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勤行出身，自然知道勤行裏每種菜係的龐大。現在，你能實話實說，證明你跟小段那人的關係不像外人說的，是一樣的人。我這麽說，你能理解麽？”
    說這話的邵主任特別和藹？親切？沒有架子？的拍了拍周浩然的大腿。
    可周浩然現在坐蠟了。
    他這話該咋說？
    邵主任就差把“一丘之貉”、“一路貨色”掛嘴邊了。
    周浩然現在要是點頭稱是，那就代表著他一點舊情不顧，人走茶涼。
    畢竟，在外人眼裏，周浩然這個職位，是段科長人家給弄出來的。
    可是，不點頭，周浩然又成什麽了？
    坐實跟段科長這樣的“急功近利”的人是“一丘之貉”、“一路貨色”？
    那以後，還有個好？
    cpu都快轉冒煙了的周浩然，終於想起來了。
    “主任，我是個廚師，靠手藝說話的。當我從師父那出徒的時候，我師父說過，我們廚師，向來都是隻管做菜，不問來客。一切全靠客人憑心賞的。”
    自認為回的還算得體周浩然在心裏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而且，現在，周浩然都快感謝何雨柱他八輩子祖宗了。
    真的。
    要是何雨柱經常把這句話掛嘴邊上，周浩然現在也想不起來。
    “哈哈，好一個隻管做菜，不問來客，全憑客人賞。”
    而邵主任聽完周浩然的回答，笑了笑。
    也看不出來有什麽其他的。
    “那這樣，浩然啊。那你這回回班上了，就繼續幹你原先的那套事吧。”
    說完，邵主任又拍了拍周浩然的腿。
    “是。”
    周浩然答應了一聲，就站了起來。
    “那主任，我現在先過崗位那邊了哈。”
    說著，周浩然就要走。
    “哎~~你小子，著什麽急？明天的，明天正常過來上班在接崗就趕趟。”
    邵主任說了一句，就很隨意的揮了揮手。
    “行啦，今天看你這樣就是沒回家。趕緊回家吧，明天早上別遲到了。”
    “好，謝謝主任。”
    出了邵主任的辦公室。
    周浩然怎麽琢磨怎麽不對。
    “艸”
    還沒等下樓呢，周浩然反應過來了。
    這個場合說“隻管做菜不管來客”，那不就是代表直接跟邵主任說“我就是個廚子，你們誰也別拉攏我，我也不投靠誰”麽？
    完了。
    完嘍完嘍。
    俗話說，一朝天子一朝臣。
    現在，邵主任剛上來，肯定得一點一點的安排自己人。
    可周浩然這話說完，就代表著不是自己人了。
    那，有邵主任在的一天，他就別想有出頭的日子。
    甚至，能保持住這個崗位就不錯了。
    哎？
    等等。
    不對哎。
    周浩然突然想起來一個問題。
    他最初的目的是想一步一步一步的走到最高，做趙高麽？
    不是啊。
    他最終的目的，隻是想安安穩穩的度過這十幾、二十年。
    那他現在有什麽可糾結的呢？
    最不濟，不就是個廚子麽？
    他又不是沒幹過。
    嗬，這是被帶溝裏去了，鑽了牛角尖了哈。
    想開了的周浩然臉上也看不出來什麽“愁”了。
    反而，哼著小曲下了樓。
    “謔，耗子，你這是有好事啊？”
    樓下廚房，還會隻有老王自己在那看著火。
    看著春風得意、哼著小曲的周浩然，打趣的說著。
    “嗐，能有什麽好事。”
    周浩然無所謂的揮了揮手，給老王遞了根煙過去，自己也點上了之後，才繼續開口。
    “我這不是剛才去見邵主任了麽，邵主任說讓我回原崗位，這算不算好事？”
    “算，這怎麽不算呢？”
    別管老王是真是假，反正也跟著高興。
    “你是不知道啊，耗子，你那個崗位好多人都盯著呢，私底下都快打破頭了。”
    說到這，老王臉上帶上了嘲笑。
    “這回好了，你回來了，他們那份心算是想瞎嘍。”
    “哪有那麽好？一天也造個緊忙乎，閑不著的。”
    這時候，周浩然肯定得謙虛啦。
    可老王那邊卻一點都不謙虛。
    “還不好？一天天的名義上是做病號餐，可實際上，咱們所裏誰不知道啊？一個月能有一個病號都算多的了。剩下的時間，不就是驗驗菜，收收貨什麽的。也就是你，沒事下來能幫我們忙乎忙乎。你看要是他們上去了，誰會幫我們？一個個的不得成天往辦公室裏像個大爺似的一坐啊。”
    “嗬嗬，嗬嗬，嗬嗬。”
    沒招了的周浩然隻能用上了他的“偷學技能”。
    “我可去你的吧。”
    說完，周浩然根本不給老王繼續說話的機會。
    直接閃身往門外走。
    “行啦，老王，我這邊得先回家。明天我回來返崗時候咱們再嘮哈。”
    “那好嘞，你先忙你的去吧。”
    看著周浩然都走遠了，老王就隻能大點聲的回應了。
    這麽一圈折騰下來，當周浩然回到家的時候，都已經5點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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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雨柱和胡慧慧兩口子，還有何雨水早就在家等他了。
    “怎麽今天回來這麽晚？培訓班那邊不是上午就發結業證明了麽？”
    當周浩然進屋，何雨柱問了一句。
    然後，就被胡慧慧給頂了回去。
    “沒看浩然是穿警服回來的啊，一看就是浩然領完結業證就回單位了。你以為誰都像你似的，一天天的班也不好好上。”
    感覺說的不過癮，胡慧慧還瞪了何雨柱一眼。
    何雨柱：？？？？？
    可胡慧慧卻沒管何雨柱的小委屈，轉而看向了何雨水。
    “雨水，你還有半年就中考了。可別像你哥似的，一天天的揚了二正的。咱們最後努力一把，就算到時候考不上中專也不會後悔，知道麽？”
    何雨柱：繼續？？？？
    “嗯嗯。”
    這回，何雨水也不管何雨柱的小委屈了，偷笑的點著頭。
    “放心吧，嫂子，這半年有你給我輔導，我老師都說了，我考上中專的麵大。”
    “對，雨水，你下半年努努力，中考也好好考，給哥爭點氣，也考個中專。”
    這時候，何雨柱也不委屈了，反而還拉精神了呢。
    “你看今年中考完事，後院劉海中那個得瑟的啊，知道的，是他老大劉光齊考上中專了。不知道的，還以為老劉又娶了一房呢。”
    得。
    一看這茬架，原本還想坐下的周浩然，幹脆一動也不動的擱那當個背景吧。
    果然。
    在何雨柱話剛說完，一隻手就已經夠到了何雨柱的耳朵。
    “咋滴？聽你這意思，你還想再娶一房？”
    “我錯了媳婦，我錯了，鬆手，鬆手，耳朵掉了，耳朵掉了。”
    已經被提溜起來的何雨柱連忙認著錯。
    “諒你也不敢。”
    看差不多了，胡慧慧也就鬆手了。
    可是嘴上，卻沒停。
    “我告訴你，何雨柱，咱們妹妹考中專，不是為了誰，而是為了她自己以後的將來。”
    “是，是，為她自己，為她自己。”
    這時候何雨柱可不敢再說什麽了。
    胡慧慧說著什麽，他就答應什麽。
    “行啦，看你那樣。”
    胡慧慧瞪了一眼何雨柱，然後開始變臉了。
    “浩然，站那幹嘛，趕緊吃飯啊，一會飯都涼了。”
    “好嘞，嫂子。”
    真的，一點慌都不帶有的。
    對於這個“大姐大”的嫂子，周浩然是真的怵。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
    在這個時代，家裏有個“能拿事”的女人。
    尤其是像何雨柱這種，上沒有父母，中間還沒有兄弟姐妹，家裏有的，也隻有未成年的弟弟妹妹，就連自己都有點得過且過的家庭。
    家裏，有個“能拿事”的女人，才能把日子過的紅火。
    隻不過，有時候就苦了點何雨柱而已。
    畢竟何雨柱他自己也是屬於有點軸那種。
    不過吧，何雨柱就這點好。
    你在外邊給我留麵子了。
    那回家之後，你說啥是啥。
    而胡慧慧這點做的特別好。
    在外麵，何雨柱說啥是啥。
    哪怕，有時候何雨柱答應了不該答應的，又或者說了不該說的。
    那胡慧慧也會一笑而過。
    你等回家的。
    or你等且走了滴。
    然後。。。。。。。。。
    咳咳。
    “對了，浩然，馬上過年了，你打算什麽時候去段叔那邊看看？畢竟你現在的房子和崗位也算是段叔給你弄的。就衝這唄，你也得去。至於大人的事，那是大人的事，跟你不發生關係。”
    就當周浩然看著何雨柱小心翼翼的“伺候”胡慧慧，東想西想的時候，胡慧慧卻提起了段科長的事。
    這給周浩然弄的一愣。
    嘴裏的飯好懸噎住。
    “咳咳。”
    咳嗽了兩聲，才正常。
    “段科長被調去外地去了，估計過年也不能回來。”
    不願意提段科長的周浩然，直接岔開了話題。
    “不過，這麽快就要過年了麽？不是明天才洋曆年麽？”
    “是啊，明天是洋曆年，可是過年也快了呀。”
    何雨柱一邊給胡慧慧挑著魚刺，一邊很隨意的說著。
    “我上回看的，今年過年是28號。那明天洋曆年，不就代表著還有28天就過年了麽？”
    “哦，28號就過年了啊。”
    周浩然有點恍惚了。
    上輩子，他穿越的時候，也就這時候。
    還有幾天就是25年的時候。
    而25年的過年，同樣也是28號。
    快。
    是真快啊。
    一晃，穿越過來14年了。
    上輩子，30歲之後，周浩然總說這一年一年的，怎麽這麽快？
    前腳剛過完年，後腳，就又要過年了。
    可現在。
    快的都一晃14年了都。
    真是的。
    “唉~~~~”
    不知不覺的，周浩然歎息了一聲。
    可就這一聲歎息。
    可把胡慧慧嚇壞了。
    家裏，除了她，另外三個，兩個是沒了爹，一個是沒了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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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算是“第一次過年”。
    這個年，可咋過啊。
    於是。
    胡慧慧幹脆一不做二不休。
    “柱子，你先別插嘴。”
    趁著何雨柱和何雨水還沒明白周浩然是怎麽回事之前，強勢的轉移了話題。
    “浩然，段科長那邊什麽時候調走的？怎麽一點信都沒有呢？前一陣不還總找你做菜去麽？”
    然後，劈裏啪啦的說了一大堆關於段科長那段時間的事。
    明白過來是自己又嘴欠了的周浩然，也在盡力的配合著胡慧慧。
    “是啊，我今天回單位才知道。也就月初的時候走的吧，是挺急的。不過，我聽我們現在領導說，他當初還給我一起調走呢，不過，我們現在領導沒讓。”
    “那可不行啊，浩然，我聽你剛才說，段叔是調去西北還是南方的。這要是你也調走了，那可不是一時半會能回來的了。”
    這時候何雨柱插話了。
    “我們廠子，今年就調走了好多人。有些大手子帶著學徒說是支援西北還是啥的。本來說好了幾個月，可是後來有的根本就是渺無音信了，有的，幹脆把一家子都帶走了。這給我們廠子悔的，好幾天都沒吃下去飯。”
    說著說著，何雨柱還調侃上了。
    “要不是你哥我的手藝好，做了幾道廠長愛吃的菜，我估計我們廠長都能餓死。”
    “去，說啥呢。”
    胡慧慧笑著拍了拍何雨柱，這才看向周浩然。
    “是啊，浩然，我們醫院那邊也有調走的了，跟柱子他們廠一樣，有的就渺無音信了，有的一家子都過去了。還好是你們領導沒同意你調走。要不，我們在想見麵，都不一定什麽時候了。”
    “那不能，你們是不知道我。。。。。。”
    周浩然剛想說“是不知道我過來費了多大勁啊。”
    可是話到嘴邊，停了。
    算了，別再嘴欠了。
    轉而，換了個方向。
    “你們是不知道我都有多懶了？能倒著絕對不坐著的人，還想讓我去外地？姥姥。”
    “哈哈哈哈~~~”
    看著周浩然還一副特別自豪的樣，屋裏的人都笑了。
    這下，可算是讓桌子上充滿了歡聲笑語。
    吃完晚飯，胡慧慧和何雨水去收拾桌子、洗刷碗筷去了。
    何雨柱碰了一下周浩然，示意了一下。
    哥倆，就這麽大冷天的坐在了正屋門口的抄手遊廊的台階上。
    “呼~~~”
    吐了一口煙，何雨柱開口了。
    “咋了？想你師父和你保定的家了？”
    “呼~~~”
    周浩然同樣的吐了一口煙。
    “說不想，那是假的。不過，還可以接受，畢竟人總是要學會自己長大嘛？”
    說完，周浩然抬起頭，看著漫天的星星。
    這一刻，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想的哪個家和家裏的人。
    何雨柱摸了摸周浩然的腦袋。
    “你哥我沒有你能說，而且我也知道你小子心裏總裝著一些事。不過，浩然，你記住，你現在有家。家裏還有哥、嫂子，以及一個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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