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艾米麗·克虜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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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8月01日破曉時分,沙漠跑道上的航空燃油味讓地勤兵想起柏林啤酒節的烤肉香氣。第98轟炸機聯隊指揮官摘下雷朋墨鏡時,鏡架上凝結的露水墜落在作戰地圖上,正好淹沒了"科孚島"三個字。無線電突然爆發出靜電噪音,通訊員牙齒打顫的聲響通過骨傳導耳機異常清晰:"鷹巢呼叫...確認發現蜂群..."
    艾米麗·克虜伯的珍珠耳墜在科孚島別墅的晨光中泛著虹彩,她正用沾著接骨木果醬的銀勺攪拌紅茶。漢斯突然抓住她手腕,陶瓷杯底與大理石桌麵碰撞的脆響中,兩人同時聽見了金屬撕裂雲層的尖嘯。第一枚炸彈落下時,果醬瓶震倒在繡著美杜莎圖案的桌布上,猩紅色液體緩緩滲入亞麻纖維。
    在狼穴地堡的作戰會議室,希特勒用放大鏡觀察西西裏沙盤時,樹脂仿製的鬆樹突然被他的呼吸吹倒。約德爾上將注意到,元首的瞳孔在聽到"意大利投降"簡報時劇烈收縮,像照相機鏡頭驟縮的光圈。當參謀官匯報德軍三個師正沿加爾加諾半島撤退時,地下室突然傳來水管爆裂的聲響,淹沒了作戰處長關於"哥特防線"的補充說明。
    被囚禁在蓬紮島的墨索裏尼,每天黃昏都能聽見獄卒用收音機收聽盟軍廣播的電流雜音。某天他突然辨出其中混著德語摩爾斯電碼,節奏讓他想起1938年維也納會晤時希特勒敲擊桌麵的頻率。當典獄長端來的通心粉散發出熟悉的羅勒香時,前獨裁者布滿血絲的眼睛突然亮起——那是隻有慕尼黑老廚子才會用的配方。
    漢斯在轟炸後的廢墟裏刨找萊卡相機殘骸時,手指被鏡頭碎片割得鮮血淋漓。鐵鏽味中他突然嗅到妻子常用的茉莉香水味,順著氣味掀開半截雕花門板——艾米麗的珍珠項鏈散落在石灰粉裏,像一串凝固的淚滴。遠處第508轟炸中隊的銀色機群正掠過愛奧尼亞海,陽光在鋁製機身上折射出的光斑,刺痛了他模糊的淚眼。
    巴多格裏奧在簽署停戰協議時,鋼筆突然不出墨了。他用力甩筆的動作讓軍事顧問想起墨索裏尼演講時的習慣手勢。墨水突然噴射而出,在文件上濺出墨點像極了巴爾幹半島的群島分布。此時亞得裏亞海的浪濤聲中,德軍第26裝甲師正在拆卸88毫米高射炮的炮閂,機油滴在鵝卵石上的聲音,如同西西裏老婦數念珠的禱告。
    當盟軍先頭部隊的謝爾曼坦克碾過雷焦卡拉布裏亞的檸檬園時,履帶絞碎的果皮釋放出令人暈眩的清香。坦克手湯姆·威爾遜從潛望鏡裏看見,撤退的德軍擲彈兵鋼盔上插著迷迭香枝條——那是他們經過聖科斯梅教堂時摘的。上尉突然想起,此刻羅馬某個地牢裏,前獨裁者或許正聽著同樣的引擎轟鳴,而希特勒的鉛筆正在狼穴地圖上勾畫著"橡樹行動"的箭頭,筆尖刮破紙麵的聲音,像極了一根繃緊的神經斷裂的聲響。
    普羅耶什蒂的天空被染成了鉛灰色,燃燒的b24殘骸在麥田裏拖出長達三百米的焦痕。領航員傑克遜的飛行夾克碎片掛在白楊樹枝頭,被熱浪炙烤出焦糊的人造纖維氣味。緊隨其後的"複仇女神號"機艙裏,候補領航員麥克聞到了電子設備短路特有的臭氧味,他盯著儀表盤上瘋狂跳動的油量指針,喉結滾動時嚐到了金屬般的恐懼。"降低高度!"機長的吼聲混著引擎哮喘般的轟鳴,麥克看見自己映在舷窗上的臉被火光鍍成青銅色,像一尊正在熔化的雕像。
    72時20分的德軍雷達站裏,操作員施密特中士的咖啡杯突然在控製台上震動起來。他舔到唇邊溢出的苦澀液體,同時耳機裏傳來高頻警報聲——那聲音讓他想起童年時在慕尼黑動物園聽到的狼嚎。格斯滕貝格將軍用紅鉛筆在地圖上劃出弧線時,筆尖刮擦紙麵的聲響讓作戰參謀想起柏林歌劇院幕布拉開時的摩擦聲。"他們想燒掉歐洲的血液。"將軍說話時,窗外發煙器噴出的白霧正漫過煉油廠的儲油罐,像一場詭異的雪。
    "見鬼,那些煙是從地底冒出來的嗎?"複仇女神號的投彈手威廉透過瞄準鏡咒罵。他的視網膜上還殘留著領航機墜毀時的橙紅色殘影,此刻又被翻滾的煙霧刺痛。機艙裏彌漫著腎上腺素和液壓油的混合氣味,副駕駛突然抓住威廉的手腕:"三點鍾方向!"——透過舷窗,他們看見德軍88毫米高射炮的炮口焰在煙霧中閃爍,如同地獄之門間歇開啟的瞬間。
    煉油廠南部的防空陣地上,炮手萊因哈特被震落的塵土迷了眼睛。他摸到臉頰上溫熱的液體,起初以為是血,卻發現是融化的黃油——午餐的三明治還在他口袋裏緩慢燃燒。當裝填手塞入第六發炮彈時,萊因哈特聞到了銅製彈殼摩擦炮膛產生的金屬腥氣,這味道讓他莫名想起未婚妻寄來的最後一封信,信紙上帶著科隆香水的晚香玉氣息。
    在五千米高空的亂流中,b24"鋼鐵處女號"的機長突然發現羅盤指針開始跳華爾茲。他的太陽穴突突跳動,耳膜捕捉到某種詭異的共振——那是德軍設置在煉油廠周圍的聲波定位器發出的次聲波。投彈艙門開啟的瞬間,灌入機艙的寒風帶著硝煙與原油的渾濁味道,導航員凱瑟琳看見自己的金色發絲在靜電中漂浮起來,像一片被雷暴驚醒的麥田。
    "我們他媽在轟炸什麽?工廠嗎?"威廉的怒吼被爆炸聲撕碎。他的視網膜上烙著煉油廠扭曲的輪廓,那些被煙霧籠罩的蒸餾塔如同神話裏被詛咒的巨人。當第一枚炸彈偏離目標落入玉米地時,燃燒的秸稈升起新的煙柱,與德軍發煙器的白霧纏繞成螺旋狀,宛如dna分子的雙螺旋結構——這個荒謬的聯想讓他在生死關頭突然笑出聲來。
    格斯滕貝格將軍的望遠鏡鏡片上沾著發煙器噴出的化學物質,視野裏盟軍轟炸機變成了一群困在琥珀中的昆蟲。他身後通訊兵的電報機突然打出亂碼,噠噠聲讓將軍想起維也納賭場的老虎機。這時北麵傳來截然不同的炮聲——那是偽裝成農舍的20毫米防空炮在開火,炮口衝擊波震碎了方圓百米內所有教堂的彩繪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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