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北闕離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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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濃厚如墨,更漏聲聲,在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而悠長。
蕭凜忽然握住她顫抖的指尖,掌心那道橫貫生命的刀疤硌得人生疼,那是去年冬獵時為護她與白熊搏鬥留下的。
那道疤猶如歲月刻下的誓言,觸目驚心。
菱花窗外飄進細雪,那雪如精靈般輕盈,混著西府海棠最後的香氣,將案頭那卷《北境風物誌》浸得字跡模糊,仿佛也在為這即將到來的別離而哀傷。
菱花窗欞漏進的月光在青磚上織出水紋,如夢如幻。蕭凜的玄鐵護腕碰翻纏枝蓮瓷瓶,清脆的碎裂聲打破了短暫的寧靜。幾滴殘酒滲進淩鳶袖口的銀絲鳳尾紋,暈染出一片迷離的色彩。
他指尖懸在她腰間玉帶銙上半寸,微微顫抖著。
青銅更漏聲突然凝滯在子時三刻, 淩鳶忽然按住他腕間舊疤,西府海棠的甜香混著血腥氣漫上來,令人心醉又心碎。
蕭凜扯斷她發間的絲絛,羊皮卷軸滾落腳踏時驚起細小塵埃。 少年將軍鎧甲下的中衣露出半截紅繩,他的胸膛滾燙,心跳如鼓。
窗外飄進霜月國使團隱約的駝鈴,那聲音悠揚而遙遠,卻被他用染血的唇舌碾碎在齒間,帶著決絕與不甘。
唇舌相碰間,淩鳶鎖骨處的霜花印記驟然灼痛,噬心咒的金紋順著血脈爬上頸側,如蛇般蜿蜒。她攥緊妝台邊緣的烏木鎏金弓,指節泛白,聽見自己發間十二支鳳首銜珠釵墜地脆響,那聲音清脆而絕望,如同他們必定要破碎的夢。
淩鳶散落的青絲落在蕭凜健碩的胸膛上,帶來一陣若有若無的癢意。淩鳶嬌嫩的肌膚迅速爬上紅暈,如盛開的桃花般嬌豔動人。
珠簾脆響,清脆的聲音在曖昧的氛圍中格外清晰,衣物散落一地,淩亂不堪,屋內盡是兩人的喘息聲,急促而熱烈。
五更梆子響時,淩鳶將染了落紅的素帕塞進妝奩底層。那素帕仿佛承載著他們最隱秘的秘密,被深深藏起。
霜月國使臣的駝鈴已隱約可聞,清脆的鈴聲打破了黎明前的寧靜。她對著銅鏡將金累絲點翠鳳冠壓住青絲,鏡中倒映著蕭凜正在係緊玄鐵護腕——那底下藏著他們交纏的斷發。
"待我踏平北境三十六部..."少年將軍將虎符拍在妝台上,震得胭脂盒裏朱砂濺滿雪色宣紙。那虎符沉重而威嚴,朱砂灑落,如血花綻放,觸目驚心。
“我必定……”蕭凜的話語急切而堅定,眼中燃燒著熊熊的鬥誌。 淩鳶卻將虎符推回他染血的掌心,手指在他唇間比了個噤聲的動作,讓蕭凜將未說完的話,盡數吞回肚裏。
淩鳶頸間霜花印記突然灼燒起來,這是違背霜月國聯姻必受的噬心咒,此刻才驚覺那老祭司的警告並非虛言。那灼燒的疼痛仿佛要將她的靈魂撕裂,她咬緊牙關,強忍著痛苦。
她最後撫過蕭凜眉骨那道淺疤,那道疤是他們共同的回憶。轉身時十二幅緙絲裙裾掃過滿地碎玉,發出細碎的聲響。
淩鳶一咬牙,帶著決絕與傷痛,頭也不回的離去。眼淚在風中跌落,與寒夜的露水混在一起。
朱雀門外,霜月國迎親的玄鐵車駕已碾碎十裏霜華。淩鳶攥緊袖中那枚帶血的烏木箭頭,卻聽見遠處傳來裂帛般淒楚哀怨的琴音——那是她及笄時,蕭凜用射落的第一隻白鷹尾羽製成的琴弦。
“你母親是北闕最後一位聖女,族人被極北寒潮逼至絕境時,霜月國提出聯姻。”風行子拾起枚梅瓣,瓣上脈絡竟與林霜華胎記重合。
“她本與蕭凜將軍有白首之約,卻為換得江南三州安身之所,自願入宮為妃。占星閣大祭司卜算她是天命之女,在她體內種下噬心咒。”
風行子負手而立,“蕭凜將軍失蹤後,北闕幾乎隱匿,隻剩西北邊陲的一些散落部族在遊蕩,如今也已經被霜月國的靖邊侯林嘯收複。”
“竟是如此?我哥駐軍漠北,圍困的居然是聖女的族人!”林霜華大吃一驚,隨即恍然。
“這麽說來,王爺每到月圓之夜會發作的病症,並非當年練功急於求成所致,而是……娘胎裏帶來的。”
風行子微微頷首,“那時痕兒年少,知道太多沒有好處。當時的他,沒法肩負如此沉重的糾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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