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德昌臉色大變，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殿下，冤枉，糧倉失火，與我韓家絕無關係啊！”
    “殿下明察，定是有人栽贓陷害！”
    張敬之和劉承業也跟著跪下，磕頭如搗蒜。
    “是啊，殿下，我們都是安分守己的良民，絕不敢做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求殿下明鑒！”
    秦風看著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三個老頭。
    “栽贓陷害？”
    “你們派人煽動流民衝擊府衙，也是栽贓陷害？”
    “你們暗中散布謠言，說本王分地不公，也是栽贓陷害？”
    秦風每問一句，三個老頭的臉色就白一分。
    他們沒想到，秦風連這些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韓德昌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絕望的瘋狂。
    “秦風！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們江南世家，也不是任你揉捏的軟柿子！”
    “你逼急了我們，大不了魚死網破！”
    秦風笑了，“魚死網破？”
    “就憑你們？”
    他抬起手下令道：“拿下。”
    徐一刀早就等不及了，獰笑一聲。
    “弟兄們，上！反抗者，格殺勿論！”
    士兵們如潮水般湧上。
    韓家的家丁護院哪裏是對手，瞬間就被衝散。
    慘叫聲，兵器碰撞聲，響成一片。
    韓德昌、張敬之、劉承業被幾個士兵死死按在地上。
    “秦風！你敢！”
    韓德昌還在嘶吼。
    秦風走到他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本王不僅敢抓你。”
    “還敢殺你。”
    他聲音平靜道：“韓家，張家，劉家，勾結王家叛逆，煽動民亂，火燒糧倉。”
    “罪證確鑿。”
    “按律，當誅。”
    他不再看地上的三人，轉身對徐一刀吩咐。
    “把他們三家，所有在族譜上的男丁，全都給本王找出來。”
    “帶到府衙門口。”
    “明日午時。”
    “一起斬了。”
    徐一刀興奮地應道：“是！王爺！”
    就在這時，又一個親兵急匆匆跑了進來。
    “王……王爺，京……京城來人了！”
    “是……是太後娘娘派來的！”
    太後娘娘。
    這四個字像是一盆冷水，澆在了徐一刀興奮的腦門上。
    他臉上的獰笑僵了一下，扭頭看向秦風。
    京城裏那位老太太，怎麽這時候派人來了。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趕在王爺要大開殺戒的時候來。
    這不是添亂嗎。
    秦風眉頭微微皺起，隨即又鬆開。
    他臉上的冷意沒有絲毫消減。
    “京城來人。”
    他重複了一句，聲音聽不出什麽情緒。
    那親兵被秦風看得心裏發毛，趕緊點頭哈腰。
    “是，王爺，人就在外麵候著，說是有太後懿旨。”
    跪在地上的韓德昌、張敬之、劉承業三人，眼中瞬間迸發出一線生機。
    太後。
    是太後娘娘派人來了。
    有救了。
    說不定太後會阻止秦風這個殺神。
    韓德昌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掙紮著想要爬起來。
    “殿下，太後娘娘派人，定有要事。”
    “您看……是不是先接見使者。”
    他聲音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懇求和希望。
    秦風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像是看一個死物。
    “急什麽。”
    “太後的人，也不能耽誤本王清理門戶。”
    他轉過身，不再理會地上那三個老東西。
    目光重新投向院內那些被控製住的韓家下人，以及正被士兵從後院押出來的韓家男丁。
    “徐一刀。”
    “屬下在。”
    徐一刀趕緊收回心思，管他太後還是太上皇，王爺的命令最大。
    “繼續。”
    秦風淡淡吩咐。
    “把該抓的人，都給本王抓齊了。”
    “一個都不能少。”
    “至於京城來的人……”
    秦風頓了頓，嘴角扯出一抹冷冽的弧度。
    “讓他等著。”
    “等本王殺完了人，再去見他。”
    什麽。
    韓德昌三人臉上的希望瞬間破滅，化為更深的絕望。
    等著。
    等他殺完了人再去。
    這秦風，根本沒把太後放在眼裏。
    他就是個瘋子。
    徐一刀咧嘴一笑，心裏頭那點疙瘩也沒了。
    王爺還是那個王爺。
    管他什麽太後使者，先辦事要緊。
    “得嘞。”
    他大聲應道，提著刀，親自帶人衝向後院。
    “都給老子動作快點，把韓家所有帶把的，都給揪出來。”
    “還有張家，劉家，也派人去，一並抓了。”
    “天亮之前，必須把人全押到府衙門口。”
    士兵們轟然應諾，殺氣騰騰地開始在韓府內四處搜捕。
    一時間，哭喊聲，求饒聲，東西被打碎的聲音，再次響徹韓家大宅。
    那剛跑來報信的親兵，看著眼前這血腥場麵，又看看府外。
    咽了口唾沫。
    讓太後的使者在外麵等著，裏麵卻在抓人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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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這要是傳回京城，怕是要翻天啊。
    王爺這膽子，也太大了。
    秦風負手站在院中，對周圍的混亂充耳不聞。
    火把的光映著他年輕的臉龐，明明滅滅。
    他心裏清楚，太後派人來，絕不是什麽好事。
    十有八九，是京城那些老家夥坐不住了，想來摘桃子，或者幹脆就是來掣肘的。
    不過，那又如何。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此刻這江南，他說了算。
    誰敢伸手，他就剁了誰的爪子。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用最快、最狠的手段，把江南這些盤根錯節的世家徹底打怕，打殘。
    讓他們知道，誰才是這裏的新主子。
    隻有這樣，他才能騰出手來，去處理更重要的事情。
    韓府內外，徹底化作人間煉獄。
    士兵們如狼似虎，將韓家、張家、劉家隱藏在各處的男丁一一揪出。
    反抗者，刀槍無眼，當場格殺。
    哭喊聲、求饒聲、兵器入肉聲，交織成一片令人膽寒的樂章。
    秦風負手立於庭院中央，對這一切置若罔聞，冷眼旁觀。
    夜色漸深，血腥味彌漫了整個臨安城。
    府衙門口，跪滿了瑟瑟發抖的世家子弟，足有數百人之多，比昨日王家的人還要多上幾倍。
    韓德昌、張敬之、劉承業三人如同死狗一般被扔在最前麵，臉上隻剩下麻木和死灰。
    而韓府之外，那位從京城遠道而來的太後使者。
    一個穿著四品官服的中年太監，正站在夜風中，臉色鐵青，卻又不敢發作。
    他等了許久，隻等到裏麵不斷傳出的慘叫和越來越濃的血腥味。
    秦王根本沒有要見他的意思。
    這簡直是前所未有的怠慢。
    可想到秦風連王家都說滅就滅。
    連江南幾大世家都敢直接抄家抓人，他那點太後使者的威風，實在不夠看。
    無奈之下，這名姓李的太監隻能在親兵“護送”下。
    先去了府衙安排的住處歇息，心裏憋著一股邪火，卻又無可奈何。
    他決定，等明天見到秦王，定要好好說道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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