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是師父教學兩位雲騎新人，再然後讓那二位去教導三月七...為什麽這麽繞？”素裳揉了揉腦袋，感覺暈暈的，為什麽師父不直接去教導三月七呢？
    今日晴朗無雲，在仙舟卜算中算得上是最適合卜算的日子，青雀今日帶領藿藿與素裳便是來使用大衍窮觀陣進行卜算。
    卜算的內容自然是與演武儀典有關。
    青雀操持著窮觀陣，聽到素裳的話後忍不住小小的吐槽了一下：“你口中的‘雲騎新人’，一位是羅浮最年輕的雲騎驍衛，一位是朱明仙舟將軍的孫女。”
    “有嗎？”素裳撓撓頭，有些不解的問道：“可在和彥卿小弟練劍的時候，完全感受不出來。”
    “那是裳裳你的劍法太強了啦...”
    藿藿鼓了鼓嘴，心想素裳有時真的很是遲鈍，尤其是在練劍這方麵，完全不清楚自己的實力已經到達怎樣逆天的程度了。
    素裳心裏也很委屈，畢竟自從開始練劍後每隔上幾日就要被青雀單手敲打幾下，搞得她也越來越勤奮練劍。
    可越是勤奮，被吊打的速度就越快，唯一能提升自信的也就隻有一周一次的和彥卿練劍。
    “師公教給你的‘太虛劍意’可不是誰都能學會的劍術，”青雀瞥了眼自家小師妹，也沒有跟她藏著掖著，“假以時日，你的劍意當斬世間一切孽物。”
    素裳乖巧的將卜算用具擺放整齊，站在青雀身後望著她操控偌大的大衍窮觀陣，不禁發出感歎：“師姐不愧身為太卜，這道行倒是很像符玄大人。”
    這句話反而讓青雀陷入了短暫的恍惚，在她還是小孩子的時候，就跟在符玄身後，也像是如今的素裳那般，注視著符玄的背影，感歎大衍窮觀陣的奧秘與巧妙。
    直到當她也成為掌控窮觀陣的太卜，才懂得站在這裏需要背負的是什麽。
    那將是整個羅浮的未來，是為萬萬人而做的選擇題。
    青雀總是能在窮觀陣內感知到符玄使用的痕跡，但她能說什麽呢？畢竟這大衍窮觀陣也算得上是符玄的東西，人家用用就用用唄，用的還比她這個做徒弟的強。
    就是用來卜算的內容讓青雀總是很難繃，符玄顯然是懶得在窮觀陣開無痕瀏覽的，反正也就青雀能看得見。
    像是安明的位置這種都是最常見的卜算，更過分的還有安明今日內搭、安明深夜狀態等等更為逆天的內容。
    大衍窮觀陣根本不是用來做這種事情的啊喂！
    青雀實在是無力吐槽，好在窮觀陣在運轉上依舊流暢，不會因為符玄偶爾的調用而損失算力。
    在進行卜算的過程中，青雀敏銳的捕捉到了些許不妙的痕跡，那就像是一種縹緲的感覺，而在卜算的用語中被稱作不祥之兆。
    青雀眉心緊縮，若是平常時分也許沒那麽嚴重，可在當下這個節骨眼發生，那定然是真的會出現什麽意外。
    但以她的本領，僅僅能察覺到一絲預兆罷了，若要精準感知甚至定位，則需要更多的信息。
    “換做是符玄大人...”不過這次青雀沒再氣餒，畢竟符玄可是親口說過，她可是太卜司的驕傲！
    能讓那麽傲嬌的符玄說出這種話來，青雀其實心裏開心的都要蹦起來了，但師承傲嬌，還是選擇謙虛了一下。
    實際的情況是，她那晚在符玄房間睡過頭了，直接被符玄一腳踹到了地板上滾了三圈才屁顛屁顛的趕去太卜司上班。
    那天的藿藿和素裳都發現青雀很奇怪，在批改文書的時候總是冷不丁的嘿嘿嘿笑幾聲，搞得像是歲陽附體。
    “走了。”
    青雀轉身離開窮觀陣，眼神中帶有一絲冷冽的殺意。
    素裳很少見到這副模樣的師姐，“去哪？”
    “當然是去殺人。”
    青雀提了提腰間的劍，唇角勾起一抹淺笑，“當然，也許不是人。”
    或許是太久無人見過青雀的劍，才膽敢在羅浮如此放肆，景元還需要顧忌各方勢力更深層次的博弈，而她身為羅浮現任太卜，需要做的隻有殺光敵人便是。
    藿藿本能的回想起了些不好的記憶，那會兒跟在符玄身後時，她可沒少被濺一臉的血。
    “師姐威武！”
    素裳無條件支持青雀，畢竟她也想找些豐饒孽物練練手了，這一天天的光練劍不殺敵很容易抑鬱，隻有看小桂子的雜技才能笑出來的樣子。
    說起雜技就不得不提自從素裳太虛劍意小成之後，那別說是胸口碎大石了，之前桂乃芬甚至來了個胸口碎千斤頂都給幹爆了。
    那看的周圍看客是一愣一愣的，要不是現場觀看還以為是直播特效呢，這也忒離譜了些。
    桂乃芬隻要拽來素裳做節目效果，那直播間人數可比之前要高上數百倍不止，直接一躍成為了羅浮的大網紅。
    而對於如今羅浮的暗潮湧動，青雀知曉安明自然更是清楚，但三月七這會兒還在全身心投入與彥卿的對決當中。
    雖然彥卿最近跟誰打都會吃癟，但對於三月七來說依舊是極其具有挑戰性的對手，羅浮最年輕的雲騎驍衛自然不是虛名，若非是安明在前，彥卿很可能是全仙舟最年輕的雲騎驍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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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七用劍的次數的確算不上多，在匹諾康尼之前用的也大多都是弓箭，但在那次的危急時刻弓箭化作冰劍，哪怕沒有用劍的記憶，身體卻自然的動了起來，仿佛是在她忘卻的過去曾無數次用過這柄劍進行戰鬥。
    那是銘刻在身體本能的劍術，但也隻有在握住那柄冰劍的時候才能使用，如今握住陌生的劍柄，三月七就隻是那個會射箭的美少女。
    粉藍的眼眸倒映出安明無聲的溫柔，那份眼神並沒有過分的期待，有的隻是希望三月七開心。
    也正因如此，三月七才要更加努力，去告訴所有人她會有所改變，不再是那個隻能躲在後麵什麽都做不到的自己！
    “我開始了！”
    當三月七的話音落下，彥卿瞬間察覺到了一抹熟悉的氣息，那是與和青雀素對決時相似的感受。
    明明劍鋒未至，劍氣已如初春的碎冰綻出湖麵，清冽而細密的劍光流轉閃爍，仿若萬千冰晶如盛放的花瓣迸發。
    彥卿在看到三月七發絲間的發飾搖曳的刹那便果斷斬出三道飛劍，如盤旋之燕般飛舞，層層流轉將那一抹如寒梅般醒目的劍氣包裹。
    那是獨屬於三月七的劍意，熾熱而不灼人，靈動輕盈似三月枝頭初綻的桃夭。
    安明懂劍，更懂三月七，隻是未曾料到僅僅在與符玄對戰過一場，便能讓三月七有如此大的進步。
    這份進步並非體現在劍術表麵，更多的體現在劍意。
    如今三月七的劍意不再似當初那般直接，而是多出了幾分屬於自己的韻味，如深冬的寒梅堅韌，又似三月桃花般熱烈。
    這樣的劍意是如此賞心奪目，猶如精美的藝術品在三月七的劍鋒下逐漸完善輪廓，一筆一劃間好似蘸滿月色的筆。
    當劍光將觸飛劍刹那，三月七足尖輕點借力躍至半空，鮮豔的裙擺翻飛時劍勢如變弦之曲，驟然化作細密銀芒織為一片劍意的網。
    彥卿瞳孔微縮，原以為全力以赴便是最大的尊重，現在看來更需拚盡全力。
    飛劍如燕歸一，化作一輪冷冽新月如飛刃般從天而墜，將那天羅地網般的劍意強行斬斷，創造出回旋的鋒刃斬向三月七。
    三月七眉眼間短暫的略過一抹慌張，顯然是未曾料到彥卿會以如此一力破萬法的方式強行開辟出破綻。
    劍勢收回的同時三月七旋身回挑，卻終是慢了一拍，當弦月落下的瞬間，未曾收回的劍鋒殘影凝左透明的冰晶花瓣簌簌飄落。
    “是咱輸了，”三月七撓撓頭，笑著接受了自己的失敗，“還是差了許多，彥卿弟弟不愧是將軍的弟子。”
    彥卿卻是沉默許久未曾說話，握住飛劍的右手略微顫抖著，他清楚若非是三月七習劍時間過短，基本功仍舊不牢靠，剛剛那一劍便無法破除天羅地網，自然也無法攔下那未曾斬出的最後一劍。
    如冰如焰，驚豔而充滿朝氣，仿若光與影的舞蹈，令人沉浸其中無法自拔。
    “三月七...天，你是真正的天才，”雲璃的小嘴張開後就沒合上，原以為是單方麵一邊倒的戰鬥，誰能想到會是如此精彩。
    若不是能輕易看出三月七那完全不存在的基本功，雲璃甚至會以為她是哪裏蹦出來的劍術高手，這實在是過於震撼了。
    向來說話很不客氣的雲璃在見過三月七的劍意後也難免生出驚訝的情緒，她嚴重懷疑剛剛在換衣服的時候不單單是換了衣服，順便三月七和安明還互換了靈魂，現在三月七的身體裏其實就是玉闕的無名劍首安明！
    隻有這樣才能解釋的清了！
    “欸？我？”三月七不可置信的眨眨眼，用右手指了指自己的臉，難道她真的是被嵐選中的劍術天才？！
    彥卿雖然向來和雲璃不對付，但在這一點上卻少見的與她看法相同。
    “沒錯三月七，你所欠缺的隻是一些基本功，所以我認為應當先行練習——”
    “步法。”
    “發力。”
    “？”
    彥卿和雲璃異口同聲的開口，說完後都凶巴巴的瞪了彼此一眼，意思是你會不會教徒弟啊？
    “三月七的劍意如此凝實，若是基本的力量練習完備，早就一劍給你那軟綿綿的飛劍砍成渣渣了，”雲璃撇撇嘴，顯然是不看好彥卿的步法練習方針，“你自己都是依蠻力破解的那劍勢，這會兒卻要練習步法？”
    “此般精妙劍意自然需要搭配靈巧步法，方能在複雜的戰鬥局勢中靈活使用劍招。”
    彥卿對雲璃是真沒話說了，怎麽好像他們倆的想法總是反著來的？反正就是沒法想到一起。
    這家夥真的是讓彥卿很心煩，但又沒有什麽辦法，隻能等到演武儀典當日進行決鬥了。
    “二位師父，咱有一個想法！”
    三月七及時出現在火藥味十足的兩人中間，清了清嗓子後開口：“本姑娘覺得可以二者兼得！在練習步法的同時訓練發力。”
    彥卿&雲璃：“？”
    二人都沉默了幾秒，於是十分鍾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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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頭頂大石的三月七在梅花樁上開始了今日的特訓計劃，三月女士這會兒才開始後悔剛剛的提案，這特訓根本不是給人類準備的訓練啊！
    “膝蓋再沉三寸！”這是雲璃的訓話，順便用劍輔助三月七調整本就瀕臨崩潰的姿勢。
    “落腳要如鴻雁點水，不可自亂方寸。”
    彥卿則是站在另一邊，對三月七的步法要求同樣嚴苛。
    這二位的話語如催命符般襲來，使得三月七頭頂的巨石搖搖晃晃差點兒掉了下去，隻能顫顫巍巍的張開雙臂保持平衡，活像是在spay某位知名刺客大師的信仰之躍。
    直到這一刻三月七才終於意識到自己挖的坑有多深——雲璃搬來的青崗岩比她腦袋還寬兩圈，彥卿調整過的樁子間距能讓桂乃芬看了都陷入沉默。
    齜牙咧嘴的三月七向安明投去求助的眼神，可憐兮兮的美少女這會兒活像是個苦勞工，唯一的好消息是尖尖的腦袋被大石壓平了。
    三月七感覺現在就能出師去和桂乃芬一起表演仙舟雜技，胸口碎大石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的那種。
    這梅花樁壓根兒就不是人能走的，在全自動梅花樁發明出前，她要求先發明全自動三月七。
    基本上用不了半分鍾三月七就會從上麵摔下來，而後再戰再摔，直到整整三十七後終於氣喘籲籲的坐在地上說什麽也起不來了。
    “饒、饒了咱吧！”
    三月七脖頸上沾著細密的汗珠，額前的發絲都黏在了腦門前，虛弱的就像是蕨了安明一天一夜。
    那要是每天都這樣練習，那豈不是她再也沒有力氣去爭取夜晚和安明一起睡覺的機會了？就算可以一起睡，那她估計也像隻豬一樣一覺睡到午後，根本累的什麽都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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