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最危險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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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界,北奉。
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裏,符青小心翼翼地摸索著周圍的痕跡,每一步都顯得格外謹慎。
他的腳步輕盈而緩慢,仿佛生怕驚醒了這片寂靜的天地。
周圍的積雪深厚,符青的腳踩上去發出輕微的“咯吱”聲,在這靜謐的環境中,這聲音顯得異常清晰。
他的呼吸也變得輕緩起來,盡量不發出任何聲響,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漸漸地,符青的眼前出現了一個山洞。這個山洞隱藏在一片雪堆之中,若不仔細觀察,很難發現它的存在。
而此刻,山洞裏正冒出雪白色的光芒,那光芒在黑暗中顯得格外耀眼,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星。
“大人……我我我……我有點害怕……”符青身旁的侍衛突然顫抖著說道,他的聲音在這寂靜的環境中顯得格外突兀,仿佛打破了某種平衡。
符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心中暗罵:“真是個沒用的廢物!”他對這個膽小如鼠的侍衛感到十分不滿,但也不想在這個時候浪費時間去訓斥他。
畢竟,他們現在身處一個未知的地方,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可能帶來意想不到的危險。
符青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然後繼續朝著山洞走去。他的步伐雖然依舊輕盈,但卻多了一份堅定。
“我自己一個人去。”符青冷冷地說道,然後毫不猶豫地將侍衛甩開,獨自一人朝著山洞走去。
侍衛見狀,心中雖然有些猶豫,但看著那陰森無比的山洞,最終還是選擇了退縮。
他站在原地,眼巴巴地望著符青漸行漸遠的背影,心中默默祈禱著符青能夠平安歸來。
“希望殿下不要出什麽事……為了一個皇位,真不值得如此……”侍衛站在山洞外,心中暗自歎息。
他深知權力鬥爭的殘酷,也明白為了爭奪皇位,人們往往會不擇手段。
然而,他作為一名侍衛,職責就是保護好殿下,無論殿下最終能否登上皇位,他都會盡忠職守,不偏不倚地輔佐。
與此同時,符青的腳步如同踩在薄冰上一般,每一步都顯得異常謹慎。
他的心跳聲在寂靜的山洞中回蕩,仿佛是唯一的聲響。
洞內的光線昏暗得幾乎讓人無法視物,他隻能依靠著牆壁,用手摸索著前進。
每一步都像是踏入了未知的領域,恐懼如影隨形。
符青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著,那是對未知的恐懼和對黑暗的本能反應。
“好冷……”他的聲音在山洞中顯得格外微弱,仿佛被黑暗吞噬。
他伸出手指,輕輕刮了一下石壁,那一瞬間,一股刺骨的寒意從指尖傳來,仿佛有一些冰沙粘在了上麵。
“這竟然是冰元素的石壁嗎……”符青的低語中透露出驚訝。
他從未見過如此奇特的石壁,心中不禁湧起一股好奇和敬畏之情。
然而,就在他沉浸在對石壁的驚歎中時,山洞內突然傳出了一陣爽朗的笑聲。
“哈哈哈……這可不是你們的冰元素,小朋友。”那笑聲在黑暗中回蕩,帶著一絲戲謔和嘲諷,讓人毛骨悚然。
符青的身體猛地一顫,他的心跳急速加快,仿佛要跳出嗓子眼。
額頭上也冒出了一層細汗,那是被恐懼和緊張所逼出的汗水。
“怎麽了?符青,你,在害怕我嗎?”那個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戲謔和嘲諷。
符青緊張地咽了口唾沫,他瞪大眼睛,努力想要看清那個聲音的來源。
然而,黑暗中隻有一片模糊的影子,隨著光芒的移動,那影子被拉得很長,顯得異常詭異。
終於,那個身影緩緩地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當他完全暴露在光線下時,符青驚訝地發現,出現在他麵前的竟然是一個小孩子!
“沒有,大人,我隻是在擔憂,以您的實力,真的能幫我奪得北鳶嗎?”符青一臉狐疑地看著眼前這個看似弱不禁風的小孩子,心中充滿了疑慮和不安。
畢竟,這件事關係到他的生死存亡,一旦失敗,他將麵臨死亡的威脅。
所以,他必須要確保這一次行動萬無一失,不能有絲毫的差錯。
然而,小孩子聽到符青的話後,卻突然像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一樣,笑得前仰後合,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過了好一會兒,小孩子才勉強止住了笑聲,他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淚水,然後慢悠悠地說道:“別怕,就他們那些人,還根本入不了我的眼呢。不過嘛,事成之後,半個北鳶的統領權,可就得交給奉城咯。”
符青一聽,心中猛地一震,渾身都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
半個北鳶的統領權,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啊!但他轉念一想,如果能夠成功奪取北鳶的皇位,那麽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於是,符青咬了咬牙,下定決心道:“我答應你,隻要你能幫我奪得北鳶的皇位,我不僅會把半個北鳶的統領權交給你,甚至可以讓整個北鳶都聽從你的命令。”
此時的符青,已經完全陷入了瘋狂的狀態,他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惜付出任何代價。
“哈哈哈哈哈……你可真是個聰明人啊,符青。”小孩子見狀,笑得更加開心了,那爽朗的笑聲在空氣中回蕩著。
笑了一會兒後,小孩子覺得自己已經笑夠了,便收住了笑聲,轉而看向符青,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狡黠,說道:“好,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你的皇位,就由我來親手交給你吧。”
符青聽到對方要幫自己,心中不禁湧起一股難以抑製的喜悅。
他想象著自己即將成為北鳶的皇帝,那至高無上的權力和榮耀都將屬於他。
想到這裏,他不由自主地笑出了聲。
“看來,符青,你已經準備好了。”小孩子看著符青,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他沒有再多說什麽,隻是隨意地揮了揮手,示意符青可以出去了。
符青心領神會,他深知這個小孩子的決定不容置疑。
於是,他很識趣地轉身離去,動作幹脆利落,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
然而,當符青完全離開山洞後,在小孩子的身後,卻又悄然走出了一個人。
“你真打算幫這家夥奪位?”男子的聲音低沉而嚴肅,透露出一絲疑慮。
“幫忙唄,反正打下來了,一大半直接歸我們了。”小孩子滿不在乎地回答道,臉上依舊掛著那副笑嘻嘻的表情。
男子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著什麽。最後,他緩緩開口說道:“行了,記得後麵,分我一半玩玩。”
“可以啊。”小孩子爽快地答應道,仿佛這並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男子無奈地搖了搖頭,歎息道:“唉,但願你別玩脫了。”
“【戰車】。”男子突然喊出了一個詞,聲音清脆而響亮。
就在這一刻,隨著男子的呼喊,這個小孩子的代號終於完全展現在人們眼前。
這個小孩子,代號為【戰車】,他是虛界力——霜的掌控者,同時也是組織【死生之影】的話事人之一。
“哈哈哈……”小孩子突然大笑起來,仿佛聽到了什麽極其滑稽的事情一般,“你真是太好笑了!”
他的笑聲在空氣中回蕩,帶著一絲戲謔和嘲諷。
“【高塔】。”小孩子看著眼前的男子,毫不客氣地直接用這個代號來稱呼他。
男子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他顯然對這個稱呼非常不滿,甚至可以說是極度反感。
“我說過多少次了!”男子怒聲吼道,“我有名字,別再用那個可笑的代號叫我!我叫莫裏!”
莫裏,這就是男子的真實姓名,而他的代號則是【高塔】,他是虛界力——焱的掌握者,同樣也是組織【死生之影】的話事人之一。
然而,麵對莫裏的憤怒,小孩子卻完全不以為意,反而更加囂張起來。
“哈哈哈哈哈……”他發出一連串的嘲笑聲,“略略略,我就不叫你名字!你能拿我怎麽樣?有本事你來宰了我啊~”
此時此刻的小孩子,簡直就是無法無天,他的張狂程度比之前在符青麵前還要更甚幾分。
“你這孩子,今天我非得好好收拾你!”莫裏衝上去,左手直接凝聚了類似於火之靈的力量。
“炎拳!”一發帶有虛界力——焱的拳頭,朝著小孩子打去。
“喲嗬?你還敢對我動手?”小孩子也沒慣著莫裏,隻是將手擋在身前,並朝著前方衝去。
“寒霜,橫衝直撞咯~”小孩子的手掌心中,凝聚出了類似於冰之靈的力量,朝著莫裏衝了過去。
“轟!”
兩股力量對衝,強大的氣息震蕩著整個山洞,若不是兩人收著力,這山洞都會被兩人震碎。
與此同時。
符青已經走到了山洞口,突然聽到了洞內傳來打鬥聲。
“這……算了,那個人,應該可以應對。”符青沒有選擇去管,而是離開了山洞。
而此時,那名侍衛就在山洞口,等著符青出來。
見到符青出來,就猶如抓到救命稻草般,哭著說道:“殿下……末將還以為,你再也出不來了……”
符青看到如此的侍衛,有些意外,隨後問道:“你在這守了我多久?”
“末將共守了半個鍾頭!”侍衛如實回答道。
“看來……我這一趟還蠻快的……”符青心底嘀咕著。
符青的目光落在眼前侍衛身上,那侍衛鎧甲上還沾著未擦淨的塵土,顯然是剛從訓練場或是巡防路上趕來。
他微微頷首,聲音裏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讚許:“你今日在城門口處置流民騷亂時,臨危不亂,既護了百姓周全,又沒失了王府的規矩,做得很好。”
頓了頓,他語氣鄭重了些:“記住,忠於本王,便等同於忠於這北鳶的萬裏河山。從今日起,你調去親衛營當差,日後自有重用。”
侍衛聞言猛地單膝跪地,鎧甲碰撞地麵發出沉悶的聲響,他垂著頭,額前的碎發遮住了眼底的情緒,隻聽得聲音帶著幾分惶恐與堅定:“末將謝王爺厚愛,隻是……末將德薄能鮮,實在擔不起親衛營的重任。”
他抬眼時,眸子裏映著符青的身影,字字懇切:“末將別無所求,隻願留在殿下身邊,做個尋常侍從便好。白日裏隨您巡城看防,夜裏守在王府簷下,能時時護著殿下的安危,於願足矣。”
符青看著他這副模樣,心頭莫名一暖,像是有溫熱的水流輕輕淌過。
可這份暖意還沒焐熱,又被一陣突如其來的恍惚打散——這侍衛的話,竟像一句跨越了時光的回響,猛地撞進他記憶深處。
他恍惚間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那時他還是個體格尚未長開的少年,穿著不合身的軟甲,追在符顏身後穿過王府的回廊。
“姐姐,等我再練幾年武,就去守北鳶城的城門!”少年符青揮舞著木劍,劍穗掃過廊下的海棠花,“到時候誰也別想欺負你,我就做你的專屬侍衛,一輩子守著你和這北鳶國!”
那時的符顏正臨窗研墨,聞言回頭笑了,陽光落在她發間,溫柔得像一汪春水:“傻青兒,你是北鳶的王子,將來是要做大王的,怎能耗在姐姐身邊做侍衛?”
“我才不要做什麽大王!”少年把木劍往地上一戳,梗著脖子道,“那些奏章、那些疆域,哪有姐姐重要?我就要守在這北鳶城裏,守著你!”
……
符青的思緒被侍衛起身的動靜拉回現實,眼前的侍衛正躬身退下,鎧甲的金屬光澤在廊柱投下的陰影裏明明滅滅。
他抬手按了按眉心,方才那陣恍惚還未散盡,心底卻像被什麽東西輕輕蟄了一下,又酸又澀。
原來那些被歲月塵封的誓言,那些以為早已淡忘的執念,竟會在這樣一個尋常午後,被一個陌生侍衛的隻言片語,輕易地勾起。
他望著侍衛遠去的背影,恍惚間,竟分不清那跪在地上的,是眼前的侍衛,還是當年那個攥著木劍、眼神執拗的少年自己。
北鳶城的風從長廊盡頭吹過,帶著初夏的暖意,卻吹不散符青眼底的悵然。
符顏失蹤後的這些年,他學著處理政務,學著統領軍隊,學著做一個合格的繼承者,早已忘了當年那個隻想做侍衛的自己。
可此刻,被這猝不及防的回憶一撞,才驚覺那些深埋的心願,原來從未真正消失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