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梅下問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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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門“吱呀”一聲推開時,狂風卷著枯葉迎麵而來。
    林霜華抬手擋在眼前,剛走出不遠,指縫間窺見庭院中央那株百年老梅正簌簌落花。緋紅花瓣在風中舞動,凝成一個絢爛而又紛亂的旋渦。
    旋渦中心立著道灰袍身影,那身影在風中略顯孤寂,卻又透著一種說不出的威嚴。 風行子背對眾人,白發如雪,其間纏著根褪色的紅繩,正是當年淩鳶束發所用。
    那紅繩束在白發中若隱若現,仿佛還殘留著昔日的溫柔與眷戀。
    “師父。”夜無痕單膝跪地,玄鐵劍橫陳於前,劍穗上墜著的銀鈴隨風響動,清脆的鈴聲在風中顯得格外淒清。
    梅枝在他肩頭投下斑駁碎影,恰似十八年前初見時,那人隔著鐵欄遞來一枚糖漬梅子:“從今往後,我便是你師父,喚我風行子。”
    那一幕仿佛就在昨日,清晰而又溫暖。
    蘇如煙袖中滑出半截焦尾琴弦,輕輕一彈,音波如水波般蕩漾開來,震得花旋驟散。花瓣如粉色的雪花紛紛揚揚飄落,更添了幾分淒美。
    “多年不見,故人來訪,前輩依舊是這般灑脫出塵。”蘇如煙上前施禮,她的聲音輕柔卻不失端莊,眼神中充滿了愧疚與感慨。
    “當年,前輩對穀中有大恩,可淩鳶最終還是喪命於此,藥王穀愧對恩人。”
    風行子轉身,擺了擺手,眼神中帶著追憶。他的目光深邃而悠遠,仿佛穿越了時光的長河。
    “當年之事怪不了藥王穀,師妹命中有此一劫,都是宿命。”風行子言語裏盡是惋惜,眼底藏著傷痛。
    風行子左臉有一道冰裂紋般的灼痕,右臉卻光潔如青年,這副奇異而又矛盾的容貌落在林霜華眼裏,著實讓她吃驚了一下。
    風行子掌心托著枚冰晶凝成的狼頭印:“無痕,當初你母親臨終前攥著這個。”那狼頭印在他掌心閃爍著幽冷的光芒,仿佛承載著無盡的秘密。
    夜無痕豁然起身,劍鋒掃落一地殘梅:“當年她既已逃出皇宮,為何還會死?”
    “逃?”風行子冷笑,那笑聲在風中顯得格外淒涼,“你以為夜天行當真不知密道所在?他是故意放我們走!”
    狼頭印折射出零星光影,眾人眼前浮現幻象——淩鳶抱著繈褓中的嬰孩跌跌撞撞奔出密道,風雪中忽然勒馬回望。那雪花漫天飛舞,淩鳶的發絲在風中淩亂。皇城角樓之上,夜天行的龍袍獵獵作響,他抬手間,追兵的箭矢齊齊偏了三寸。
    那位身穿龍袍的是霜月國陛下,想必懷中那位嬰孩就是夜無痕,林霜華若有所思。她的目光緊緊盯著幻象,心中思緒萬千。
    早就聽說夜無痕的師父神通廣大,神秘莫測,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林霜華美眸圓睜,感歎連連。好一位仙風道骨、容顏不老的前輩,竟能將當年之事以幻影呈現。
    畫麵一轉,明昭三年秋,北闕國都落了一場百年不遇的冰雹。那冰雹如石子般大小,砸在地上劈裏啪啦作響。 淩鳶跪在宗祠青磚上,望著供案中央的鎏金鳳凰匣,族老們誦念讖語的聲音與簷角鐵馬聲糾纏不清。那聲音低沉而神秘,仿佛來自遠古的詛咒。
    "霜月國送來赤金聘書,三日後啟程。"父親的聲音從十二重織錦屏風後傳來,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青銅燭台上跳動的火焰映著屏風繪製的九頭玄鳥,那是淩氏一族守護三百年的神徽,在火光中顯得格外神秘而莊嚴。
    蕭凜踹開朱漆大門時,肩頭玄狐大氅還凝著夜露。鎮北侯府少主的烏木鎏金弓砸在青玉磚上,驚得案前龜甲卦象四散崩裂:"什麽狗屁天命!那霜月國君想要坐穩皇位,為何要犧牲鳶兒..."
    "蕭哥哥慎言!"淩鳶霍然起身,腰間禁步撞碎滿室死寂。她繡著銀絲鳳尾的袖口滑落半截,露出腕間新刺的朱砂圖騰——昨夜占星閣大祭司親手烙下的霜花印記,此刻正隨心跳明滅。那圖騰鮮豔奪目,仿佛在訴說著她無法逃避的命運。
    可蕭凜不知道的是,占星閣大祭司親手烙下的霜花印記實為噬心咒,聖女若是違逆婚約,必受萬蟻噬心之痛,有血脈枯竭之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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