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金融戰爭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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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席律師卡爾·費舍爾渾然不覺,正用銀質餐刀切割牛排:
    “龍國人在專利法上的無知令人愉悅。即便他們找到數據篡改證據,日內瓦仲裁庭也不會采信非英語原始文件……”
    “費舍爾先生似乎忘了《伯爾尼公約》第5條。”
    一個清冷的女聲突然插入。
    專利局青年翻譯蘇棠端著紅酒走近,純正牛津腔如手術刀般劃破空氣,
    “公約規定成員國必須平等保護所有語言版本的著作權——需要我為您朗讀昆藥1979年中文實驗記錄的公證譯本嗎?”
    在費舍爾僵硬的注視中,她將譯本輕輕放在餐桌上,扉頁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外交部鋼印刺得人眼生疼。
    此刻的文華東方酒店1702房,“影子”小組已撬開嵌入式保險箱。
    那台美樂時膠片相機安靜地躺在天鵝絨襯布裏,當天養義卸下後蓋時,一卷未衝洗的膠卷啪嗒落地——正是克魯格聲稱“已銷毀”的原始拍攝資料。
    維景酒店臨時實驗室彌漫著醋酸酐的刺鼻氣味。
    周維明將衝洗放大的膠片鋪在光桌上,1979年昆藥青蒿素結晶體的電子顯微鏡照片清晰顯示:過氧橋鍵如一對緊密相擁的戰士,而克魯格在1995年專利附圖裏竟將其篡改為斷裂的單氧鍵。
    “物理證據鏈閉合了。”
    周維明長舒一口氣,
    “克魯格偷拍原始資料後,用十五年時間‘改良’出所謂的專利工藝——實則是閹割活性的科學謊言。”
    王莽的視線轉向實時監控屏。
    九龍倉碼頭,百隆集團的集裝箱正被海關緝私隊破拆,成箱的偽造專利證書在x光下無所遁形。
    中環交易廣場,羅氏法律團隊匆忙撤離的座駕被o記警車逼停。
    深水灣別墅區,威廉·陳燒毀文件的火光在紅外望遠鏡中灼灼燃燒。
    “啟動‘燎原’計劃。”
    王莽將載有鐵證的磁盤插入加密傳真機,
    “向四十七國專利局提交異議申請,同步抄送世衛組織瘧疾防治署——這場火,該燒回歐洲了。”
    傳真機的齒輪開始轉動,如同命運之輪碾過謊言構築的藩籬。
    日內瓦世界衛生組織總部的橡木長桌上,厚重的專利異議書在晨光中鋪展成一片雪的海洋。
    中國代表團團長周維明將昆藥1979年的原始實驗記錄輕輕放在文件頂端,泛黃的紙頁邊緣卷曲,藍黑墨水洇開的字跡與瑞士羅氏製藥光鮮的專利文書形成對比。
    他身後懸掛的《生物多樣性公約》徽標異常醒目。
    而會議廳最後一排陰影裏,王莽的特派情報員林劍鋒正將微型錄音機藏進報紙褶皺。
    “請解釋貴方專利附圖為何篡改過氧橋鍵!”
    周維明的聲音在寂靜中如手術刀劃開虛偽帷幕。
    投影屏上,羅氏分子結構圖中斷裂的單氧鍵o)與昆藥原始記錄的過氧橋鍵oo)並列顯現,猶如被肢解的基因圖譜。
    瑞士專利局代表漢斯·克魯格臉色驟變,他未料到中國人竟能突破文件保密期調取1979年檔案。
    當周維明亮出克魯格1982年訪華時簽收的學術交流紀要複印件,會場一片嘩然——這份由王莽通過香港廉政公署特殊渠道取得的文件,證明羅氏早在十四年前就已接觸核心工藝。
    此刻的香港維景酒店指揮中心,十二台傳真機正吞吐著全球戰報。
    王莽站在香江指數巨幕前,代表羅氏製藥rog)的代碼旁泛著刺目紅光,做空力量在“盤古”資金引導下已將其股價打壓至曆史最低點。
    “老板,泰國衛生部宣布暫停采購羅氏蒿甲醚!”
    情報組長衝進房間揮舞電文,
    “他們采用我們的檢測方法,證實活性成分不足標稱值60!”
    王莽唇角掠過冷笑。
    三天前,他通過曼穀僑領將昆藥對比檢測報告直送泰國瘧疾防治署,此刻終於點燃東南亞反製的第一簇火苗。
    中緬邊境的叢林公路上,一輛改裝冷藏車上,昆藥工程師李婉瑜懷抱特製冷藏箱,箱壁夾層的北大荒脫脂棉早已被冰水浸透,六塊總重三十公斤的幹冰磚嘶嘶蒸騰著最厚的白霧。
    “還有四小時抵京。”
    駕駛座上的國安特工陳長河瞥了眼後視鏡,三輛無牌越野車如鬣狗般咬住車尾——百隆集團雇傭的“清道夫”終究嗅到了蹤跡。
    當冷藏車駛入怒江峽穀的刹那,前方隧道口轟然坍塌!
    陳長河猛打方向盤衝下路基,車輪在甘蔗田裏犁出深溝。
    “帶樣本走!”
    他將李婉瑜推入接應的騾馬隊,自己則抓起56式衝鋒槍橫擋路口。
    槍聲響徹整個峽穀。
    北京中科院微生物研究所的低溫實驗室裏,白發蒼蒼的屠呦呦研究員戴上老花鏡。
    當李婉瑜傷痕累累呈上冷藏箱時,屠老用鑷子夾出晶種管的手指微微顫抖。
    電子顯微鏡下,針狀結晶結構在液氮低溫中完好如初。
    “活性保留率91.7!”
    她的宣告通過加密電話傳回香港。王莽抓起直通國務院的紅線專線:
    “請求啟動《生物多樣性公約》第8條j款!”
    這條規定傳統醫藥知識保護的國際法條款,將成為刺向專利霸權的法律之矛。
    蘇黎世證券交易所的混亂在香江指數屏幕上投下血色倒影。
    羅氏製藥rog)股價單日暴跌19,交易大廳的紅色警報與王莽麵前閃爍的sat加密終端同步明滅。
    “百隆集團正在拋售英鎊!”
    林劍鋒將熱源追蹤圖疊加在倫敦金融街地圖上,
    “他們想籌資填補羅氏保證金缺口!”
    王莽接通英資渣打銀行董事專線:
    “貴行1843年鴉片貿易清算賬冊的微縮膠片,今晚會出現在《泰晤士報》總編案頭。”
    三小時後,百隆集團英鎊拋售計劃在輿論風暴中夭折,而“盤古”資金趁機吞下羅氏質押的港股地產股,恒生指數翻綠的瞬間,維港兩岸爆發出海嘯般的歡呼。
    日內瓦世衛組織總幹事布倫特蘭的裁決槌終於落下。
    “基於《生物多樣性公約》及中國提供的完整證據鏈,”
    她的聲音回蕩在全球直播頻道裏,
    “瑞士專利局暫緩授予羅氏製藥青蒿素衍生品專利!”
    鏡頭掃過中國代表團時,周維明悄然展開一份《明報》——經濟版頭條
    “王莽基金會捐贈1億港元建立全球瘧疾藥物基金”的標題在桌下熠熠生輝。
    這份由王莽秘書兩小時前傳真至會場的預案,此刻化作倫理製高點的燎原星火。
    當第一支標注“中國昆藥集團製造”的青蒿素注射液裝入世衛組織救災專機時,王莽正站在太平山頂俯瞰香江夜景。
    他手中電報譯寫著北京發來的簡短致謝,而腳下城市閃爍的霓虹裏,金融暗戰的狼煙已然升起。他接通第四路加密頻道:
    “雷伯龍,明早開盤前拋售所有羅氏關聯債券。”
    聽筒那頭的林劍鋒怔住:
    “老板,專利戰不是贏了嗎?”
    “醫藥戰役結束了,”
    王莽凝視著中環匯豐大廈,
    “但資本的戰爭,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