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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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就在禮官剛要宣讀冊封詔書時,一位老臣突然出列,跪地高聲道:“皇上,臣有本啟奏。皇貴妃雖得皇上恩寵,可行元後之禮,但終究無皇後之名,此舉有違祖製,恐遭天下人非議啊!”
    皇帝臉色瞬間陰沉下來,目光如利刃般射向老臣:“朕心意已決,何來有違祖製之說?朕以元後之禮迎皇貴妃入宮,自有朕的考量。”
    老臣額頭冷汗直下,但仍硬著頭皮道:“皇上,祖製不可廢,天下悠悠眾口難堵啊。”
    皇帝冷冷一笑,那笑聲似冰刃出鞘,帶著徹骨的寒意,目光如炬,直直地盯著眼前那老臣,言語間滿是諷刺:“祖製?愛卿方才侃侃而談祖製,如今朕便與你說道說道這祖製。既然愛卿提到了祖製,那麽今年六月的秀女大選,朕可要好好地替皇室宗親選幾個漢女為嫡福晉了。愛卿的孫女正值妙齡,朕聽聞才貌雙全,到時候可得做個榜樣啊?”言罷,皇帝雙手抱臂,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眼神中滿是挑釁。
    老臣聞言,隻覺腦袋“嗡”的一聲,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如紙,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滾而下。他深知皇帝此言絕非戲言,若真在秀女大選中大量選取漢女為皇室宗親的嫡福晉,那無異於在滿洲貴族的陣營中投下一顆重磅炸彈,必將引起滿洲貴族的強烈不滿,甚至可能動搖滿洲統治的根基。這後果,他不敢想象。
    老臣慌忙伏地,額頭重重地磕在冰冷的地麵,聲音顫抖著說道:“皇上息怒,臣一時糊塗,言語冒犯,還望皇上恕罪。臣滿心滿腦都是些陳舊迂腐之念,未能體察皇上深意,實在該死。”他一邊說著,一邊不停地磕頭,每一下都帶著十足的力氣,不一會兒,額頭上便紅腫一片。
    皇帝卻似不為所動,依舊帶著那抹若有若無的笑意,緩緩說道:“朕說的是真的,一直以來皇室嫡福晉皆出自滿洲八旗貴族,漢臣們私下裏可沒少抱怨,認為皇室偏心滿洲貴族。朕此次若能打破這陳規舊矩,也算是順應了漢臣們的心意,彰顯朕的公允之心。”說罷,皇帝目光掃視著殿內眾人,似是在觀察著他們的反應。
    殿內大臣們麵麵相覷,氣氛一時凝滯如冰。一些滿洲大臣麵露惶恐與憤怒,交頭接耳間盡是對皇帝此舉的不滿與擔憂;而部分漢臣則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卻又不敢表露得太明顯,隻是微微抬頭,用餘光窺探著皇帝的神色。
    老臣聽到皇帝這番話,身子抖得如篩糠一般,他顧不得額頭上的疼痛,膝行幾步,再次叩首道:“皇上,此舉萬萬不可啊!滿漢雖同為朝廷臣民,但滿洲皇室嫡福晉之選自有其深意,關乎滿洲血統之純正與皇室威嚴之傳承。若貿然選取漢女為嫡福晉,恐引起諸多不必要的紛爭,動搖國之根本呐!”
    皇帝冷哼一聲,眼神中滿是不屑:“愛卿口口聲聲說關乎國之根本,方才提及祖製時那般理直氣壯,如今朕依祖製而行,欲打破這滿漢之隔,愛卿卻又諸多阻攔,究竟是何居心?”
    老臣被皇帝這一番質問,嚇得癱坐在地上,半天說不出話來。這時,另一位滿洲大臣站了出來,躬身行禮道:“皇上,臣以為老大人也是一片忠心,為皇室著想。隻是這漢女入宗親嫡福晉之位,確實茲事體大,還需從長計議。皇貴妃娘娘雖無皇後之名,卻能享元後之禮,這已是皇上莫大的恩寵,還望皇上三思,莫要因一時意氣,壞了祖宗規矩,傷了滿洲貴族的心啊。”
    皇帝目光冷峻,掃視著殿中眾人,緩緩道:“朕意已決,此事朕自會權衡。滿洲貴族為朝廷立下汗馬功勞,朕銘記於心,但漢臣亦是朝廷棟梁,朕不能厚此薄彼。此次秀女大選,朕不僅要選滿洲秀女,亦要選德才兼備的漢女入宮,為皇室增添新活力,也為滿漢融合添磚加瓦。”
    朝堂之上,頓時一片嘩然。大臣們交頭接耳,神色各異,有滿洲大臣麵露憤懣,似要出言反對,卻又忌憚皇帝威嚴,不敢貿然開口;而漢臣們則麵露驚喜,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佟佳氏站在一旁,心中暗自思量。她深知皇帝此舉雖意在平衡滿漢關係,但無疑是在朝堂上投下了一顆重磅炸彈,必將引發各方勢力的激烈博弈。她微微抬眸,看向皇帝,隻見皇帝神色堅定,不容置疑,心中明白皇帝早已下定決心。
    皇帝微微點頭,對這位漢臣的言辭頗為讚賞:“愛卿所言極是,朕正是此意。”
    然而,一位滿洲老臣卻按捺不住,出列道:“皇上,漢女入宮,恐不懂滿洲規矩,壞了宮中禮儀,還望皇上三思啊!”
    皇帝冷笑一聲:“規矩乃人定,亦可因時而變。朕會命人教導她們滿洲規矩,何來壞了宮中禮儀之說?愛卿莫要再以祖製為借口,阻撓朕推行新政。”
    滿洲老臣見皇帝態度強硬,不敢再言,隻能默默退回隊列之中。
    皇貴妃馨瀾端坐於華椅之上,身姿婀娜卻又不失端莊,眉眼間流轉著溫婉笑意。她微微側首,與身旁的大哥靖國公宇麟悄然交換了一個眼色,那眼神交匯間似有千言萬語,又似在無聲地謀劃著什麽。而後,她又不著痕跡地瞥了和敬公主與傅恒一眼,見二人皆微微頷首,心中便有了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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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見她唇角上揚,笑盈盈地開口道:“皇上,您瞧這後宮之中,漢女李氏進宮已然多年。她溫柔賢淑,謹守宮規,平日裏對上恭敬,對下寬和,將宮中事務打理得井井有條。更難得的是,她為皇上誕下了聰慧可愛的九公主。
    皇上您向來仁厚,對後宮嬪妃多有恩澤,如今李氏這般勞苦功高,皇上也該給她個恩典,也算是對她多年侍奉的嘉獎呀。”言罷,她微微欠身,目光含情脈脈地望向皇帝,那模樣既顯嬌俏,又透著幾分誠懇。
    皇帝聽了馨瀾的話,微微思索。李氏確實在後宮安分守己,誕下公主也算有功。他點了點頭,“皇貴妃所言有理,那就晉封李氏為妃。”此言一出,殿中眾人又是一陣議論。
    和敬公主眸光閃爍,向前一步福身道:“皇上,九公主聰慧伶俐,惹人喜愛,不如也給九公主加封個封號,也能彰顯皇上對公主的疼愛。”皇帝看著和敬公主,笑道:“你倒是疼愛妹妹,那就封九公主為和寧公主。”
    傅恒也出列道:“皇上,如今滿漢融合乃大勢所趨,漢女在後宮有如此賢良之人,日後也可多選些德才兼備的漢女入宮,以促進滿漢友好。”皇帝讚許地看了傅恒一眼,“你說得不錯,朕自有安排。”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之際,突然一位年輕的漢臣出列,跪地奏道:“皇上,臣以為此次晉封李氏為妃,加封九公主為和寧公主,實乃聖明之舉。然宮外漢臣之家亦有不少才德兼備之女,若能讓她們有機會入宮侍奉皇上,不僅可彰顯皇上滿漢一體之胸懷,更能為皇室開枝散葉。”
    此言一出,殿內氣氛再度緊張起來。滿洲大臣們紛紛投來不滿的目光,而漢臣們則暗自欣喜。皇帝聽後,並未立刻表態,而是陷入了沉思。
    傅恒這個孝賢皇後的親弟弟發現皇帝真的致力於滿漢一體,開口道“皇上不是說要給奴才的嫡子選一個正妻嗎?皇上有沒有看好的漢女啊?”
    在那巍峨莊嚴、氣勢恢宏的紫禁城內,金鑾殿上彌漫著一種微妙而緊張的氛圍。陽光透過斑駁的窗欞,灑下細碎的光影,卻難以驅散殿內眾人心中盤踞的複雜情緒。皇帝端坐在那高高的龍椅之上,身著明黃色的龍袍,繡著五爪金龍,栩栩如生,仿佛隨時都會騰空而起。卻遮不住那深邃而銳利的眼神,仿佛能洞察殿內每一個人的心思。
    傅恒,這位滿洲鑲黃旗的顯赫人物,身姿挺拔地立於殿中。他身著朝服,頭戴頂戴花翎,氣質不凡,然而此刻,他的心中卻如波濤洶湧的大海,難以平靜。原來,近日他正為嫡子的婚事操心,私下裏也留意著一些合適的女子人選,卻不想今日在殿上,竟被皇帝以這般戲謔又帶著幾分認真的口吻提及此事。
    皇帝聞言,嘴角微微上揚,那笑容中帶著幾分戲謔,又似有幾分深意,意味深長地看了傅恒一眼。這一眼,仿佛蘊含著無盡的深意,讓傅恒心中不禁一緊。緊接著,皇帝笑道:“傅恒,你小子竟然跟朕的兒子搶媳婦,便宜你了,朕倒是心中有了個人選。聽聞漢臣林侍郎之女林婉清,才貌雙全,溫婉賢淑,與你嫡子倒是般配。”皇帝的聲音在大殿中回蕩,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傅恒心中一凜,仿佛被一道閃電擊中。他怎麽也沒想到,皇帝竟如此迅速地給出了答案。他略作思索,便深知此刻絕不能有絲毫的猶豫或推脫。於是,他連忙跪地謝恩道:“皇上聖明,臣替犬子謝皇上恩典。”他的聲音沉穩而恭敬,但心中卻如翻江倒海一般。他深知,皇帝此舉絕非僅僅是為了給他兒子指婚這麽簡單。這背後,或許隱藏著皇帝對滿漢融合的深遠考量。
    殿內,滿洲大臣們原本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的聲音戛然而止。他們麵麵相覷,眼中滿是驚愕與不滿。在他們的觀念裏,滿洲貴族的婚配向來隻在八旗之內進行,這是維護滿洲血統純正和貴族地位的重要傳統。如今皇帝卻要將漢臣之女指給傅恒的嫡子,這無疑是對這一傳統的挑戰。然而,他們見皇帝心意已決,也不敢再多言。畢竟,皇帝的權威不容置疑,誰若敢在這個時候觸怒龍顏,那後果將不堪設想。他們隻能將心中的不滿強壓下去,臉上擠出一絲牽強的笑容,附和著皇帝的決定。
    而漢臣們則是麵露喜色,仿佛看到了滿漢融合的一絲曙光。他們覺得這是皇帝對漢臣的一種認可和拉攏,是滿漢融合的一個好開端。林侍郎更是激動不已,他沒想到自己的女兒竟能得到皇帝的青睞,成為滿洲貴族的嫡福晉。這不僅是他個人的榮耀,更是整個漢臣集團的榮耀。
    皇帝看著殿內眾人的反應,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他心中清楚,這一決定必然會引發滿洲貴族的不滿,但他也堅信,這是推動滿漢融合、加強朝廷統治的必經之路。他希望通過這樣的聯姻,打破滿漢之間的隔閡,促進兩族之間的交流與合作,從而讓朝廷更加穩固,國家更加繁榮。
    “傅恒,你且起來吧。朕既然做了這個主,便希望你們兩家能好好相處,為朝廷做出更大的貢獻。”皇帝的聲音溫和而有力,仿佛帶著一種無形的力量,安撫著殿內眾人躁動的心。
    傅恒站起身來,恭敬地站在一旁。他的心中雖然仍有些許忐忑,但也明白,這是皇帝的恩典,也是他傅家的一次機遇。他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好好把握這次機會,讓家族更加興旺,也不辜負皇帝的期望。
    下朝之後,傅恒匆匆回到府中。他將皇帝的旨意告知了家人,府中頓時炸開了鍋。有人歡喜有人憂,歡喜的是能與漢臣聯姻,或許能為家族帶來新的發展機遇;憂的是擔心滿漢之間的文化差異和生活習慣的不同,會給家族帶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但傅恒深知,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他隻能盡力去協調和解決可能出現的問題。
    而林侍郎那邊,得知女兒被皇帝指婚給傅恒的嫡子,也是又驚又喜。他深知這是皇帝對林家的抬愛,也是滿漢融合的一種體現。他連忙召集家人,商議如何準備這場婚事,同時也告誡女兒林婉清,要謹守婦道,為家族爭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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