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吃不完的米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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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我媽媽小時候發生的故事,她親口對我說的,真實性比較高。
    媽媽小的時候村裏來了一對小兩口,聽說是從關裏逃難過來的。路上和其他家人走散了,當時不像現在手機網絡這麽發達,基本沒有通訊,所以走散了很難聯係上。
    那時姥爺是大隊書記,對這一家很照顧,組織村民幫蓋的草房,後來也在山上開墾出一片農田,生活就算有了著落,也因此他家和姥爺家走的很近,親戚一樣,兩口子人品還是相當不錯的,逢年過節,大事小情的都在一起吃飯。
    我媽當時還小,聽大人說他們是關裏來的,其實也不知道關裏是什麽概念,但因為這我媽管他家媳婦叫關裏大嬸。
    無奈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幾年後這兩口子剛剛過上安穩日子,男人一場重病撒手而去,兩個人前幾年遭災到處奔波連個孩子都沒留下。
    事後幾年大家都勸女人趁年輕再走一步吧,一個人在異地他鄉怎麽過日子啊。但女人並沒有選擇再嫁,一個人靠著那幾畝地生活了下來。
    當時間來到七十年代末的時候女人已經是花甲之年的老太太了,身體也越來越不好了,地已經種不了給別人種了。當時我媽已經和我爸結婚,偶爾回我姥姥家的時候也不忘帶我去看看她,給她帶點米麵,可發現每次去她家米缸裏的米總是那麽多,多半缸,可從不見少。當時我媽也沒太在意,隻覺得是別人給她送的吧。
    可時間長了我媽就感覺不對勁,那時口糧對誰家都很緊張,誰能總給她送糧食呢?有次我媽就問她怎麽回事,老太太笑而不語。過後我媽就把這件事和姥姥說了。姥姥說:“你心裏知道就行了,別去問。”我媽也就作罷。
    老太太83歲的時候身體已經快不行了,今天我們一家去看她,就算是送她最後一程吧。等我們要回去的時候老太太把我媽單獨留下了,對她說:
    “在早你不問過我誰給我送的糧食嗎?那時沒辦法告訴你,因為我答應老仙誰也不告訴的。”
    “你叔走後沒幾年,有年冬天下大雪,早上我剛出房門就看到一隻黃皮子躺在雪地上,估計有日子沒吃東西了連餓帶凍的暈了過去。不管咋的那也是一條性命啊,我就把它拿到屋裏炕上。過會兒就緩過來了,又給它喂了你給我拿來的雞蛋,總算沒有凍死。應該是第三天吧,它就不見了,應該是回山裏了。我就想也行,本來就是山裏的。”
    “那天晚上我就做個夢,一個穿黃色長袍的老頭兒和我說:你本性善良,今又對我有恩。我保不了你榮華富貴,但你的恩情我會報答你三十年。”
    “我五十三那年腿腳不行了,沒法下地了,當時真是愁壞了。不種地我一個老婆子靠什麽活著啊。也是從那時候起,我就覺得米缸裏的米總不見少,米快見底的時候第二天起來一看又是半缸米。開始我想不明白,以為是村裏誰給我送的米呢,可送了也得告訴我一聲啊!”
    “有次晚上起風,我起來關窗戶聽見外屋有動靜。就心思是鬧耗子,我推門一看,就看見一隻黃皮子扛個小布口袋往米缸裏倒糧食呢。一下就把我看傻了,都說黃皮子有靈性,可這又誰見過?”
    “後來啊我就想明白了,這是當年我救那隻黃皮子,這是報恩來了。這麽多年過去了,它還記得,人又有多少能這麽信守承諾呢。到今年正好三十年。”
    我媽聽到這不禁心裏難受,安慰老太太別想太多,有狐仙保佑怎麽會有事呢。老太太還是像當年那樣笑笑不說話。
    我媽告別老太太,路過老太太的外屋,看了一眼米缸,裏麵的米隻剩了一缸底,或許老太太吃完這些米也該走了。
    關於黃仙搬糧這樣的情節出現在許多故事裏,我不否認別人是抄襲或者杜撰,或許搬糧就是狐仙報恩的一種方式,未必有多大的神通,用最單純的行為證明動物也有靈性,也懂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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