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 各論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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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辰宮...”
    羅浮繁華的街頭,黃泉想起安明前些日子給她下載的導航app,可打開導航還是有些懵逼。
    黃昏時分的羅浮街頭可以說是熱鬧非凡,遊客們趁著花燈明亮的機會湧上街頭,溪水旁還能看到許多放花燈的人們。
    按理說司辰宮就在附近,可為什麽羅浮的建築看起來都很相似,完全沒有匹諾康尼那般誇張的獨特性。
    美輪美奐卻都是相似的仙舟風格建築,這讓黃泉有些遲疑,畢竟導航說司辰宮就在一百米內。
    可最終是黃泉將屏幕轉了三圈,導航箭頭仍固執的指向左側的朱漆回廊。
    簷角垂落的琉璃鈴鐺在黃昏暮色裏輕晃,不遠處賣瓊實鳥串的攤主依舊叫賣著,空氣裏漂浮著沉檀香與鳥串交織的獨特氣息。
    要不要幹脆找一個路人來詢問呢?但根據此前的經曆,詢問的結果通常是還不如不問。
    黃泉幽幽的歎了一聲,倒不是擔心自己找不到回客棧的路,因為找不到是肯定的,但安明一定會找到她。
    “來羅浮旅遊?”
    陌生的聲音在近距離響起,黃泉不動聲色的將右手落在腰間詔刀上,眼眸微斜看向身旁靠近的狐人。
    那狐人卻是笑著說:“我也是,真巧,看你不像仙舟人。”
    黃泉聞到對方袖口溢出的淡淡青桂香,眼底的戒意更深一分,來者盡管沒有敵意,卻仍有著一絲威脅。
    若是往常黃泉早已秘技點減一,在寰宇任何的遲疑代價都將是自己的生命,斬錯總比死亡要好。
    “你是誰?”
    “倒是與傳聞一樣,你很少說話,令使,”狐人微笑著看向黃泉,眼底同樣存在一絲戒備。
    虛無的令使竟如此大搖大擺出現在羅浮鬧市,稍有不慎就會釀造出不亞於建木複蘇的災禍,更何況眼前這位要比絕滅<幻朧>大君難纏的多。
    自數百個琥珀紀前,寰宇便不再出現行在虛無道路之人,當學者們認為這才是9所代表的真正虛無之路時,黃泉出現了。
    她就像突然出現的不存在之人,成為了那唯一行在虛無命途之上的令使。
    黃泉的存在被許多人知曉,實際上黃泉要遠比她所認為的更加出名,不如說在整個寰宇都聲名遠揚。
    而黃泉不認識眼前的狐人女子,那女人比街邊朱漆立柱還高出半頭,灰白長發裏纏著暗紅綢帶,眼眸自信而充滿進攻性,全身仿佛都浸泡著戰場的血腥味。
    黃泉唯一知道的便是眼前的狐人殺了很多很多人,是真正從無數次戰爭中存活的強者。
    當她準備拔刀的瞬間,狐人卻是伸出右手,依舊露出那副充滿絕對自信的微笑:“飛霄,你呢。”
    “...黃泉。”
    黃泉沒想到飛霄會如此老實的回答她的問題,有些時候隻是詢問姓名,對方都會先行暴露殺意。
    但飛霄不同,在與她交談前的殺意最盛,但在交談過後卻完全沒有了殺意。
    黃泉很難理解眼前之人的心理活動,對“飛霄”這個名字也沒有任何印象,但她仙舟還有別的事要做。
    她望向飛霄,眼神有些天然呆,“你知道司辰宮怎麽走麽?”
    飛霄聽到這問題後愣神了幾秒,而後難以抑製的笑出了聲,右臂在笑意中艱難伸直指向黃泉背後的大門。
    “轉身就是了,歡迎來到司辰宮。”
    “.....”
    黃泉眨眨眼,呆呆地轉過身,看到高處懸掛的【司辰宮】三字,少見的心裏生出些尷尬的情緒。
    可那仙舟文寫的格外藝術,第一眼很難認出書寫的內容。
    “多謝。”
    黃泉沒再停留,轉身就走進了司辰宮。
    飛霄沒有再多做什麽,隻是注視著黃泉離去的背影,眼底帶有些許深意。
    她想,如今的仙舟不需要更多的敵人,更何況眼前這位虛無令使小姐,對仙舟並無惡意。
    隻是飛霄依舊會好奇,一位虛無的令使為何會單獨來到司辰宮,既然不會是景元的客人,那麽答案似乎便呼之欲出了。
    安明。
    飛霄的腦海中自然而然的出現了這個名字,無論是在來到羅浮前從元帥那裏得知,又或是在景元和懷炎的口中聽到,安明總是出現在與仙舟緊密相連的地方。
    玉闕的無名劍首,在英勇犧牲後再度複活,而所有人都認為理所當然...飛霄很想去見一見這位傳聞中的劍術天才,但礙於原本的職責暫時抽不出時間。
    更何況她對於華曾提起的“契機”也抱有一絲絲的懷疑態度,懷疑的並非是這份話語的正確性,而是該如何使得這份契機實現。
    那可不是簡簡單單一句話就能了結的事情,莫非是那安明當真有什麽魔力?
    與無名客們的正式會麵定於明日,飛霄此前來到司辰宮隻是與景元打個招呼,這才在離開時遇到了在門口迷路的黃泉。
    而此時的黃泉則順著司辰宮的走廊來到了後花園,遠遠望去便看到了如一具屍體般躺在草坪上的三月七,還有坐在一旁給她喂冰鎮橙汁兒的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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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我說應當換做冰鎮豆汁兒,那樣三月七就能直接恢複精神,”雲璃坐在梅花樁上不客氣的說著。
    彥卿嘴角微抽,心想那沒準就直接給三月七送走了,哪有給人喂冰鎮豆汁的啊。
    “二位準備好後前往太卜司即可,我隨後就到,”安明自然也會履行此前的承諾,做師父雖然沒想象中簡單,但對他來說也不算特別困難。
    彥卿與雲璃的劍術基礎都極為優秀,若是錦上添花自然簡單,不像是三月七這般訓練些基本功都要癱倒在地上。
    二人聞言眼底都流露出激動的神色,能接受安明的指點是真的可遇不可求。
    雲璃還隻是在書中看過玉闕曆史,而彥卿可是在不久前的星核災害中親眼目睹過安明精妙絕倫的劍術,堪稱究極謎弟。
    三月七癟癟嘴,心想她隻能在深夜的訓練中努力戰勝小安明了,雖然拚盡全力也無法戰勝,但至少戰了。
    “咱自己回去躺著就好,嗚...要去浴池泡澡才行。”
    她邊說著從地上爬了起來,卻雙腿顫顫巍巍的像是百年老婦,一個不穩就差點又要摔倒。
    安明早就預料到一般從背後抱住了三月七,也不顧少女羞澀的呼喊,直接將她抱在了懷裏。
    “我們小三月真努力,晚上好好休息。”
    “還好啦...”
    三月七被誇獎還是有一點開心的,但那樣未免太孩子氣,於是頗為矜持的嘿嘿一笑,就是這笑容看起來依舊很傻不啦嘰。
    安明抱緊三月七後笑著說:“那我先帶你回家。”
    “不必,我帶三月七回去就好。”
    黃泉這次竟然沒有迷路,主要是歸功於通向後花園的道路就一左一右兩條,而且最終通向的都是花園。
    安明心裏還在想,帶路黃泉就像是有話直說符玄,都是因果律級別的情況。
    真要讓黃泉帶三月七回家的話,怕不是能從羅浮帶回出雲,順帶一路拯救幾個世界什麽的。
    “三月認路。”
    “欸,我?”三月七眨眨眼,而後看向安明笑著說:“那咱自己回去就好,你還要去太卜司呢。”
    回過神兒來的三月七反應過來,這其實是黃泉要她帶路,不然甚至都找不到回客棧的辦法。
    這都多虧了平時和傲嬌符玄的鬥智鬥勇,現在的三月七情商高的可怕!就算是麵對泉語這種sss難度的言語也可以做到輕鬆翻譯。
    如果換做原本的黃泉大概會直接的告訴安明她迷路了,但自從戀愛後,黃泉的身上也多了些屬於“人”的情緒。
    比方說此刻會選擇讓三月七帶路,而不去麻煩安明。
    黃泉對三月七的印象從第一次見麵就很好,因為她們是同一類人,都忘卻了過往與記憶,行走在流逝的岸邊,稍不留神就會墜入虛無的深淵。
    她能繼續站在這裏,是因為存在名為【安明】的錨點,才不曾徹底墮入虛無。
    三月七的身上並沒有能被稱之為錨點的記憶,又或者是“三月七”本身就是一種錨點,總之那是一段黃泉無法觸碰的記憶。
    博識尊賜予的“眼”尚且不曾看透記憶深處的真相,單憑虛無的共鳴自然也無法尋找更多。
    “那三月就交給你了,等回去後給你們帶夜宵,”安明心想做師父應該也用不了多久時間,等結束後再回也不遲。
    於是便是直接左腳踩右腳原地升天,如劍芒般消失在原地,當三月七回過神時發現安明早就隻剩下天上的模糊背影了。
    “三月七,謝謝。”
    黃泉表達了耿直的感謝,三月七莞爾一笑說:“這種小事不需要感謝啦,倒是我一個人離開才會孤單。”
    “......”黃泉呆萌的眨眨眼,發現三月七真的很會說話,這般語言天賦究竟是如何訓練出來的?
    “你在練劍?”
    “嗯,咱也要成為安明那樣的劍仙!”
    “刀劍亦有同源,若不嫌棄,我可以教你一些,”看著三月七,黃泉就想起了曾經那個練刀的自己,也不免回憶起那曾指點過她的櫻發少女。
    就連安明都不曾知曉,櫻不止一次教導過她。
    黃泉有時覺得自己會變成這般不善言辭,其中也有櫻的影響,畢竟櫻就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讓人看到的第一眼就會覺得這人全身都充滿秘密。
    那時的黃泉隻當作是櫻故作神秘,可後來她才明白,那是一種無話可說的悲哀。
    櫻不屬於出雲,出雲並不容納櫻,她所知的故人早已逝去,所存唯有不斷模糊的記憶,那總是很少的言語,隻是不知該說些什麽。
    直到黃泉成為了“櫻”,站在新時代的出雲時才理解了這一切。
    時間無情,她們存在過,卻又不存在。
    “握刀的手要比擁抱更溫柔。”
    那時的櫻曾握住她顫抖的手腕,用清冷的聲音說:“但揮刀的決心,要比告別更決絕。”
    刀與劍,都是斬開虛無的鋒芒,但在武器之前,更有握住武器的意念,那份意念被稱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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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持刀人的覺悟會刻進每一次揮斬,百年後仍有回響。
    “刀是另一種劍,劍是另一把刀。”
    黃泉握住三月七的手腕,現在輪到她來傳承這份意念,“在握劍前,要先尋到握劍的理由,從而直視心。”
    去塑造屬於自己的劍心。
    黃泉,或者說從出雲出生的每一個人,都擁有著相同的心。
    救世之心。
    黃泉的刀是救世之刀,她的刀心,便是為了自己的世界。
    而三月七唯有尋到屬於她的劍心,才能真正踏上那條道路。
    三月七撓撓頭,苦著張小臉說:“比咱想象中要難多了,”這時她才發覺,練劍也是練心,二者缺一不可。
    她想起安明的琉璃劍心,那是曆經兩世一次死亡才得以重鑄的劍心,難道她也要死一次才能明悟出屬於自己的劍心?
    “三月,我教你感悟心,你教我說話。”
    “好呀...嗯?說話?”
    三月七下意識的回答後才反應過來黃泉說了些什麽,換做是吐槽的話她很精通,說話是什麽鬼?
    《語言的藝術——三月教您來說話》
    這不對吧?
    三月七有些傻眼,但黃泉可是令使級別的高手,那刀法不說精湛也是出神入化,能夠得到些許提點沒準就能直接醍醐灌頂呢?
    總之這是一筆穩賺不賠的買賣,三月七拍了拍黃泉的肩膀,笑容滿麵的說:“以後出門在外咱管你叫師父,在列車你管我叫師父。”
    “......”黃泉呆萌眨眼,“好,三月師父。”
    “那就請多多關照啦,黃泉師父!”
    好在是安明不在這兒,不然要被這倆人的互相拜師給樂個半死,要不說三月七才是真正的天才呢,這語言的藝術簡直降維打擊。
    三月七帶著黃泉向著客棧的方向走,順帶沿途向她介紹著羅浮的特色美食與景點。
    “要說最經典的景區,那肯定得是那建木了,想當年咱也是對著建木狠狠的射了一箭!”
    三月七越說越來勁兒,誰說團戰傷害百分之一不算傷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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