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驚悟,野心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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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一會後,皇帝才壓下怒火發話:“傳他們進來,朕要親自審問。”
    跪在地上的鄭離驚聽到這話心頭微微一鬆。
    皇帝願意審問,就不會為了皇室麵子壓下。
    候著宮門外的鄭家人還有袁家人被帶入了宮。
    受傷的鄭二爺腰都直不起來,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就算有個做了宮妃的姐姐,隻怕也救不了他們母子倆。
    袁氏雖然喊著貞妃娘娘會為她做主,但真的入宮見駕心裏卻沒了底。
    即使她認為論起來她也算皇帝的嶽母,也沒把握能依仗女兒得到皇帝寬容。
    最終是心虛跪下,不敢抬眼看天子。
    “聽說你是貞妃生母,並非鄭欽榮生母,你冒充了你妹妹占了她位置三十幾年,可有這事?”
    在帝威麵前,再無一府老太君光彩的袁氏,戰戰兢兢的支吾著:“臣婦,臣婦......”
    “你有何資格自稱臣婦?”武安伯忍不住怒哼。
    皇帝覷了他一眼,忍了忍沒當堂治他個僭越之罪。
    被這一怒斥,袁氏隻能自稱罪婦。
    “罪婦,罪婦有罪!”在皇帝麵前袁氏終是不敢糊弄,也不敢發瘋。
    隻能跪在地上哭訴自己從小待遇不公,才會怨極生恨,做出殺妹取代之事。
    但她這等訴苦是置袁家於不堪。
    袁老爺和袁老夫人哪能由得她這般詆毀已經過世的父母。
    當即跪在地上跟天子申辯,袁家絕無厚此薄彼之事,每年接人回京過年極盡照料就是證明。
    袁老爺甚至舉例了大妹與小妹鬧矛盾,即使是大妹的錯,念著大妹在老家終是苦了些,他們都盡可能的包容她,不忍訓斥她,甚至讓小妹也包容姐姐。
    家裏人都做到如此了,隻有不念恩的白眼狼才會覺得他們偏心。
    但這等臣子家事皇帝不想聽,核實了事情真偽,讓人把貞妃娘娘叫來。
    若是貞妃知情隱瞞,欺君二十幾年必將嚴懲。
    眼前這等心胸狹窄的毒婦,說再多都是狡辯。
    看看人家鄭家嫡次女,十六年避親不得見,對家人都沒這麽大怨恨。
    人之品性,差別之大,做為一國之君,什麽沒見過。
    還在等著姨母入宮來見她的貞妃娘娘,等了許久不見人來,正生氣得很。
    暗惱武安伯府的人是越來越蹬鼻子上臉,敢拖延至此。
    聽到傳召,她很是意外。
    難道陛下也為那兩個萬年烏木匣要訓她不成。
    惴惴不安的去到禦書房,看到許多人跪在這她才大吃一驚。
    待看到皇帝板著臉看她,她嚇得噗通跪在了地上:“陛下,這,這是出了何事?”
    姨母一家和舅舅舅母都跪在這裏,定是有事牽連到她。
    她第一個念頭就是等會要如何明哲保身。
    皇帝沉著臉問她:“你可知你姨母就是你生母?”
    “啊?什麽?”貞妃娘娘頓時睜大了眼。
    一雙長了魚尾紋的杏眼,震驚中帶著難以置信。
    皇帝眯了眼神,當真不知?
    臉色大變的貞妃娘娘嚇得聲音都尖銳了,“陛下,這怎麽可能,我生母在我一歲多時就死了,姨母怎會是我生母?”
    指望女兒救自己的袁氏,看到她大驚失色的樣子,不由心虛。
    皇帝沉著臉看著這對母女,“你當真不知?”
    貞妃娘娘連連搖頭:“臣妾不知,臣妾喊了三十多年的姨母怎會是我母親?陛下,這是怎麽回事?”
    “怎麽回事?哼!”皇帝冷哼一聲。
    他看著跪在地上垂著腦袋不做聲的袁氏:“你自己說還是別人替你說?”
    幻想有女兒為她做主的袁氏,這會兒卻什麽也說不出來。
    她曾設想過跟女兒坦白身份的場景,但那樣的場景不會實現了。
    一切都完了。
    事情遠超她能應付之範圍,她無措得不敢麵對自己的親生女兒。
    她知道,在這樣處境下暴露關係,給女兒帶去的是災難。
    她會恨她。
    “鄭離驚,你來說。”皇帝下令。
    “是,陛下。”鄭離驚隨即把事情言簡意賅的說了一遍。
    本就被皇帝所言嚇得心慌無比的貞妃娘娘,聽了之後更是嚇得目瞪口呆。
    難以置信又恍然大悟。
    怪不得會對她這麽好,沒進宮前當她女兒來寵,進宮後更是要銀子給銀子,要人脈買人脈。
    原來一切都源於她們是母女關係,而並非姨甥關係。
    可她寧願是姨甥,她寧願自己一直就是無父無母。
    “陛下,臣妾無法接受這樣的事。”
    貞妃嚇得哭跪泣訴:“臣妾從小就無父無母,從未有人跟臣妾說過母親未死, 這太荒唐了,臣妾接受不了!”
    但皇帝並無憐惜之意,“一個姨母任你予取予奪,你就沒一點懷疑?還是你們之間另有利益勾結?”
    這話意可就深了。
    腦子不夠好,但終歸還有點覺悟的武安伯,當即赤目瞪大,衝著袁氏怒問:“你是不是打著我武安伯府名號來結黨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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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毒婦心機深沉歹毒異常,能鳩占鵲巢為她兒子謀伯府爵位,也有可能為她女兒謀大業。
    這麽一想,過往那些拉攏其他勳貴家眷的行為,幾乎痕跡鮮明。
    “你個毒婦,你毀了我鄭家忠君清譽,毀了我鄭家百年堅守!”武安伯一氣之下,跳起來要掐死袁氏。
    鄭家世代都是保皇派,從不參與黨爭。
    居然被這毒婦給毀了鄭家根基。
    皇帝登時怒斥:“住手,跪下!”
    堪堪要掐到袁氏的武安伯迫於帝威,鼓著胸膛咬牙切齒。
    郭氏連忙伸手去拉丈夫:“快跪下!”
    武安伯這才喘著大氣重新跪下,但眼裏的怒火愈發火熾。
    貞妃本就被皇帝的話嚇得心頭駭然,武安伯這麽一嚷,幾乎是直接證實她跟姨母有勾結謀事。
    她慌忙跟皇帝解釋自己並沒有不軌之心:“陛下,臣妾在後宮一向安分守己,與親戚間也是正常人情往來,並無不當勾結,望陛下明鑒!”
    但能問出此話的皇帝,豈會輕易去疑。
    連蠢如豬的武安伯都能想到的事,他做為皇帝想得更多更遠。
    十月天,孟冬寒。
    貞妃的額頭卻冒了汗,懸在嗓子眼的心幾乎要跳將出來。
    袁氏沒想到皇帝會起這樣的疑,也嚇得渾身都發起了抖。
    鄭離驚卻頓時驚悟。
    她終於知道家中門頭上繞了不祥之氣是怎麽回事。
    這老毒婦不但為其兒子謀家業,她還想為她的外孫謀帝業。
    真是小看了這毒婦,居然如此大野心。
    帝健在,臣生異,這可是抄家滅族之大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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