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威爾遜上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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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美軍第一批登陸艇衝上瓜達爾卡納爾的海灘時,鹹澀的海風突然轉向,將士兵們的呐喊聲吹向日本本土方向。某個瞬間,他們聽見風中夾雜著德語單詞“freiheit”自由)——後來戰地記者堅稱,那是哈曼號沉沒時,某個水兵口袋裏飄出的德語情書被海浪卷走的聲音。
    而在東京郊外的某間和室裏,山本五十六正將一封信投入火盆。信紙蜷曲的瞬間,露出凱瑟琳的簽名和一段被塗改的坐標——那是1941年12月6日,珍珠港以北200海裏處的真實位置。火焰吞沒最後一個字母時,窗外傳來藝伎三味線的走調音符,聽起來像極了企業號起飛的警報聲。
    太平洋的潮汐仍在繼續,但某些東西永遠沉沒了。就像那些未被破譯的密碼、未被送達的情書,以及戰爭初期雙方都堅信不疑的——關於勝利的幻覺。
    莫爾斯比港的晨霧中彌漫著鐵鏽與柴油的氣味,像一層厚重的紗幔籠罩著盟軍新建的雷達站。海軍陸戰隊的威爾遜上尉站在了望塔上,指尖的香煙燃到盡頭,燙傷皮膚的那一刻,他恰好看見霧中閃過一道金屬反光——不是陽光,而是日軍偵察機機翼上特有的暗紅色旭日徽記。
    "傳令兵!"他的聲音在潮濕的空氣中變得嘶啞,"通知瓜達爾卡納爾,他們等的大魚要咬鉤了。"
    遠處的海平線上,日軍運輸艦的輪廓正從晨霧中浮現,如同從古老畫卷中駛出的幽靈船。浪花拍打在艦首的聲音傳到威爾遜耳中,竟與列寧格勒圍城戰中,德軍裝甲師碾過凍土的聲響詭異地重合。
    山本五十六的鋼筆尖在地圖上劃出一道顫抖的墨跡,從莫爾斯比港蜿蜒至瓜達爾卡納爾,像一條被斬斷的蛇。作戰參謀們屏息等待時,空調出風口突然飄出幾片雪花——那是來自北方的寒流,帶著東線戰場的氣息。
    "閣下,關東軍最新戰報。"副官遞上的電報紙散發著伏特加的氣味,墨跡在潮濕空氣中暈染開來,將"俘虜百萬紅軍"的數字模糊成一片血漬。
    山本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喉間湧上鐵鏽味的血腥。恍惚間,他看見莫斯科紅場的積雪變成了太平洋的浪花,而斯大林格勒的斷壁殘垣正化作瓜達爾卡納爾島上的棕櫚樹。元禪少將默默遞來手帕,絲綢上繡著的櫻花圖案已被冷汗浸透。
    "讓第三艦隊不惜一切代價奪取機場。"山本的聲音像是從海底傳來,"我們要讓美國人嚐嚐列寧格勒的滋味。"
    海軍陸戰隊的湯姆森中校踩著腐爛的椰子前進,靴底陷進泥沼時發出吮吸般的聲響。無線電兵突然舉起手掌——靜電幹擾中傳來斷續的俄語,竟是《國際歌》的旋律。
    "見鬼,這是蘇聯人的頻道?"
    通訊兵調整著旋鈕,蒼白的臉上映著熒光屏的綠光:"不,長官...信號來自地下。"他們腳下三英尺處,一枚未爆的日軍炸彈正隨著電波共振,外殼上刻著德文"獻給斯大林同誌的禮物"。
    遠處傳來零式戰鬥機的尖嘯,但更近處是某種更可怕的聲音——成千上萬隻椰子蟹在夜間遷徙,它們的甲殼摩擦聲如同東線戰場的坦克履帶,將整個島嶼變成會呼吸的活物。
    今村均中將的茶杯突然裂開一道細縫,抹茶液滲出後在桌麵上勾勒出精確的莫爾斯比港航道圖。副官驚恐地發現,那些蜿蜒的綠色線條正與中將太陽穴暴起的青筋完全重合。
    "增援部隊到哪裏了?"今村的聲音讓作戰室的溫度驟降。
    "還在肖特蘭群島遭遇風暴..."參謀的匯報被突如其來的震動打斷。不是爆炸,而是基地地下深處的岩層正在移動——半年前修建機庫時挖出的玄武岩核心樣本,此刻突然全部磁化,整齊地指向莫斯科方向。
    窗外,一架受傷的九七式艦攻掙紮著降落,右翼上插著的竟是一麵褪色的蘇聯紅旗。地勤人員靠近時,聞到機艙裏飄出的不是血腥味,而是伏特加與黑麵包的氣息。
    凱瑟琳破譯的密電在傳令兵手中顫抖,紙張上的"瓜達爾卡納爾"字樣正逐漸變成西裏爾字母。尼米茲上將凝視著海圖,突然發現代表日軍艦隊的紅色圖釘全部生鏽,流下的鏽跡在圖紙上拚出"1941年冬"的日期。
    "將軍,您聽到了嗎?"通訊官摘下耳機,"聲呐捕捉到的不是潛艇...是冰層破裂的聲音。"
    此刻的太平洋深處,一艘失蹤的蘇聯k級潛艇正與i168並肩航行。它們的聲呐波紋交織成《喀秋莎》的旋律,而在這不和諧的交響曲中,瓜達爾卡納爾的海岸線正在重塑——潮水退去後露出的不是沙灘,而是凍土帶上那些永遠沉默的戰壕。
    當美軍陸戰一師在瓜島登陸時,第一批踩上灘頭的士兵靴底都沾著奇怪的黑色粉末。化驗報告顯示那是列寧格勒圍城戰中燃燒過的圖書館藏書灰燼,其中一頁未燒盡的《戰爭與和平》殘片上,鉛筆標注的正是瓜達爾卡納爾的經緯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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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東京大本營的地下檔案室,山本五十六正凝視著一份1939年的日德軍事交流紀要。文件空白處有人用紅筆畫了朵小小的鐵花,墨跡新鮮得像剛流的血。當他觸碰那圖案時,遙遠的莫斯科郊外,一名被俘的紅軍政委突然抬起頭——他戰俘服編號的數字,恰好是中途島戰役陣亡者的精確統計。
    太平洋的季風裹挾著東線的雪粒,落在交戰雙方士兵的肩章上。那些六邊形的冰晶在陽光下閃爍,每一片都映出不同的結局:有的化作莫爾斯比港的雨,有的變成列寧格勒的淚,但最多的還是沉入深海,成為連接所有戰場的、無形的經緯。
    寒風裹挾著鐵鏽與腐肉的氣味,在集中營的鐵絲網上嗚咽。埃裏希·沃爾科夫蜷縮在凍硬的木板床上,每一次呼吸都像吞下碎玻璃。他的軍裝早已破爛不堪,卻仍固執地別著一枚褪色的紅星勳章——那是他在列寧格勒突圍時,一個垂死的政委塞給他的。
    “第147號,出列!”黨衛軍的皮靴碾過結冰的泥地,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聲。埃裏希被拽到廣場中央,刺眼的探照燈下,他看見一具具屍體像柴堆般壘在牆角,霜花在他們的睫毛上凝結成珠。
    “蘇聯英雄?”軍官的德語帶著維也納口音,手指撫過埃裏希鎖骨上的彈痕,“聽說你和葉卡捷琳娜·伊萬諾娃在列寧格勒用汽油瓶燒毀了我們十二輛坦克?”他突然揪住埃裏希的頭發,將他的臉按進雪堆。冰碴割破臉頰的瞬間,埃裏希嚐到了血與泥土的腥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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