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軍功集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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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端坐在那象征著無上權威的龍椅之上,目光如炬,猶如兩道淩厲的閃電,先是穩穩地落在忠誠不二的靖國公宇麟身上,似是對他的一種無聲肯定與信賴。隨後,他的眼神緩緩掃過台下那群各懷鬼胎的皇子們,每一個人的表情、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盡收眼底。
    片刻之後,皇帝微微張開那尊貴的嘴唇,聲音低沉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緩緩開口道:“身為皇子,對那至高無上的大位心生渴望,此乃人之常情嘛。想當年,朕也做過皇子,在那激烈的皇位爭奪中,亦曾有過壯誌豪情,深知那其中的滋味,故而對此並不感到奇怪。
    然而,朕心中著實感到奇怪啊。決定太子之位歸屬的,從來都是朕一人。朕坐擁這萬裏江山,曆經無數風雨,深知何人能為這天下蒼生謀福祉,何人能擔起這治國安邦的重任。太子之位,關乎著國家的興衰存亡,朕豈會等閑視之?
    可你們呢,這般大張旗鼓地拉攏重臣,究竟是意欲何為呢?是想借重臣之力來逼迫朕就範,讓朕按照你們的意願來選定太子?還是另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這朝堂之上,本應是君臣一心,共謀國家大計之地,如今卻被你們攪得烏煙瘴氣。
    你們身為皇子,本應以身作則,為天下百姓樹立榜樣,可如今卻為了一己之私,不擇手段。若讓你們這般行徑得逞,這天下將來會變成何種模樣?朕實在是難以想象。今日,朕便要你們給朕一個合理的解釋,否則,休怪朕不念父子之情!”
    這番話,如同一顆重磅炸彈,在皇子們中間炸開了鍋。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不同程度的驚慌與錯愕,有的皇子額頭冒出了細密的汗珠,有的皇子眼神閃爍不定,似乎在極力思索著應對之策。而皇帝則靜靜地坐在那裏,眼神深邃而神秘,仿佛在等待著皇子們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八阿哥永璿淑嘉皇貴妃之子首當其衝,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膝蓋重重地砸在堅硬的地麵上,發出沉悶的聲響。他雙手顫抖著撐在地上,頭低得幾乎要貼到地麵,聲音帶著哭腔,急切又慌亂地辯解道:“父皇,兒臣冤枉啊!兒臣從未有過拉攏重臣逼迫父皇之意。兒臣隻是平日裏與幾位大臣探討些治國理政之策,想著能為父皇分憂,為朝廷出份力。兒臣深知太子之位乃父皇聖心獨斷,兒臣怎敢有非分之想。父皇,您一定要明察啊!”
    十一阿哥永瑆?與八阿哥同母所出,見他哥哥已先開口,心中暗叫不好,趕忙也跪下,臉上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強裝鎮定地說道:“父皇,兒臣亦是如此。兒臣對那些重臣不過是敬重他們的學識與經驗,偶爾請教些問題罷了。兒臣一心隻盼著能多學些本領,日後好輔佐新君,為江山社稷效力。兒臣絕無結黨營私、左右太子之位的心思,父皇可千萬不能聽信讒言啊。”
    十五阿哥永琰則微微抬起頭,眼神中閃過一絲狡黠,但很快又換上一副誠懇的模樣,拱手說道:“父皇,兒臣以為皇子與大臣交往本也正常。兒臣們身處宮廷,對宮外之事了解有限,與大臣交流可拓寬見識。兒臣雖有心為朝廷做事,但深知自己能力尚淺,故而想向大臣們學習。至於拉攏之說,實乃無稽之談。兒臣對父皇的決策向來是絕對服從,絕不敢有絲毫違逆。”
    皇帝聽著皇子們的辯解,眉頭緊鎖,眼神中滿是憤怒與不屑。他猛地一拍龍案,那巨大的聲響在寂靜的大殿中回蕩,震得眾人皆是一顫。“哼!你們一個個說得倒是冠冕堂皇。若隻是正常交往,為何要背著朕私下密會?又為何要送那些厚禮?當朕是三歲孩童,好糊弄嗎?”
    皇帝站起身來,在龍椅前踱步,每一步都仿佛踏在皇子們的心上。“朕坐擁這萬裏江山,曆經無數風雨,什麽手段沒見過?你們以為拉攏幾個重臣,就能左右朕的決定?就能改變這太子之位的歸屬?簡直是癡心妄想!”
    他停下腳步,目光如刀般掃過皇子們,繼續說道:“太子之位,關乎著國家的興衰存亡。朕選的是德才兼備、能擔當大任之人,而非那些靠旁門左道、不擇手段之人。你們若想繼承大統,就當以德服人,以才治國,而不是整日想著如何拉幫結派、謀取私利。”
    一直靜靜站立在一旁的靖國公宇麟,此時向前一步,單膝跪地,聲音洪亮而堅定地說道:“陛下,奴才對陛下忠心耿耿,絕無與任何皇子勾結謀私之舉。臣身為朝廷重臣,深知自己的職責所在,隻願為陛下守護這江山社稷,為百姓謀福祉。皇子們與臣交往,奴才皆以禮相待,未敢有絲毫越矩之舉。若有人借臣之名行不軌之事,定不輕饒。”
    皇帝微微點頭,目光中露出一絲讚賞,說道:“宇麟,朕知你忠心。這朝堂之上,就需你這樣的忠臣來維護綱紀。你且起來吧。”宇麟謝恩後,起身站在一旁,身姿依舊挺拔。
    此時,殿下的其他大臣們也紛紛跪地,一位老臣顫抖著說道:“陛下,臣等絕無參與皇子爭鬥之意。臣等隻願一心輔佐陛下,為朝廷盡忠。望陛下明察,莫要因個別皇子的不當行為而遷怒於整個朝堂。”其他大臣也紛紛附和,一時間,大殿之上滿是請罪之聲。
    這時,一直如沉默磐石般佇立在旁的七皇子永琮,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絕,像是終於鼓足了全身的勇氣,毅然出列。他深吸一口氣,那氣息在胸腔中微微顫抖,仿佛承載著他此刻緊張又堅定的心情。隨後,他鼓起勇氣,聲音雖帶著一絲青澀,卻清晰而堅定地道:“父皇,兒臣以為,皇子們拉攏重臣,或許也是想在競爭太子之位時多一份助力。在這波譎雲詭的局勢裏,大家都想為自己增添籌碼,可這行為卻偏離了正道。但兒臣明白,父皇英明神武,目光如炬,定能穿透重重迷霧,選出最適合的太子。兒臣們不該如此急功近利,被一時的欲望衝昏頭腦,而應靜下心來,提升自身修養,磨礪治國理政的才能,等待父皇的裁決。”
    皇帝聽聞,原本緊繃的麵容微微舒緩,微微點頭,那動作雖輕,卻如同一束溫暖的陽光,照亮了七皇子忐忑的心。皇帝的目光中閃過一絲讚許,如同夜空中劃過的流星,雖短暫卻耀眼,他緩緩開口道:“七皇子永琮所言倒有幾分道理。你們身為皇子,當以天下為己任,以正道求之。皇位之爭,應比的是德行、是才學、是對國家的忠誠與擔當,而非這些上不得台麵的手段。若再有人敢在背後搞這些拉攏重臣、結黨營私的勾當,就別怪朕不客氣!到時候,朕定會嚴懲不貸,以正朝綱!”
    幾位皇子聽聞,皆渾身一顫,仿佛被一道無形的驚雷擊中,齊齊跪下,膝蓋與地麵碰撞發出沉悶的聲響。他們戰戰兢兢,身體微微顫抖,如同風中搖曳的樹葉,齊聲道:“兒臣知錯,兒臣絕不敢再犯。往後定當謹言慎行,以正道謀求自身發展,不負父皇期望。”
    皇帝站起身來,身姿挺拔如鬆,他邁著沉穩的步伐走到皇子們麵前,目光如同銳利的劍鋒,依次掃過他們。那目光中既有威嚴的審視,又有深沉的期望,隨後,他緩緩開口道:“同樣的問題朕問過永瑚,你們知道永瑚是如何回答的?”
    大皇子永璜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暗自琢磨:“永瑚那小子平日裏不聲不響,不知此次會說出什麽話來。若他的回答深得父皇心意,那我之前的行為豈不是更加顯得不堪?”他的雙手不自覺地握緊,指關節因用力而泛白。
    八阿哥永璿率先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好奇與緊張,忙問道:“父皇,不知十三弟弟是如何作答的?兒臣等實在好奇,還望父皇明示。”其餘皇子也紛紛抬起頭,目光中滿是探尋,大氣都不敢出,靜靜地等著皇帝開口。
    四子永珹微微皺眉,心中滿是疑惑與不安:“父皇突然提起永瑚,莫非他的回答有什麽特別之處?難道他找到了什麽既能表明心跡又不惹父皇生氣的說法?”他悄悄抬眼,想從皇帝的表情中捕捉到一絲線索,卻又很快低下頭,生怕被皇帝發現自己的小動作。
    十一阿哥永瑆則咬了咬嘴唇,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甘與緊張:“這永瑚到底葫蘆裏賣的什麽藥?若他的回答成為父皇心中的標準,那我們其他皇子豈不是都被比下去了?”他在心裏快速盤算著各種可能,試圖找到應對之策。
    皇帝緩緩踱步,眼神深邃,似是陷入了回憶,片刻後緩緩說道:“當時,朕問永瑚同樣的問題,他神色平靜,目光坦然,不緊不慢地說道:‘永瑚當時直言,皇子拉攏重臣之舉,實乃短視之行。這天下是萬民之天下,非一人一家之天下。太子之位,當以德才兼備、心係蒼生者為選。若靠拉攏重臣上位,即便得了太子之位,又何以服眾?何以治天下?”
    八皇子聽永璿後,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小聲嘀咕道:“十三弟哥此言,未免有些太過理想化,這朝堂之上,人際關係錯綜複雜,不拉攏些人,又如何能在這競爭中脫穎而出。”雖聲音極小,但在安靜的殿內,卻也清晰可聞。
    皇帝聞言,那原本就如炬般銳利的目光瞬間射向八皇子永璿,好似兩道淩厲的閃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與冷冽。他的眼神中透著幾分不悅與審視,仿佛要將八皇子內心深處的想法都看穿。
    皇帝冷冷開口,聲音低沉卻如洪鍾般響亮,在殿內回蕩:“老八,你此言差矣。永瑚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他回答,‘兒臣是皇阿瑪和皇額娘的長子,身負愛新覺羅氏和佟佳氏的血脈’。這血脈,乃是上天賜予的榮耀,亦是沉甸甸的責任。他知曉自己身上流淌著的是大清皇室與世家大族的尊貴血液,這份血脈賦予他的,不是用來爭權奪利、不擇手段的資本,而是要他肩負起守護大清江山、庇佑萬民的重任。”
    “他接著說,‘兒臣自幼熟讀經史子集,深知治國安邦之道。兒臣願以畢生之力,為大清開創盛世,讓百姓安居樂業,讓四方來朝’。你聽聽,這才是身為皇子該有的抱負與擔當。他未曾想過通過拉攏重臣、結黨營私來謀取皇位,而是憑借自身的學識與能力,去贏得這個位置,去為天下蒼生謀福祉。”
    “可你呢,老八,你方才所言,盡是些急功近利、投機取巧之詞。身為皇子,不思如何提升自身修養,如何為百姓做實事,卻隻想著走些旁門左道,這成何體統?若讓你繼承大統,朕如何能放心將這大清江山交到你手中?”皇帝越說越激動,眼神中的怒火仿佛要燃燒起來,殿內的氣氛也變得愈發壓抑。
    八皇子永璿聽著皇帝那如驚雷般炸響的訓斥聲,隻覺腦袋“嗡”的一下,仿佛被重錘狠狠擊中。他原本就因緊張而慘白的臉色,此刻更是如同一張毫無血色的白紙,透著無盡的惶恐與不安。身體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起來,像是寒風中一片飄零的落葉,脆弱而又無助。他的頭深深地埋了下去,幾乎要貼到地麵上,仿佛這樣就能躲避皇帝那如利劍般銳利的目光。冷汗順著額頭不斷滾落,打濕了他的衣領,在寂靜的殿內發出細微卻又清晰的滴答聲,仿佛是他內心恐懼的倒計時。
    皇帝站在高高的台階之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八皇子永璿這副狼狽的模樣,眼中閃過一絲不屑與憤怒。他冷冷一笑,那笑容如同冬日裏的寒風,冰冷而又刺骨,帶著濃濃的諷刺意味,緩緩開口道:“難不成朕死的時候還能把皇位帶到地下不成?哼,你們這群不孝子,一個個眼巴巴地盯著這皇位,仿佛那是世間最誘人的珍寶。為了這皇位,你們勾心鬥角,不擇手段,全然不顧兄弟情分,也不管朕的死活。要不朕現在就死一個給你們這群不孝子騰地方?也讓你們看看,沒了朕,這朝堂會變成什麽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