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4章 枝椏與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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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原。
窗外的寒風依舊一成不變,裹挾著極度的寒意與風暴,咆哮著席卷過這片空無一人的孤寂雪原。
“櫻。”
看著床鋪上緋熟睡的側臉,安明終於主動打破了夜間的沉默,“現在可以告訴我有關緋的全部了嗎?”
此前在屋外安明有察覺到,櫻是清楚緋在裝睡才特意避開了一些過去的內容,尤其是關於緋的來龍去脈。
盡管是深夜,但櫻同樣也沒有睡著,而是側著身子注視著安明,那雙如紫羅蘭恬靜的眼眸中有許多複雜的情緒。
那也是困擾她許久的情緒。
“果然瞞不過你,”櫻的唇間輕聲吐出幾個字,她的確不想讓緋知曉那些,更準確的說...是她還沒有做好抉擇的準備。
那樣的選擇無論是對她還是緋都太過於殘忍,正如艾莉薇婭所說的一樣,櫻是很溫柔的人,所以才會直到今天都沒能做出最後的抉擇。
那本是屬於她的王座,而那盛放之時,也理應去摘取王座的花朵。
刹那的道路早已凝聚成形,隻差最後的晉升儀式,櫻便能夠成為浩瀚寰宇中新生的神明,成為刹那命途的主人。
但直到王座之蕊即將盛放的現在,她依舊留在了這片雪原,始終沒能做出最後一步的抉擇。
“緋到底是...”
安明心中其實已經隱隱有了猜測,但還不能完全確認。
櫻溫柔的看向熟睡的緋,眼神溫柔,輕聲開口講述那段故事的後半段——
那是在完成位麵空間法陣後,就像最初時幾人進行的決定,將王座之蕊放在位麵核心區域,而以櫻本人作為位麵核心創造超維星淵。
超維星淵便是王座的雛形,而那如繁星般數量的位麵相當於鑄就王座的無數個刹那,隻要等待櫻將全部的位麵進行完美掌控,便能在王座盛放之時成為新神。
王座之蕊也的確在隨著時間緩慢的生長,直到幼苗誕生出花苞的那一刻,在那一縷不變的光芒下。
出現了一個小女孩。
女孩沒有名字,也沒有記憶,在櫻發現她的時候,女孩隻是沐浴在陽光下,安靜的注視著那縫隙外看不到模樣的太陽。
這裏是超維星淵的最核心處,目的便是不讓王座之蕊出現任何意外,櫻不明白為什麽這裏會突然出現一個小女孩,按理說這是完全不可能出現的情況。
想要進入千櫻位麵,除去千櫻本體外,唯一的方式就是櫻自己。
除此之外再無第三種方式可以進入千櫻位麵,除非是...她從一開始就在這裏。
在千櫻尚未成為核心位麵前,就一直處於世界樹科技的地下廢墟,可這隻要稍微想想就知道不可能。
視線從小女孩身上再度回到幼苗時,櫻的瞳孔猛地收縮,這一刻她才意識到,花苞消失不見了。
並非枯萎,也不是被折斷,而是就這樣突兀的消失。
沒有任何征兆與提示,王座之蕊的花苞消失不見,而原地多出了一個小女孩。
哪怕再怎樣不可置信,櫻也隻能相信眼前的事實,那便是眼前的小女孩就是“花苞”。
女孩不哭也不鬧,從始至終都隻是靜靜的注視著光的方向,直到櫻走進房間,才緩慢的看向她——
那是一雙燦若黃金的眼眸,仿佛閃過無數星球的殘影。
櫻能感知到女孩身上散發的世界樹枝椏氣息,更加準確的說,她就是世界樹枝椏誕生的意識。
早在曾經的過去,黃金之樹內就曾出現“神隻”的意識,直到被安明徹底斬斷。
而如今化作花蕊的枝椏,再一次誕生出新的意識,而眼前的小女孩便是意識的具象化。
“櫻...”
女孩的瞳孔中倒映過曾經的畫麵,好像在很遠很遠的過去,曾看到櫻向她斬出一劍,直到現在。
那並非是她曾經曆的過去,而是枝椏內殘餘的記憶。
女孩呢喃著櫻的名字,而後失去意識倒入她的懷裏,櫻愣愣的注視著女孩的臉,不知為何竟感覺與她有些相似。
就像是小時候的她。
“你該不會告訴我,到最後會心軟吧?”
艾莉薇婭毫不客氣的點破了櫻如今的想法,然後又很大聲的補充了一句:“反正我是先心軟了。”
這也沒辦法,誰叫她見不得跟自己過去相似的落魄小女孩呢,再加上某位智識令使的xp就是小蘿莉,這下就更不忍心動手了。
“事實上不會改變,她還是王座之蕊的化身,”符離的口吻異常平靜,這時團隊裏需要有人出麵來點破虛假的幻想。
繼續自欺欺人拖延下去也沒關係,但別忘記了,做出抉擇的時候不會因此就消失不見。
“這孩子是特殊的個體,”聖衣麵帶微笑,一眼便看破了女孩的本質,“由世界樹枝椏內沉眠記憶所誕生的意識體。”
櫻表情微變,“你的意思是...”
“最後一步,仍需要她作為王座之蕊綻放,”聖衣的話語無疑是為女孩降下了最終的審判,但對她而言不過是訴說了一個有些殘忍的事實。
艾莉薇婭沉默片刻,其實她也理解這樣的抉擇,花蕊是計劃最為關鍵的核心部分,沒有花蕊就無法鑄就王座。
為了那一天她們付出了難以想象的時間與精力,這才有了如今的超維星淵。
而櫻若想要改寫安明的未來,也別無選擇,必須鑄就王座成就刹那命途。
“櫻...櫻!”一直熟睡的女孩,從櫻的懷裏睜開了雙眼,那雙瞳孔中依舊流淌著金色的光暈,如同枝椏的脈絡般順著更深處的血脈連接更深處的記憶。
“也許是當初你愛人用過的那招,”符離攤了攤手,做出了合理的推測:“千櫻一瞬,沒記錯的話那是你的絕招。”
被千櫻一瞬斬斷的黃金之樹,其中最深刻的記憶自然是被斬斷前的瞬間,也就是那屬於櫻的絕技。
“櫻...姐姐?”
女孩如同剛剛出生的孩子般單純,眨著可愛的眼睛看著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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