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莽踹翻香檳塔，琥珀酒液漫過李嘉誠剛簽的注資協議，他抓起青銅鍾錘走向應急通道，錘頭龍牙上的銅錢叮當碰撞。
    梅花大廈天台的風突然變得粘稠。
    王莽二百斤的身軀堵在應急通道口，防彈玻璃幕牆映出他瞳孔裏跳動的紅色數字。
    洪興控股代碼旁那根斷崖式垂落的紅線，正以每秒數萬港幣的速度蒸發市值。
    “查！”
    這個字從齒縫迸出時，駱天虹的加密手機已撥通十七個號碼。
    三十秒前還沸騰的交易大廳此刻一團亂麻，散戶的哭嚎、勝利的大笑，各種混雜在一起。
    某個穿紅馬甲的交易員正用手敲擊香江指數顯示屏，“洪興資本6688”。
    “黑鷲資本。”
    霍希賢的平板電腦彈出加密郵件，發信地址是加勒比海某珊瑚礁坐標，
    “三分鍾前通過離岸賬戶聯動做空，杠杆倍數117，背後有倫敦老牌清算行擔保。”
    她高跟鞋碾碎滿地香檳杯碎片，染血的絲襪貼在玻璃渣上渾然不覺。
    王莽的胖手指劃過屏幕裏黑鷲資本的股權架構圖，最終停在某個戴金絲眼鏡的男人照片上——詹姆斯·霍頓，前軍情六處金融行動組組長，剛接管英資怡和係對衝基金。
    “這是專門針對我們來的。”
    “這群家夥，不識趣呀。”
    霍希賢說道，
    “這是東星送的開市禮。”
    駱天虹突然拽過王莽蹲下。
    砰！
    天台入口的鐵門炸出蜂窩狀彈孔，硝煙中衝出五名頭戴儺戲麵具的槍手，微衝槍管還冒著熱氣。
    為首者脖頸蠍子紋身在防彈衣領口若隱若現，正是昨夜金庫突襲中消失的洪樂餘黨毒蠍明。
    青銅鍾錘帶著風聲掄出，最前槍手的顱骨凹陷成碗狀，王莽肥碩的身軀竟如獵豹突進。
    染血的鍾錘龍牙鉤住第二人喉管猛甩，屍體撞碎欄杆墜向中環街道，砸扁了怡和洋行董事的勞斯萊斯車頂。
    駱天虹反手抽出藏在鍾架裏的唐刀，刀光如瀑卷過第三人腰腹，腸子淋了剩下槍手滿頭。
    毒蠍明的微衝子彈追著王莽掃射，防彈玻璃幕牆綻開蛛網裂痕。
    當啷！當啷！
    王莽甩出鍾錘擊飛微衝，二百斤肌肉山轟然壓上，毒蠍明肋骨折斷的脆響淹沒在警笛聲中。
    “說！誰給你的膽子？”
    王莽的胖手摳進對方眼眶，毒蠍明卻咧嘴露出鑲金槽牙——氰化鉀膠囊的苦杏仁味瞬間彌漫。
    “莽哥！tvb的直播被掐了！”
    此刻tvb大廈頂樓的衛星信號發射器正冒黑煙，阮梅親自主持的《洪興資本特別報道》畫麵突變成雪花。
    幾乎同時，交易大廳所有顯示屏跳出黑鷲資本的骷髏頭ogo，血紅色標語滾動播放：
    “洪興販毒賬簿曝光 警方已介入調查”。
    王莽一腳踹開毒蠍明的屍體，染血西裝在狂風中如戰旗獵獵。
    他看見遮打道路口，廉政公署的黑色衝鋒車正撞飛路障。
    “開金庫！”
    王莽的吼聲在消防通道激起回音。
    負三層鈦合金閘門前，身體剛好的天養生正用身體壓住液壓閥，三名蒙麵悍匪的砍刀在他後背。
    駱天虹的唐刀擲出貫穿一人咽喉，王莽掄起消防斧劈開第二人天靈蓋，第三名悍匪的霰彈槍剛抬起——砰！天養生咬著手槍扳機開火，彈丸將匪徒轟成血霧。
    “還剩多少？”
    王莽踩過滿地彈殼。
    天養生吐著血沫拉開保險櫃，成捆千元大鈔堆成五米高牆，中央卻空著三道槽位：
    “三億現金被霍總監調去護盤...剛被空單吞了。”
    負一層監控中心，霍希賢的鍵盤濺滿鼻血。
    她麵前的十二塊屏幕同時閃爍：
    左半區是香江指數分時圖，洪興股價紅色曲線正被黑鷲資本的賣單壓成垂直線。
    右半區實時播放著阮梅的絕地反擊——tvb備用演播廳裏，她扯斷耳麥線束直連衛星，麵對鏡頭舉起染血的財務報表：
    “黑鷲資本宣稱的毒品賬簿在此！第47頁第三行清楚顯示，去年洪興物流向內地運輸的是蛇口港工程鋼材！”
    她身後大屏亮起深圳海關驗貨視頻，集裝箱裏的特種鋼錠刺破謊言。
    “不夠！”
    王莽盯著屏幕低吼。
    洪興股價仍在暴跌，黑鷲資本的空單已疊加到五十億規模。
    “離岸賬戶...”
    他抓起加密電話撥通葡京賭場貴賓廳，賭桌骰盅聲裏傳來何老的歎息：
    “阿莽，你押在賭場的三噸黃金被凍結了，葡京剛收到英資銀行凍結令...”
    梅花大廈突然劇震！
    頂樓觀景台炸開烈焰，直升機殘骸裹著燃油墜向交易大廳。王莽在濃煙中看見機身上黑鷲標誌——詹姆斯·霍頓竟調用了私人直升機！
    燃燒的機體砸穿三樓交易池，電腦終端爆炸的火球吞沒了穿紅馬甲的交易員。
    香江指數大屏迸出電火花，洪興股價數字徹底狂跌。
    王莽踹開變形的消防門，看見街道李氏集團頂樓，仿佛看見李嘉誠的龍紋手杖正輕點玻璃幕牆。
    他倒映出遮打道上疾馳的裝甲運鈔車——那是長江實業抵押海外資產調集的救命現金。
    烈焰舔舐著王莽染血的西裝下擺，他對著濃煙深處的鏡頭舉起鍾錘，錘頭銅錢在火光中映出阮梅堅毅的臉。
    “告訴詹姆斯...”
    王莽的聲音通過tvb衛星信號傳遍香江：
    王莽在抓起衛星電話，撥通了一個刻在骨髓裏的號碼。
    當忙音轉為加密頻段的滴答聲時，他對著話筒說出的暗語讓駱天虹血色盡失：
    “啟動‘暗樁’，把怡和洋行那船走私原油沉進維多利亞港。”
    火光在他瞳孔裏凝成冰錐，
    “既然英資要見棺材——我送他們萬噸原油裹屍布！”
    衛星電話從王莽染血的掌心滑落，聽筒裏傳來蛇口港的爆炸轟鳴。
    駱天虹撕開燃燒的窗簾，維多利亞港東南角騰起的百米油柱染黑了維港晨光。
    濃煙中三架直升機直撲梅花大廈，舷窗裏李嘉誠的銀發如刀鋒出鞘。
    王莽抹了把臉上的血汙冷笑：
    “備茶，李老板帶棺材本來談生意了。”
    駱天虹掀開暗格，成排火箭筒在火光中泛出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