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好的廚師，好的紅案，基本上，第一步都是從洗菜開始的。
    因為洗的菜多了，你才可以分辨食材的新鮮度。
    而現在，對於周浩然第一關的考驗，就是辨菜。
    別看剛才李師傅已經算是幫著周浩然作弊了，告訴周浩然新鮮食材所在的位置。
    但是，這也需要周浩然混合第一關的考驗，來進行第二關的考驗，配菜。
    在過去。
    都不用在過去。
    就連周浩然重生之前的24年，大點的飯店，還有“配菜工”呢。
    可實際上，一個好的廚師，自己也是從“配菜”熬上去的。
    因為這涉及到廚師對於一盤菜的掌控。
    比如，菜量。
    以及出菜的時間。
    這也就是要求一個廚師不光能根據食材來決定要烹製的“菜單”。
    還要要求廚師能根據“菜單”來選取的食材的量。
    好在，這些，對於從小就混跡後廚，專業學廚也有5年，從小就被何大清暗地裏評價為“天生廚師的料”的周浩然來說，不算什麽。
    而且，旁邊還有一個大手子的何雨柱幫忙呢。
    不多時，周浩然和何雨柱的食材，就選取完了。
    在李師傅這邊登記過了食材之後，倆人就回到了他倆那“指定”的灶眼旁邊了。
    接下來，就是小哥倆的商量分工問題了。
    “哥，糖醋魚塊、鍋包肉、手把羊排、紅燒牛肉、素雜拌、醋溜苜蓿、 扒牛肉條，五花菜，拔絲白果、雪衣豆沙。”
    說到這，周浩然抬起頭，看了一眼掛在李師傅頭上的鍾。
    “還有3個小時不到，時間有點緊。”
    “廢話。”
    何雨柱白了一眼周浩然。
    “你都選的是大菜，你賴誰？”
    說完，何雨柱拿起了灶台上的圍裙係了起來。
    “行啦，抓緊吧。我和你一起切墩，然後給你當改刀和打荷，剩下的，靠你自己了。”
    打荷，如果按現代的定義算的話，基本上涉及到“改刀、醃製、調味調色、上粉上漿、過油過水、定型、擺盤”。
    可以說，在後世，打荷已經算是後廚裏最繁忙的工種了。
    可是現在不一樣啊。
    現在打荷，還沒有衍生出那麽多的“工種”。
    而是僅僅實施“熱菜助力”的活。
    也就是比如烹製之前的“醃製”、“調味調色”、“上粉上漿”，以及烹製之後的“定型”、“擺盤”。
    看著何雨柱已經上手了，周浩然也不磨嘰了。
    隨手舀了一盆的冷水，還順便放了幾塊冰塊進去，然後才把手裏拿著的真凍野生飛龍放了進去。
    接著，像什麽榛蘑、木耳這種幹貨，還有像紅豆和芸豆粒這種也需要泡的，都泡進了溫水。
    最後，周浩然開始瘋狂的打雞蛋。
    最開始周浩然打雞蛋，還不是正常的打。
    而是分了兩個盆裝。
    一個裝蛋清，一個裝蛋黃。
    當周浩然看著裝蛋清的盆裏已經差不多了，這才開始正常的把雞蛋整體打進那個裝蛋黃的盆裏。
    等這個盆也差不多了。
    周浩然發力了。
    先是把裝有正常整個雞蛋的盆裏，攪均勻。
    然後。
    別問了。
    周浩然後悔了。
    他就不應該把“雪衣豆沙”放在菜譜上。
    那邊，何雨柱該切的都差不多切完了。
    周浩然這邊，還依然在瘋狂的攪著蛋清。
    “浩然，你去處理其他的，我來攪一會。”
    “好。”
    天知道當周浩然聽見何雨柱的聲音，是有多麽的激動。
    不過。
    從攪蛋清這個活力脫身的周浩然一點都不能歇著。
    飛龍開化了，他得收拾。
    紅豆和芸豆粒泡漲了，他得送它們上鍋蒸。
    牛肉啥的，因為有著扒肉條這道菜。
    他得去血沫子弄的半生不熟。
    又因為有手把羊排的存在。
    周浩然還得把羊肋排放在鍋裏小火慢煮。
    甚至，還因為手把羊排。
    周浩然還得去李師傅那借來一個小石臼。
    一點一點的搗著韭菜花。
    唉~~~~~
    真是一刻都不得閑啊。
    好不容易啊。
    前期的工作差不多了。
    該進砂鍋的進砂鍋，該水煮的在水煮。
    該等著下鍋的在等著下鍋。
    何雨柱那邊的蛋泡糊也完成了。
    哥倆同時的鬆了一口氣。
    “老弟，真的，這也就是你。換了其他人要在一桌菜裏同時做三道過油炸，一道煎的菜，我能噴死他。”
    何雨柱抖著他那已經有點發酸的手，對著周浩然調侃著。
    可是周浩然現在已經顧不上他的調侃了。
    時間，已經來到了5點20了。
    “哥，上手，鍋包肉頭一次下鍋，交給你了。我這邊做糖醋魚塊。”
    說實話。
    糖醋魚塊，在魯菜中，不算是一道特別出名的菜。
    根本沒有糖醋鯉魚出名。
    甚至，在某些地區，也沒有蘇菜的鬆鼠桂魚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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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為什麽周浩然還要用它開頭呢？
    主要是有兩個原因。
    第一，庫房裏沒有海魚，也沒有鯉魚。
    隻有草魚。
    第二，因為周浩然在灶台上的調料區竟然發現了番茄沙司。
    可能，在後世，已經很多人都不知道番茄沙司和番茄醬的區別了。
    因為在後期，我們就把番茄沙司和番茄醬統一叫為番茄醬了。
    可實際上，這倆，還是有區別的。
    簡單點說。
    番茄沙司是生的，番茄醬是熟的。
    既然，現在調料裏有番茄醬，那周浩然肯定會用上番茄沙司。
    因為這玩意，說不好聽，更適合歐美人的體質。
    再說了。
    本來，周浩然就不打算用中式席麵的“先冷後熱”、“葷素搭配”似的上菜。
    改為“開胃”、“下飯”、“喝湯”、“甜點”似上菜了。
    那，番茄沙司的小酸甜口，正合適打頭炮。
    “怎麽樣，可以開席了麽？”
    隨著不知道什麽時候過來的王科長的話音，周浩然趁著抬頭的功夫，瞄了一眼牆上的鍾。
    好家夥。
    正好5點半。
    “可以了，這就上了。”
    雖然周浩然嘴裏說著話。
    可是，手裏的動作，卻一點沒停。
    隨著最後一次翻勺。
    周浩然把鍋裏的糖醋魚肉倒進了何雨柱早就準備的盤子裏。
    “首長，第一道菜，糖醋魚塊。”
    周浩然一手把盤子往王科長身邊推了過去。
    一手回過身，把鍋放在了灶台上。
    “嗬嗬。”
    對於此，王科長也沒說什麽，隻是笑了下。
    就端起盤子走了。
    也是趁著這工夫。
    周浩然來到了何雨柱的身邊。
    何雨柱秒懂的給周浩然讓了位置。
    去到周浩然原先的位置，給周浩然刷起了鍋。
    而周浩然這邊，試了試鍋裏的油溫，又把已經炸過一遍的鍋包肉又倒了進去。
    開始第二遍複炸。
    等周浩然看著鍋裏的鍋包肉這回炸的差不多了。
    也就撈出，放在一邊控著油。
    隨手就把鍋裏的油，倒進了正在笊籬底下接油的罐子裏。
    就著鍋裏剩下的底油。
    周浩然開始調製大酸甜口。
    也就是在東北，被叫做“老式鍋包肉”的汁。
    說真的。
    鍋包肉這道菜吧，在東北，都沒有統一的做法。
    有的，是烹汁，就像現在周浩然做的這樣。
    也有的，是澆汁。
    有的呢，是小酸甜口。
    就像周浩然剛才做糖醋魚塊一樣，放番茄醬。
    也有的，跟現在周浩然做的一樣。
    大酸甜口，利用糖和醋。
    甚至還有用糖精和醋精的。
    就更別說號稱“異教徒聚集地”的22打頭的那個地方舉辦的“世界第一屆鍋包肉大賽”裏麵的“橘子”、“凍梨”、“檸檬”、“菠蘿”等等等等等的各種做法了。
    其實吧。
    對於周浩然來說。
    番茄口也好，大酸甜口也好。
    隻要好吃，就行。
    而這裏，做大酸甜口。
    完全就是為了配合第一道菜的番茄口。
    等這邊周浩然的鍋包肉出鍋裝盤了。
    那邊，王主任早就等在一旁等著上菜了。
    接下來的兩道菜，比較簡單。
    一道手把羊排，隻需要撈出來劃幾道之後，在配上一小碟剛做出來的韭菜花，就能裝盤上桌了。
    另外一道。
    就是早就燉上的紅燒牛肉配土豆了。
    這兩道菜一上，也讓周浩然稍微的喘了一口氣。
    不過，也僅僅是在心裏喘的而已。
    身體上，還是老老實實的準備的下一道菜。
    而這道菜，不說別的。
    就在東北，可能就有好幾個名字。
    在後世，周浩然老家的那個四線城市，管這道菜叫素雜拌。
    而旁邊的省會城市，就改版成了“老虎菜”。
    再往北點，還有叫拌花菜的。
    等等等等吧。
    反正，現在周浩然管他叫素雜拌。
    “第五道菜，素雜拌。”
    隨著王科長去上菜。
    周浩然開始準備第六道菜，醋溜苜蓿。
    也是從這道菜開始。
    正式的進入到了“下飯”環節。
    換句話說。
    也就是伴隨著這道菜上桌的，是一碗碗的米飯。
    緊接著這道菜的，就是扒牛肉條。
    而跟著扒牛肉條差不多一起上的。
    就是早就用鹽壓好的五花菜了。
    看，周浩然多貼心。
    知道有的人喜歡用紅燒牛肉的湯，或者扒肉條剩下不多的湯，去拌飯。
    特意準備了一道鹹菜。
    呃。。。。
    這道五花菜怎麽說呢？
    其實，可以說是鹹菜。
    畢竟，是用鹽壓出來的。
    可是，說是解膩的小菜也行。
    因為周浩然在拌之前，用清水衝洗過了。
    反正不管怎麽說吧。
    它都是一道涼菜。
    緊接著，等飛龍燉蘑菇這道湯送上桌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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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兩道大菜，雪衣豆沙，和拔絲白果。
    雪衣豆沙，說實話，還好。
    隻需要用已經打好的蛋泡糊去包已經蒸好，並且碾碎的，混合著白糖、豬油、紅豆、芸豆粒的餡，然後下油炸就行。
    隻要控製住油溫，別讓“團子”因為油溫低而侵油。
    也別讓油溫高導致“團子”發焦。
    剩下的，沒啥了。
    不過，周浩然的最後一道考驗，也就來了。
    拔絲白果。
    拔絲白果這道菜吧，其實也是22那個省的叫法。
    如果在周浩然那個地方，應該叫酥黃菜。
    其難度，應該是今天做的所有菜裏麵，最高的。
    因為它得先製作蛋皮。
    然後，把蛋皮炸蓬鬆、酥脆。
    最後，熬糖汁，使其能拔絲。
    說真的。
    這是周浩然第一次做。
    雖然，他敢肯定，他現在閉上眼睛，都能完完全全的去複刻上輩子他奶在他小時候過年時做這道菜的手法。
    甚至，他也敢肯定，經過何大清的培訓，他的火候，還有油溫的掌控，已經算是可以上燥級別的了。
    但是，第一次嘛，肯定慌啊。
    也就弄的周浩然現在已經汗流浹背了。
    好在，當這道菜真的出鍋的時候，周浩然才敢確定。
    他，真的做出來了。
    周浩然長出了一口氣。
    這才用掖在衣領裏的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
    “菜齊了，請慢用。”
    看著那邊王科長端著盤子走了。
    周浩然這才坐在了灶台側邊的小凳子上了。
    “哥，麻煩你了。”
    “切~~~”
    何雨柱無所謂的擺了擺手。
    一屁股也坐在了周浩然的旁邊。
    還順手從兜裏又掏出來一盒煙。
    給自己點上了一根之後。
    就把火柴和煙盒都遞給了周浩然。
    周浩然也很自然的點著一根煙，抽了一口。
    “呼~~~~”
    周浩然很舒服的吐了一口煙氣。
    抬頭，看了一眼掛在牆上的鍾。
    才不到6點。
    有點緩過勁的周浩然感覺自己可以了。
    這可是他兩輩子加一起，第一次正式的掌勺一桌席麵。
    而且，還是隻用了三個小時的時間，就和何雨柱倆人完成了十菜一湯。
    其中還有3道需要過油炸的大菜的席麵。
    這，真的行了。
    於是，周浩然有點興奮的拐了拐何雨柱。
    “哥，你說我做的還行吧？”
    “嗯，還行。”
    也不知道想啥的何雨柱順著周浩然的話就往下說了一句。
    不過，說完，何雨柱也就反應過來了。
    又笑著點點頭。
    “說真的，浩然，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根本沒有你這手藝。而且，就算有你這手藝，也沒有這麽多的體力能堅持下來。”
    本來周浩然就因為第一次完成一桌席麵而有點沾沾自喜呢。
    現在，又聽見何雨柱捧他，更是樂的有點見牙不見眼了。
    可是，何雨柱接下來的話，讓周浩然有點小鬱悶了。
    “老弟，不是當哥的破壞話你的心情。雖然你的火候、味道什麽的，都差不多了。可是，你的刀工，相對比你的其他方麵，就要有點拖後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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