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科長連忙回答，“地塊西邊的園區主幹道連接滬昆高速，到鬆江物流園隻要十五分鍾，裏麵有順豐、申通的網點，國內運輸當天就能發走；如果是海外設備，從滬市港清關後，走高速到這裏也就一個小時，我們還能幫你們協調物流園的海關監管倉，不用來回跑滬市。”
    天養禮在旁邊記錄，時不時問一句產權問題：
    “王科長，地塊的征地補償都結清了嗎？有沒有村民有異議？我們最怕產權有曆史遺留問題，到時候開工了又出麻煩。”
    “絕對沒有問題！”
    王科長從文件夾裏拿出一份厚厚的征地補償協議，“這是 2005 年 10 月和地塊周邊三個村的村民簽的協議，每戶都有簽字和按手印，補償款也都打到村民的銀行卡裏了，銀行有轉賬記錄，隨時可以查。”
    天養禮接過協議，隨便翻了幾頁，確實有村民的簽名和紅色手印，還有銀行轉賬憑證的複印件，日期都是 2005 年 11 月，距今已經三個多月，沒有村民提出異議。
    幾人在地塊裏轉了大概四十分鍾，陳工拍了近五十張照片，還在不同位置測了土壤厚度，數據都記在隨身攜帶的筆記本上。
    離開的時候，王科長有些期待地問：“王總，鬆江地塊您覺得怎麽樣？有什麽需要我們改進的，我們一定配合。”
    王莽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王科長，鬆江的政策確實不錯，我們會認真考慮，不過我們還要去昆山和橫店看看，對比之後再給您答複，大概下周就能有結果。”
    王科長雖然有些失望，但還是客氣地說：“好的王總，我等您的電話，不管最終選不選鬆江，我們都歡迎飛天集團常來考察。”
    上車返回虹橋機場時，天養禮把鬆江地塊的評估表整理好，遞給王莽：“老大，鬆江地塊的優勢是政策優惠、離香江近、物流方便，劣勢是麵積小800 畝）、土壤承重一般沙質土）、擴建難周邊有居民區和小河），綜合評分 75 分。”
    陳工補充：“如果非要選鬆江，隻能壓縮藝人培訓中心的麵積，而且特效實驗室的地基成本要增加，長期來看不劃算，不如再看看後麵兩個地塊。”
    中午十一點，三人坐大巴前往蘇市昆山 —— 從虹橋機場到昆山沒有直達飛機，2006 年滬市到昆山的高鐵還沒開通，隻能坐大巴，車程大概一個半小時。
    大巴是滬市長途汽車總站的金龍客車，車身是白色的，車窗上貼著 “滬市 — 昆山” 的紅色貼紙，車內暖氣開得很足，乘客大多是去昆山打工的年輕人，手裏拎著裝滿行李的蛇皮袋。
    王莽坐在靠窗的位置，看著窗外的景色從機場的工業區變成郊區的農田，偶爾能看到在建的樓盤，廣告牌上寫著 “昆山新城，宜居宜業”，字體是當時流行的藝術字。
    < 筆記本電腦2006 年主流的商務本，黑色機身，厚重但耐用），調出三個地塊的對比表格：
    “老大，昆山地塊麵積 1200 畝，比鬆江大 50，土壤是黏土，承重比沙質土好很多，地基成本能省 15；橫店周邊地塊 1500 畝，是三個裏麵最大的，土壤是黃土，承重也不錯，而且能依托橫店的現有配套，不用自建太多設施。”
    他一邊說，一邊用鼠標指著表格裏的數據，“昆山的政策雖然不如鬆江，但也不差，前兩年企業所得稅全免，第三年到第五年減半，增值稅地方留存部分返還 30，而且昆山在長三角中心，到滬市 40 分鍾，到蘇市 20 分鍾，到杭市 1 小時，交通比鬆江還方便。”
    天養禮在旁邊補充：“我查了昆山的經濟數據，2005 年昆山的 gdp 是 930 億人民幣，在全國縣級市裏麵排第一，製造業很發達，台商很多，基礎設施比鬆江完善，水電供應、網絡通信這些都有保障，不會像有些地方那樣經常停電。”
    下午一點半，大巴到達昆山長途汽車總站。
    昆山招商局的張衛國局長已經在車站門口等候，他穿著藏青色中山裝，手裏拿著一個保溫杯，裏麵裝著熱茶，看到三人下車，連忙迎上來：“王總，一路辛苦！先去招商局食堂吃點飯，昆山的奧灶麵很有名，您嚐嚐。”
    張局長的口音帶著蘇市本地的軟糯，說話時總是笑著，給人一種很親切的感覺。
    招商局食堂在招商局大樓的二樓，裝修很簡單，白色的牆壁，藍色的餐桌，牆上掛著 “艱苦奮鬥，服務企業” 的紅色標語。
    服務員端上來三碗奧灶麵，麵條是細麵，上麵鋪著幾片鹵牛肉、一塊炸豬排，湯是紅褐色的，飄著蔥花和香油。
    “王總，嚐嚐我們昆山的奧灶麵，湯是用醬油、糖、料酒熬的，鹵牛肉是本地的黃牛肉，燉了三個小時，很入味。”
    張局長熱情地介紹，自己先拿起筷子吃了起來，吃得很香。
    王莽嚐了一口，湯確實濃鬱，牛肉燉得軟爛，一點不塞牙。
    “張局長，昆山的文化產業政策我們大概了解了，想問問地塊的具體位置和配套規劃，比如員工住宿、技術人才培養這些。”
    吃飯的時候，王莽直接切入正題，他知道時間寶貴，還要去橫店考察，不能耽誤太多時間。
    張局長放下筷子，拿出一張昆山地圖：“地塊在昆山開發區東部，緊挨著京滬高速，麵積 1200 畝，規劃紅線已經劃好了，周邊沒有居民區，北邊是工業區，南邊是農田，以後想擴建的話，南邊的農田可以征用，至少能再擴 500 畝。”
    他指著地圖上的紅色區域，“而且我們已經和蘇市職業大學、昆山第一職業中學簽了合作協議，這兩所學校會開設影視技術專業，比如特效製作、燈光音響、攝影攝像，每年能培養 200 多個技術人才，畢業生優先輸送給你們，我們還會給每個畢業生發 5000 港元的就業補貼，企業不用額外花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