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 長相守,無絕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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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簷角銅鈴晃出的雨簾在劍氣的隔斷下凝滯於半空,符玄傘沿墜落的雨珠化作萬千桃花,收傘後擱置一旁。
    “本座來瞧你這師父做的怎樣,可別誤人子弟了,”符玄話語間還帶有些許傲嬌,就算是情商再低的人也能聽得出,這不過隻是蹩腳的借口罷了。
    符玄特意前來太卜司,隻是想見見安明。
    太卜司對於符玄有著許多回憶,當然這其中更為深刻的回憶全部都與安明有關,無論是那再次見麵的穿胸一劍,還是在臥榻間闊別數百年的相融,都讓符玄難以忘卻。
    她原以為自己不是借景生情的類型,後來才發覺那隻不過是自欺欺人。
    “那不如符玄大人來做我的師父,如何?”
    “哼,你還要本座教,莫不是想要瞧我的樂子,”符玄熟練的斟出一杯甜茶,輕抿一口後柳眉揚起一番弧度。
    “倒是被劍意擾了茶香。”
    “若是玄兒想喝,我再煮一壺便是。”
    “那倒不必,隻要是你煮的...本座都喜歡,”符玄略微移開眼神,捏起塊杏仁酥掩飾羞赧似的咬了一口,卻咬到藏在酥皮裏的桃花碎。
    符玄頓時明白了一切,眯著眼看向安明:“好呀,原來是有人早就料到本座會前來,開卷考試倒是做的很好嘛。”
    安明嗬嗬一笑,“玄兒擅卜算,我也略知一二,”其實與卜算完全沒有半分信用點的關係,完全是因為青雀在告知符玄安明在太卜司後,也順帶著給安明發送了符玄正在趕往太卜司的信息。
    這就是頂級的雙料特工!真正的穿山雀,早已身經百戰!
    符玄可愛的哼了一聲,桌案下的小腳則是脫下沾了些許雨水的鞋子,將冰涼的腳踝貼在安明的小腿上暖著。
    安明擱置在桌麵的衣袖上纏繞著少女散落的粉發,為了不蹭到這柔順的發絲,隻得略微抬起手臂煮茶。
    符玄就這樣貼在安明身邊,沒再說話,像是小貓般蜷縮著,雙眼微閉,感受著身旁人的體溫與呼吸。
    知更鳥曾和符玄提起過,在與安明重逢的那些時間裏,她甚至能從安明的呼吸聲中分辨他的夢境。
    那時的符玄自然是不信的,可如今她卻真的從呼吸中讀懂了安明的溫柔。
    愛情果然會讓人變的奇怪,向來依照卜算預測的太卜大人,也會在此刻因感性而沉溺。
    她想起曾在玉闕的每個相似的夜晚,那時的她總是不願與安明分開,用冰涼的小腳塞進他的衣服裏。
    而安明也總是微笑著用雙手捂暖那雙玉藕般的雙腳,告訴她小心著涼。
    “想要你一直抱著我,”符玄輕聲呢喃著,雙手攥著安明的左手,紫水晶般的眼眸中有著許多眷戀。
    她不喜歡仙舟那些複雜的官場,那些權與力的鬥爭,那些無趣的陰謀。
    她喜歡的隻有安明。
    辭去太卜是因為做太卜真的很無趣,又不如說她成為太卜就是為了尋回曾經的日常。
    “隻要玄兒想,我就會一直抱著你,”安明一直覺得符玄的身子很溫暖,符玄也是很溫暖的人,隻不過被冰冷的外殼所包裹,常人難以見到其真正的可愛之處。
    符玄沒再回話,耳尖的紅暈卻是漫到了脖頸。
    趁著安明煮茶的功夫,她悄悄將唇送上,印在那心心念念的人臉上。
    “本座算了一卦,”符玄吻過後便故作正經的坐回了椅子上,隻是桌案下的兩隻小腳依舊不老實的蹭著安明的小腿。
    “此次羅浮之行暗潮湧動,將有不亞於星核災害的危機出現,”符玄隻是順便調用了一下大衍窮觀陣的全部力量來卜算,若是換做十方光映法界,她會有更大的把握。
    “小玄兒占卜到了什麽未來?”
    “哼...有你在還能有什麽意外,”符玄頗感無趣的撇撇嘴,自從和安明一起旅行後,別說是意外了,就連戰鬥的樂趣都快完全沒有了。
    這年頭真正能值得讓安明出現點意外的也就隻有星神親臨了,除此之外,符玄連卜算都懶得卜算。
    安明嗬嗬一笑,撫摸過符玄的發絲,輕聲道:“你也看到三月練劍的模樣,在羅浮,她尚且有一個契機等待綻放。”
    符玄的眼底閃過些許了然之色,挑挑眉道:“你想讓三月七獨挑大梁?”她倒是沒想到安明會將如此重的擔子壓在三月七的肩膀上。
    這意思便是安明打算讓三月七解決這次的羅浮危機,而他不會主動出手,從而最大程度的讓三月七完成那份蛻變。
    “當一個角色同時搭配符玄知更鳥和安明時,就算是垃圾桶也能吊打星神,”安明自然不會讓三月七受到半分傷害,更何況此時的羅浮還有符玄和知更鳥兩大名輔在,三月七來了也能打核爆。
    符玄捏起一枚杏仁酥送入安明口中,輕笑著說:“你倒是很淡定,會不會太瞧不起那些‘暗流’了?”
    “我從不會輕敵,隻是相信三月而已。”
    安明認為三月七可以,從匹諾康尼時就早已看清那顆堅定的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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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符玄摸了摸額間法眼,“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我也就沒什麽多問的了,此前在列車上無法借助大衍窮觀陣全部的力量用於卜算,如今回到羅浮,本座會提前準備再一次探尋三月七的記憶。”
    “有知更鳥輔助,我有七成把握看破淺層記憶之冰。”
    這也是三月七曾向符玄的請求,隻是那時的她甚至無法將意識穿越冰層,便被那極致的寒意逼退。
    “辛苦玄兒費心了,”安明原本還想說些感動的話,卻被符玄無情打斷:“停,辛苦的話就不必說了,本座瞧你今日奔波頗為疲憊,今日便在太卜司歇息,房間已經吩咐青雀收拾好了。”
    安明感動的話語噎在了嘴邊,緩緩化作一個問號。
    六百六十六,太卜大人演都不演了,好一個符太卜釣安明,不上鉤直接上網抄。
    “那知更鳥和黃泉那邊...”
    “不必擔憂,今日是羅浮二次重逢紀念日,”符玄那雙紫水晶般美麗的眼眸格外淡定,仿佛在說這沒什麽大不了,今日她偷家,明日知更鳥自然就會主動偷回來,這便是所謂的“條例潛規則”。
    “玄兒,我先問你個事兒。”
    “本座應得的。”
    既然加入了夢中姑娘,那麽知更鳥就早該清楚安明之爭素來如此,玄撰寫紀念日已是仁慈。
    符玄瞥了眼亭外的天空,下一刻太卜司的天空立刻放晴,露出黃昏最後的餘韻,還能聞到些許不知從何處飄來的飯香。
    她將小腳從安明的腿間撤開,左手提起兩隻鞋準備穿的時候卻被安明一把拉入懷中,直接被公主抱了起來。
    兩隻白皙的小腳在半空輕微晃蕩著,符玄耳尖的紅意更勝一分,右手環著安明的脖頸,將臉頰埋入安明胸口間。
    站在太卜司門外剛剛收拾完房間的客服小雀見到這一幕不禁嘖嘖出聲,“符玄大人這一套連招,可要比打牌要難學多了。”
    藿藿倒是有不同的看法,“當愛到深處,這隻是再自然不過的表現。”
    她說完便被青雀揉了揉可愛的腦袋,抬起頭後聽到青雀說:“嗯,是啊,我曾以為這樣的畫麵每日都能看到。”
    直到在那一日過後,符玄臉上不再出現笑容,就算她再怎樣幫忙,也隻能看到那日漸憔悴的麵容。
    除了愛再沒有能彌補內心空洞的方式,青雀真心的希望能夠每一天都能看到這樣的安明和符玄。
    “藿大廚,晚餐我來打下手?”
    “藿藿自己就好了...您上次就把鹽和糖搞混了,”藿藿話都沒說完,就被青雀笑嗬嗬的帶到了廚房。
    “我珍藏的槐花蜜可以用上了,回頭也給你衝茶嚐嚐~”
    青雀顯然心情不錯,哼著小曲兒打算貢獻自己珍藏的花茶,回頭兒讓符玄她老人家開心了,沒準兒就回來做太卜了呢!
    “玄兒的卜算越發精進了,”安明望向驟然放晴的天穹,雲層裂隙間漏下的餘暉恰好籠住兩人。
    符玄埋在他胸前的臉頰微微發燙,晃動的足尖無意間勾住安明腰間絛帶,輕聲說:“我的卜算,全都是你。”
    隻要能和安明在一起,哪怕是再短的時間也沒有關係,隻是一晚也會很開心。
    符玄想知更鳥也許早就能猜到,畢竟小小鳥向來聰慧,至於黃泉和三月七大概完全不會想到這邊兒,除非是等到淩晨還不見安明歸來才能反應過來。
    當黃昏最後一縷餘暉沉入太卜司外清澈的溪水,安明抱著符玄回到了太卜司,無人有資格質疑。
    大衍窮觀陣真正的主人,太卜司唯一承認的太卜大人,被她的劍首抱回了太卜司。
    這一幕像極了數百年前,無數人質疑安明的劍首之位,符玄卻從不在乎,她心目中的安明永遠都是仙舟最強的劍首。
    而此刻,同樣無人會去質疑符玄的太卜之位,隻因她的身旁是擁有著琉璃劍心的仙舟至強劍首。
    安明與符玄從不會分離,就像那將卜算與劍意相融的玄明心法般,不分彼此。
    “安明...”
    “師姐?”
    “我等你來娶我,”
    符玄臉頰上的笑容如桃花絢爛,這一次她沒再哭,而是真心的感到幸福。
    就連安明都不曾知曉,在符玄臥室的抽屜內,還藏著那兩百年前寫在竹簡上的卦辭——
    【長相守,無絕衰】
    無論多久,符玄都會等待,等到安明再一次娶她。
    那鳳冠霞披,隻為安明一人穿。
    ...
    ...
    “對k。”
    “對a,大你!”
    三月七滿臉自信的將紙牌甩在桌上,那氣勢頗具女俠風範,就差直接抽在星的臉上了。
    黃泉沉思許久,丟出對2成功將身為隊友的三月七擊墜,轉而丟出一張3讓星直接蕪湖勝利。
    三月七臉上的紅溫勝過一切話語,她鼓著嘴看向黃泉,“你們倆欺負咱!”
    “抱歉,我還是不太懂...”黃泉拿出隨身攜帶的小冊子,封麵上清晰的寫著【三月七語言藝術指導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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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經過迅速的閱覽後,黃泉終於明白在這種情形應該如何高情商回應了:
    “你看,又急。”
    三月七:“???”
    星:“憋笑)”
    “啊啊啊啊氣死本姑娘了!”三月七徹底紅了,對著黃泉就舉起了枕頭,但在看清那腰間的詔刀後眼神瞬間就清澈了,於是扭頭給了星一發泰山隕石墜。
    凡高大者三月無不蔑視,過於高大者,三月直接無視。
    “我說呀。”
    穿著毛茸茸睡衣的知更鳥慵懶的打了個哈欠,從暖和的衣袖中探出小手,指向臥室牆壁上懸掛的鍾表。
    三月七眨眨眼,才發現不知不覺中已經快到一點了,原本是為了等安明才拉來黃泉一起打牌的,沒想到過去這麽久安明居然還沒回來?
    聰明吧唧的三月七女士瞬間就發覺了異常之處,那個本應該在這裏,此時卻沒有出現的人便是幕後黑手。
    “真相隻有一個,犯人就是——”
    “看來太卜大人又雙叒叕偷家成功了啊,”星托著腮打了個哈欠,撇撇嘴說:“沒事的話我就回去睡覺了,明早不是還要去見那位飛霄將軍嗎”
    三月七蔫了吧唧的低下了頭,長歎一聲感慨薑還是老的辣,更何況符玄還有法眼這個外掛,那偷起家來就跟開了天眼似的輕鬆。
    黃泉又翻了翻冊子,斟酌許久後開口:“直接上去親,他受不了的。”
    三月七嘴角微微抽搐,有一種對麵是另一個三月七的感覺,莫名的感到麻木。
    現在她知道為什麽星總管她叫傻不拉幾了,這三月語錄一出,三月七自己都覺得有點傻不拉幾。
    要是給黃泉真調教成第二個三月七,那安明不得被氣昏過去?
    一想到哪天黃泉也開始說著什麽:“本姑娘才是列車第一美少女”,三月七就感到深深地恐懼,她眨眨眼看向黃泉,認真的說:“泉師父,我覺得你還是維持原樣比較好。”
    黃泉疑惑的沉思片刻,緩緩開口:“你看,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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