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季雲素五官精致的絕美臉龐上，嘴角微微抽了一下。
    這皇後娘娘的稱謂，聽著是真別扭。
    不過，眼下也不是糾結這種雞毛蒜皮事情的時候。
    於是，季雲素幹笑了一聲，轉身匆匆進入驛館。
    “國主，看來皇後娘娘對你的關心，一點都不比對九王爺的少呢。”
    石頭木訥的國字臉上，這時候帶起了一抹激動之色。
    眼看著隻見皇後娘娘逐漸遠去的背影，興奮地忍不住開口。
    沈陌白溫潤的眼眸裏光芒微微一閃，將目光從女子遠去的纖瘦背影，緩緩收了回來。
    他沉默了片刻，隨後不疾不徐地吐出一句話：“還不夠。”
    乍得聽到自家國主意味深長的話，石頭木訥的國字臉上，不由浮現出一抹疑惑之色。
    石頭伸手撓了撓頭皮，不由好奇地問：“國主，什麽還不夠？”
    “國主是覺得皇後娘娘對你的關心，比對大乾九王爺的關心，要少嗎？”
    沈陌白搖了搖頭，眸底光陰泯滅不斷，周身的氣場，在這一刻也逐漸冷冽了幾分。
    良久，沈陌白淡淡地道了句：“孤不跟他比，孤隻想素兒的心裏，能有孤的位置，便夠了。”
    話音落下，沈陌白溫潤的眼眸裏，眸色黯淡了不少，徑自轉身走進了馬車。
    石頭看著自家國主似是有些落寞的背影，眼裏掠過一抹心疼之色。
    國主對皇後娘娘的情愫，儼然已經低到了塵埃裏。
    希望這一次國主能抓住皇後娘娘，別鬆手！
    這一頭，沈陌白帶著貼身護衛石頭坐馬車回宮，獨自麵對接下來的朝堂狂風驟雨。
    另一頭，驛館，春菊堂。
    這處院子，是沈陌白專門為柳茹眉和季文博的到來，命人布置準備的。
    裏麵的一應物件和花草，都是按照翠月軒的格局，一比一複製的。
    季雲素在下人的引領下，一進到院子裏，就被眼前的一草一木所驚到了。
    看著眼前熟悉的景色，恍惚間，季雲素好像回到了四年前，自己從林陽縣鄉下帶著阿娘和弟弟入住太傅府的那段時光。
    “阿姐！”
    恰時，屋子裏傳來一道熟悉的呼喊聲。
    季雲素眸光微微閃爍了兩下，不由將自己的思緒收了回來。
    這時候，季文博小跑著來到季雲素麵前：“阿姐，阿娘讓我帶你去小廚房。”
    “阿娘在廚房裏麵蒸了你最愛吃的棗泥山藥糕、芙蓉糕，還有菊花酥，要是涼了，就不好吃了。”
    說話間，季文博就很自然地伸手拉著自家阿姐的胳膊，往小院裏的小廚房走了過去。
    季雲素亦步亦趨地跟在自家弟弟身後。
    一進廚房，就看到鍋灶上的蒸屜，正在冒著熱騰騰的白氣。
    見狀，季雲素心中漫過一抹暖意。
    “阿姐，阿娘說，這糕點得趁熱吃，涼了味道就不好了。”
    “所以，阿娘昨天晚上做好之後，就一直用小火在灶台上給阿姐你溫著。”
    “就等著阿姐什麽時候過來，好讓阿姐吃上熱乎的。”
    季文博輕車熟路地走到灶台前，動作熟練地將蒸屜一籠屜一籠屜地拿下來。
    然後，從中將三碟子精致的糕點，逐一拿出來，放在小廚房的小桌子上。
    一輪操作下來之後，季文博不由順手摸上了自己的耳垂，一臉尷尬地吐槽了一句：“呀，燙死我了！”
    季雲素直直地站在原地，看著自家弟弟在小廚房裏忙前忙後，清麗的杏眸中，隱隱有一抹晶瑩在閃爍。
    要是沒猜錯的話，阿娘剛才突然暈倒，應該是為了給她做這些糕點操勞的。
    想到這裏，季雲素清麗的杏眸中，不由掠過一抹心疼之色。
    當下，她沉聲開口：“文博，我問你，阿娘的眼睛為什麽會看不見？”
    聽到這話，季文博拿起糕點要給自家阿姐品嚐的手，動作不由微微一滯。
    一路上，阿娘就再三細細叮囑他。
    等來了南詔見到阿姐之後，若阿姐問起阿娘眼睛看不見的事情。
    絕對不能告訴阿姐，阿娘的眼睛是因為太想念阿姐而哭瞎的。
    心念流轉之間，季文博不由幹笑了一聲，對著自家阿姐道了句。
    “阿姐，阿娘讓你趁熱吃糕，你先嚐嚐這些糕點，看是不是還是原來的味道？”
    “阿娘說，四年不見阿姐，也不知道阿姐的口味，有沒有改變？”
    “阿娘是根據四年前阿姐的口味，做的這些……”
    “季文博，你別轉移話題，認真回答我的問題，阿娘的眼睛，到底是怎麽瞎的？”
    季雲素邁著堅定的步子，來到自家弟弟的麵前。
    對阿娘親手為她做的糕點，她自然是歡喜的。
    當下，季雲素直接抓起一塊棗泥山藥糕，咬了一口。
    那熟悉的甜而不膩的味道，瞬間蔓延整片味蕾。
    阿娘還記得她，喜甜不喜膩的口味，棗泥糕的餡料，甜而不膩，很清爽。
    然後，季雲素又捏起潔白如雪的芙蓉糕，放在嘴裏嚐了一口。
    是熟悉的綿軟香甜滋味，入口即化，很好克化。
    阿娘還記得，她吃糯米製品容易積食。
    所以，這芙蓉糕裏粳米和糯米的比例，是阿娘專門為她調製的。
    季雲素再拿起菊花酥，輕輕咬了一口。
    那帶著淡淡菊花香的酥餅，一入口，清新的味道就直衝天靈蓋。
    就是這個味道，一點都沒變。
    吃著吃著，季雲素的眼眶裏麵，眼淚水就不爭氣地打起了轉。
    晶瑩的淚花緩緩地從眼角滑落了下來。
    季文博本來還想找個新話題，跟阿姐在東拉西扯一下，轉移自家阿姐的注意力。
    可是看到阿姐都哭了，季文博當下也是慌了神。
    他有些手足無措地開口：“阿姐，你別哭啊，我跟你說實話還不成嘛！”
    聽到這話，季雲素五官精致的絕美臉龐上，神色肅然了幾分。
    她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家弟弟，靜靜地等待下文。
    季文博被自家阿姐這種嚴肅的目光，盯得渾身有些發毛。
    不由吞了口口水，幹聲道：“不過阿姐，咱事先說好，如果阿娘問起來，你可不能出賣我哦，不然，阿娘會揍我的！”
    聽著自家弟弟沒出息的話音，季雲素不由破涕為笑。
    她伸手揉了揉弟弟的腦瓜子，沒好氣道：“趕緊把原因告訴我，說不定，阿娘的眼睛還有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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