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落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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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那個混蛋在哪呢?”
周浩然跟宋主任已經有一搭沒一搭的嘮了有一會了,具體情況都快被掏空了,才聽見大院裏傳過來的叫罵聲。
宋主任這時候明顯是聽見了,臉上帶有不快的住嘴了。
也就是這工夫,叫罵聲越來越近了。
“怎麽,那個混蛋竟然敢拋下我倆跟寡婦跑,就不敢出來麵對他兒子嘛?現在過不下去回來了,還不敢直接回家,還得讓你們街道幫忙遞話麽?”
隨著推門聲,叫罵聲停頓了那一下下。
可是隨著傻柱進了屋,那嘴啊,又開始了。
“老混蛋,你個老不死的,還回來。。。。。。。。”
不過,當看見屋裏,隻有周浩然和宋主任兩個人,根本沒何大清之後,叫罵聲戛然而止。
而且,從滿臉怒氣的惡狠狠的模樣直接變臉成了一個憨厚的老實人樣子。
甚至,還用手撓了撓後腦勺。
“主任,您找我啊?”
這把周浩然看的,真的是一愣一愣的。
傻柱,之所以被稱為傻柱,那是因為他爹,也就是何大清在何雨柱小的時候隨口一說而已。
劇裏,已經明明白白的說過了。
誰要是把傻柱當成傻子,那才是真的傻。
事實上,也是如此。
看過電視劇的,都應該有印象。
在電視劇裏,除了那個寡婦之外,還有誰占過傻柱的便宜?
聾老太太?
拉倒吧。
就是隔三差五的能送一回飯,還是犯錯誤了被易忠海給罰的去照顧老太太。
甚至,還能從聾老太太手裏掏點“零碎”啥的,又怎麽說被占便宜了呢?
就這,還是明麵上的。
在看看背地裏值得“細思極恐”的。
比如說,劇裏,有位李副廠長。
具體的背景,老丈人是誰誰誰的,咱不討論。
就說這位李副廠長在那十年裏,能掌控軋鋼廠,當上一把手,就可想而知,這位,在那個時期的名頭是什麽了。
而就算這樣,傻柱給李副廠長打了,不也安然無恙的繼續待了下去麽?
再說了。
你看傻柱的“莽”,都是對誰?
鄰居、廠子裏的小頭頭,等等等等。
這些,說句不好聽,傻柱有把握能平下去。
那你在看看傻柱對待那些平不下去的,就比如楊廠長和楊廠長背後的那位呢?
嗯,“出師的時候,師父有交代,隻管做菜,不問來事。”
所以說嘛,傻柱,叫叫就行了,別當真。
不對。
現在是周浩然連叫都不能叫。
雖然,周浩然很肯定,眼前這位1米7多,差不多有1米75,略壯,一副正宗豬腰子臉上梳著一個算是鍋蓋頭還能說是西瓜頭的,明明隻有24歲,卻一副40來歲中年麵孔的男人就是傻柱——何雨柱。
但是,理論上,周浩然沒見過何雨柱啊。
於是,周浩然看向了宋主任。
這時候,老趙也從門口喘著粗氣進來了。
“主任,我沒告訴傻。。。何雨柱,隻說了何大清回來了。”
“嗯?告訴我什麽?”
聽見老趙說的,何雨柱一臉疑惑。
不過,宋主任沒有解釋的想法,反而擺了擺手。
“老趙,你先坐著歇一會,喘口氣。”
說完,才看向何雨柱。
“柱子,你也先坐。”
順便也衝著剛才就站起身的周浩然擺了擺手。
“浩然,你也坐。”
“哦。”
周浩然坐下了。
“哦。”
何雨柱答應了一聲,雖然不知道怎麽回事,不過還是坐了下來。
看著都坐下來了,宋主任清了清嗓子,緩了一下,才開口。
“浩然,這位,想必你也猜到了,是你師父的兒子,就是你口中的師兄,何雨柱。”
看著周浩然站起來,準備說話,宋主任一揮手,根本沒給周浩然說話的機會,直接看向何雨柱,開口了。
“柱子,你旁邊的這位,叫周浩然,是你父親在保定的徒弟。”
“師兄好。”
這時候,周浩然才輪到機會開口。
甚至,還恭恭敬敬的給何雨柱鞠了個躬。
“哦,哦,你好,你好。”
何雨柱從來沒有收到過這麽恭敬的問好,一時間有點懵了。
不過,懵逼隻是瞬間的。
嘴臭,才是永恒的。
反應過來的何雨柱一把就甩開了拉著周浩然的手。
“徒弟?我看是兒子還差不多吧?看這歲數,想必那個老混蛋還沒去保定之前就有了你啊。”
說著,還一臉的“邪笑”。
“老混蛋隱藏的挺深的啊。”
“柱子。”
何雨柱這番話說的,就連宋主任都有點聽不下去了。
可是周浩然卻無所謂。
反而,一臉的真誠。
“我沒有父母,是個孤兒,從小就跟著師父學藝了。”
隻不過,真誠裏,卻帶有那麽一絲絲的“難過”。
“呃。。。。。。。”
要不怎麽說“真誠是永遠的必殺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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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直接給何雨柱頂不會了。
然後,把“邪笑”收了起來,有點不正經,卻又是那麽的正經的問道:
“你真的是我爹收養。。。。。收的孤。。。。。收的徒弟。。。。。”
說真的。
在後世,看電視劇的時候。
第一遍,總感覺傻柱拉幫套,被人算計,特別的可憐。
可是,再看,就不是那麽的難受了。
有句話說的好。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就傻柱這張嘴,要不是現在是周浩然,換個別人,早就幹起來了。
這也就是周浩然。
這輩子,對待父母,沒有什麽印象。
隨意怎麽說。
再加上,現在的周浩然,正在對待何雨柱用著早些年,他跟周師傅打把勢賣藝時候,跟三教九流混的多了,學到的那麽一點一點的“千”的皮毛——落焊。
是不是有的童鞋看過劉天王演的《賭俠1999》,或者對於“五花八門、三教九流”有點印象的童鞋都以為“落焊”是藍馬裏的專業術語,意思是對賭具做手腳,以方便認出來?
也不能說這是錯的。
屬實,千門的一支,老千,確實有這技術。
不過,千門裏,也有這樣的技術。
而這個落焊,作用就不再簡單的是“認牌”了。
甚至,比認人都更進一步,落人情。
打個比方。
後世,1020年這十年,某些地方,“免費做療”、“聽講座送雞蛋”,都聽說過吧。
那為什麽那些人一口一個“爸”、“媽”叫著呢?
還不是想從陌生人速度的變成“熟人”。
那怎麽變最快?
當然是對方心裏感覺欠了你的唄。
“爸,這可是好不容易給你留下來的,別跟別人說哈,這可是好東西。”
“媽,這可是好不容易給你搶下來的,對你身體好,你帶回去。”
然後,就都知道了吧?
現在的周浩然就是這樣。
他挺希望何雨柱再多說幾句的。
然後,周浩然好能“得寸進尺”。
可惜,都說了,傻柱不傻。
在問完周浩然之後,根本不給周浩然回答的機會,就看向了宋主任。
“主任,這到底怎麽回事?剛才趙師傅找我說我爹回來了。現在,你給我整出來個師弟來?這是讓我以後照顧我妹妹不算,還得照顧我不知道從哪蹦出來的師弟,好讓我爹能在保定繼續跟白寡婦胡混唄?”
“不是的,不是的。”
這個好機會周浩然怎麽能放棄呢?
“師父早就想回來了,甚至跟那個女人都離婚了。可是。。。。。可是。。。。。。”
說著說著,周浩然又演上了,仿佛是一隻被遺棄的小貓似的。
用手緊緊的抓著何雨柱的袖子,然後抬起頭,用一張可憐兮兮的眼神看著比現在的他得高小一頭的何雨柱。
“哥,你信我,真的,師父他真的說要回來的,甚至都從廠子離職了,也要回來了。可是。。。。可是。。。。。”
這得怎麽說呢?
“同情弱者”這玩意吧,真分人。
有些人,就像我們,承受好幾千年的儒家文化,同情弱者有時候是擺在骨子裏的東西。
當然了。
有一些人除外哈。
因為種種原因,造就了他們不會去同情。
或者說,冷漠、漠不關己。
甚至,還有一些人以欺負弱者為彰顯自己。
不過呢,這種人跟何雨柱不發生關係。
何雨柱這個人,說的直白點,可以歸類於“吃軟不吃硬”。
說句不好聽。
如果,你能接受何雨柱的嘴臭、“莽”以及等等的毛病,跟他成為朋友。
那麽,他以後就是一邊“臭”你幾句,一邊卻又“死心塌地”的幫你的那個人。
而現在。
周浩然就是一邊給何雨柱“落焊”,一邊又裝可憐的想勾起何雨柱的“共情”。
很明顯,周浩然的目的達成了。
被周浩然這麽一說,而且還這麽死死的拽著自己袖子的何雨柱,臉色緩了下來。
甚至,還想下意識的去摸周浩然的頭。
不過,何雨柱還是克製住了。
從“摸頭”變成了拍肩膀。
隨即,也看向了宋主任。
“主任,這到底怎麽回事?”
“唉~~~~”
宋主任歎了口氣,隨後搖搖頭。
“柱子,你先坐。”
看著就算坐下了,依然還在死死的拽著何雨柱袖子的周浩然,宋主任又歎了口氣,這才開始給何雨柱講起來關於“何大清離世”的事。
聽完宋主任的講述,何雨柱沉默了。
從兜裏掏出煙來,給自己點上了。
直到煙抽完了,何雨柱也沒說什麽。
屋裏,大家都在靜靜的等著。
“唉~~~~”
可能煙屁股燒手了,何雨柱才反應過來。
歎了口氣,紅著眼眶開口了。
“這麽說,我爹,已經走了,是這個小不點給料理的後事,然後從保定給送回來的,是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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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也不知道出於什麽目的,宋主任搭話了,甚至,還捧了周浩然一手。
“也難為這小子了,你。。。大清那邊從廠子離職了,白寡婦那邊還離婚了,全靠這小子自己,拖著還沒好的身體,一點一點的給大清發送了。”
聽見宋主任這麽說,何雨柱看著還能從周浩然帶著帽子的腦袋上隱約的看見紗布,麵色也緩和了下來。
“謝謝。”
要不是周浩然時刻的關注何雨柱,都聽不見何雨柱說話了。
不過,這個“功勞”周浩然可不敢認。
連忙惶恐的搖著頭、擺著手。
“不,不,不。是我,是我。。。。。”
說到這,周浩然也不說了,反而又低下了頭,繼續拽著何雨柱的袖子不鬆手。
有時候,有些話,說一次就夠了。
現在,周浩然已經在何雨柱心裏“落焊”了。
再說什麽“是我沒照顧好師父”這類的話,就純屬多餘了。
還不如就現在這樣。
直接低頭裝失落。
剩下的,讓人腦補就好了。
看見氣氛沉悶了,宋主任適時的開口了。
“柱子,你也看見了,事情也這樣了,小子千裏迢迢的,學都不上的過來了,怎麽辦?”
“唉~~~~”
何雨柱又歎了口氣。
“先跟我回家吧,等把我爹下葬了之後,再說吧。”
“那行,我那先把這個小子的身份給落下來,等過一陣再說吧。”
聽見何雨柱這麽說了,宋主任順勢的就答應了。
而此時的周浩然,雖然還是低著頭,但是,嘴角已經不自覺的往上翹了。
要知道周浩然這麽一頓折騰,又是受委屈,又是裝可憐的,是為了什麽?
不就等的是這一時刻——身份落下來麽。
這,其實涉及到了一個這個時代的問題。
那就是年齡。
別看,這個時代,13、4出去上班的有一堆一堆的。
但是,上麵規定,成年,是在16周歲。
而周浩然現在也才14周歲。
從理論上來說,他是個未成年。
自然沒有落關係的可能。
要是周浩然不過來,而在保定廠子上班的話,那關係還能落在廠子。
可惜,這一點,周浩然不想,而保定那邊的廠子也不想。
因為有周浩然在的一天,白寡婦就能去廠裏鬧一天。
君不見周浩然去工會開口來京城,那些領導蹦高的送。
而過來京城,周浩然的關係也不好落。
第一,他沒有正式工作調動的手續。
第二,好像是去年,也就是58年,五公一句“要勸止盲目進城”,想進京城,沒有親人,有點難。
而現在,宋主任敢把周浩然落在何雨柱家,也是托了“剛開服”沒幾年的福。
現在,也就是“師徒如父子”還有大多數人認。
你等以後的,這種關係,說破天也沒人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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