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莽在甲板蘇醒時，許正陽正將卡洛斯的加密賬本遞來——最後一行記錄觸目驚心，
    “1994.12.24，太古財團注資聖格魯2000萬英鎊，抵押物：銅鑼灣地皮”。
    銅鑼灣可一直是利家的。
    天養生捧來衛星電話，
    “老板，利家少爺救出來了，英吉利黑幫老巢剛被國際刑警端掉。”
    王莽望向維多利亞港，天星碼頭巨屏正播放太古財團股價崩盤新聞。
    而屏幕下方滾動的小字更致命，
    “飛天地產獲澳督府跨境免稅牌照預審通過。”
    他摩挲著失而複得的翡翠扳指，海風將血腥味吹散成鹹澀的黎明。
    王莽展開傳真，“跨境免稅牌照獲批”的澳督府公文鮮紅的印章。
    海風裹著鹹腥氣穿過維多利亞港，將這份1994年珠澳跨境工業區政策試點的首張批文吹得獵獵作響。
    天養生遞過加密衛星電話，珠海拱北口岸的實時影像在陰極射線管顯示器上跳動——三十輛印著“遠東貿易”的貨櫃車正列隊通關，海關電子屏的綠色通行標識連成一片光河。
    “聖格魯的現金流斷了。”
    許正陽的聲音傳來，
    “他們抵押給太古財團的銅鑼灣地皮，今天到期。”
    王莽望向中環交易大廳的落地窗。
    香江指數早報攤在桃木辦公桌上，滿版都是“太古財團置地”的猩紅跌幅慘烈的新聞。
    聖格魯與太古財團的資金鏈已被黃金賬本鎖死，此刻正是殺雞的最好時刻。
    “通知匯豐沈經理，”
    他指尖劃過太古財團債券代碼，
    “用澳島賭場的港元流水，吃進所有拋單。”
    珠海情侶路在午後的烈陽下蒸騰著暑氣。
    第三輛貨櫃車駛過水灣路岔口時，對向車道突然竄出三輛改裝出租車！
    車窗降下的瞬間，烏茲衝鋒槍的膛線閃過冷光。
    “老板，有伏擊！”
    耳機裏傳來司機嘶吼。
    子彈“砰~砰~砰~”的射向貨櫃，防彈鋼板迸出火星。
    王莽在澳島葡京酒店的頂樓套間閉目凝神，衛星電話直通珠海水警指揮中心，
    “啟動‘海龍’預案。”
    今晚，海風平靜，一切看上去都那麽安寧。
    六艘懸掛大陸海警旗的快艇劈浪而來，艇首的高壓水炮直射出租車擋風玻璃。
    伏擊者視線模糊的刹那，貨櫃車後門轟然洞開，大陸特勤組的防爆摩托如獵豹撲出。
    許正陽淩空躍上領頭出租車車頂，匕首刺穿頂棚勾住方向盤猛轉——車輛失控撞向防波堤的巨響中，後座槍手懷裏的抵押合同漫天飛散。
    許正陽對著耳麥裏麵說道，
    “我看到文件上麵，聖格魯將氹仔舊城地塊轉讓給一個叫作‘尹國雄’的人。”
    “好的，我知道了。”
    尹國雄是尹國駒的親弟弟，也就是崩牙駒的弟弟。
    “尹國雄在為聖格魯清賬。”
    天養生疾步遞上熱敏成像圖，
    “和勝幫的人正在老葡京地下金庫搬運金條。”
    澳島總督府宴會廳的水晶吊燈下，聖格魯代表卡洛斯捏著香檳杯的手指關節發白。
    落地窗外，何老先生的勞斯萊斯銀刺正駛入庭院，車頭插著的澳娛旗幟在晚風中舒展如勝利旌旗。
    “恭喜王先生拿到免稅牌照。”
    卡洛斯攔在王莽麵前，袖口滑出微型錄音筆，
    “不過廉政公署對您名下的‘遠東貿易’很感興趣——蘇聯黃金的報關記錄，似乎比實際運輸量少了三噸？”
    滿場政商名流驟然寂靜。
    王莽卻輕笑接過侍者托盤，將滾燙的葡式蛋撻壓在卡洛斯掌心，
    “海關總署的x光掃描檔案顯示，那三噸‘差額’是鉛塊配重。”
    投影儀適時亮起澳督府批文附件，俄文標注的鉛塊編號與報關單嚴絲合扣。
    “至於您藏在氹仔的黃金……”
    王莽按下手機重撥鍵，老葡京監控畫麵實時投射幕布——大陸特勤組正將印著蠍子紋的金條箱搬上押運車，
    “尹國雄先生十分鍾前已自願上交。”
    卡洛斯踉蹌後退時，何老先生的龍頭杖敲響大理石地麵，
    掌聲雷動中，王莽衛星電話震動。
    許正陽在珠海傳來的視頻裏舉起染血合同：尹國雄為求自保，交出了聖格魯與太古財團合謀操控香江指數的密賬。
    “太古財團在銅鑼灣的地皮明天拍賣。”
    天養生將競標牌遞過，
    “尹國雄的線報說，聖格魯殘部計劃火燒新葡京，栽贓您縱火掩蓋黃金走私。”
    王莽望向對岸澳島。
    霓虹燈下的新葡京工地塔吊林立，但此刻在他眼中已化作棋盤上的棄子。
    “通知何老先生，把消防演習改到明晚八點。”
    他展開香江指數晚報，滿版翻紅的數字中“飛天地產”的碧綠漲幅如春藤蔓延，
    “至於銅鑼灣地皮——用太古財團債券抵押款競標，蓋兒童醫院。”
    勞斯萊斯駛離碼頭的刹那，一朵煙花在氹仔夜空炸開。
    尹國雄站在廢舊船廠頂層，望遠鏡裏映出王莽座駕的尾燈。
    “紮薩先生，”
    他對著衛星電話喘息，
    “王莽看穿了我們所有後手……是時候用‘血火計劃’了。”
    聽筒傳來變聲器的聲音，
    “燒幹淨些，讓澳島知道誰才是黑夜的主宰。”
    尹國雄的獰笑淹沒在浪濤聲中。
    他腳下，十桶汽油正滲入新葡京工地的建材堆，蠍子紋身的倒影在油汙裏扭曲如惡鬼。
    尹國雄的獰笑淹沒在浪濤聲中。
    他腳下，十桶汽油正滲入新葡京工地的建材堆，蠍子紋身的倒影在油汙裏扭曲如惡鬼。
    王莽的勞斯萊斯剛拐進澳島半島的狹巷，車載電台突然刺出消防頻道的警笛，
    “新葡京工地火警！重複，新葡京工地火警！”
    後視鏡裏，橙紅火舌已吞沒夜空，濃煙如黑龍絞碎星辰。
    天養生猛打方向盤衝往內港碼頭，王莽就在車上看著這一切。
    “通知何先生，消防演習提前啟動。”
    王莽的聲音穩如磐石，衛星電話直通珠海指揮中心，
    “讓許正陽接管現場！”
    新葡京工地已成煉獄。
    尹國雄的手下戴著防毒麵具，將燃燒瓶擲向混凝土攪拌區，試圖掩蓋汽油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