太會穿男子的衣裳。”
    這分明是謊話。
    司帝眯起眼，突然一把將她打橫抱起：“既然不會，那就別穿了。”
    “啊！”姬小頌驚呼一聲，下意識摟住他的脖子，“將軍要帶民女去哪？”
    “主帳。”司帝大步流星地穿過營地，對沿途士兵驚愕的目光視若無睹，“從今日起，你睡那裏。”
    姬小頌把臉埋在他胸前，藏起得逞的笑容。
    她能感覺到周圍士兵的竊竊私語，明日整個軍營都會知道，她姬小頌，是將軍的人了。
    主帳內，司帝將她放在床榻上，自己卻轉身要走。
    “將軍不留下來嗎？”姬小頌拉住他的衣角。
    司帝回頭，目光灼熱：“你想清楚了？一旦踏出這一步，就再沒有回頭路。”
    姬小頌跪坐在榻上，仰頭看他：“民女從見到將軍第一眼起，就沒想過回頭。”
    這句話徹底擊潰了司帝的理智。
    他俯身將她壓進錦被中，吻如雨點般落下。
    帳內燭火不知何時熄滅，隻餘曖昧的喘息聲在黑暗中交織。
    “疼嗎？”司帝在她耳邊啞聲問。
    姬小頌搖頭，將臉埋在他頸窩。
    其實有些疼，但更多的是滿足，她終於真正走近了這個男人。
    夜深人靜時，司帝摟著熟睡的女子，指尖描摹著她精致的眉眼。
    懷中的姬小頌無意識地往他懷裏鑽了鑽，紅唇微啟，呢喃著一個模糊的名字。
    司帝湊近去聽，卻聽不真切。
    他收緊手臂，在她額間落下一吻。
    無論如何，她現在是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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