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兩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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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群牧嵐武人再次踏足草原韃子後方,江左在前麵探路,其餘人在後方緩緩向前,年關過後,又有不少江湖豪傑向著前線支援而來。
    朔雲城後方的牧嵐國其餘城池如今亂成了一鍋粥,慕容風登基以後做了不少大事,朝堂中他根基淺薄,滿朝文武大半都是兩位哥哥的人,就連先帝特許上殿不跪的幾位叔伯,也在暗中支持著他的四哥。
    所以他著手準備了一次春闈,想要在朝堂之上扶持起一支屬於自己的隊伍。
    今年的春闈提前,此消息一出牧嵐國那些士子過完年都聞訊向京城方向而去,另外慕容風還對三位起兵叛亂的兄長下了一道聖旨,隻要他們罷兵各自獨身來到京城,這造反的過程可以當作沒發生,三人依舊是他的好兄長,是牧嵐國新朝的王爺。
    不出所料,三道聖旨皆是被當場撕的粉碎,好在傳旨之人是有著八境武道修為的大太監高承露,若是換做別人,都得被三位皇子給生撕了不可。
    不過短短幾日時間,這曾是皇宮中兒時相伴的四人便徹底撕破臉皮,帶著手下人馬相互攻伐,不止是三王欲殺一帝,那三位的關係也好不到哪裏去,一邊與忠於慕容風的封疆大吏作戰,一邊相互征伐,讓牧嵐國境內百姓叫苦不迭,明明是種莊稼的好時節,空氣中卻是充滿了硝煙味。
    江湖武人不想忍受自己人的內戰,便各自起身向著朔雲城方向而來,雖說條件差了一點,好在不用做那等自相殘殺的蠢事,也有被馬蹄踏破田壟的莊稼漢子,為了能在這局麵中活下去,帶著一家老小想要到朔雲城這邊謀份營生。
    總之大批牧嵐人向著朔雲城而來,王離製定了一連串政策,將新開辟出的軍田分出一些給向朔雲城而來的百姓,隻需等到秋收之時分出一部分給邊軍即可,至於那些武人,都是直接譴至雲山堡外丁山駐紮的這片營寨。
    已深入草原韃子後方七十餘裏,卻是連個人影都未能見著,江左在馬背上沉思,開始懷疑起了這其中是否有什麽陰謀,按理說如此深入,就是遇不上草原士卒以及斥候,也該有小部落的蹤跡才對,可一路上除了一些有人生活過的痕跡什麽也沒能見著,仿佛草原上的人蒸發了一半。
    摒棄腦中那些不好的念頭,調轉馬頭向著大部隊方向而去,先與自己人匯合再做決斷。
    “前方情況如何?可有遇到草原韃子?”馬安邦雙手負後,遠遠便瞧見了夜燎的雪白身影。
    “什麽都沒有,但地上生活過的痕跡還在,人好像就是突然消失了一般。”夜燎速度減緩開始踱步,江左朝著馬安邦輕輕搖頭說道。
    馬安邦對此也無可奈何,他不是斥候,追尋蹤跡的本事還不如江左,就是身後跟著這麽一大幫人呢,在草原上這麽閑逛也不是個事,而且原本的打算是不帶物資,路上遇上草原韃子直接搶就行,達到以戰養戰的效果,可如今連個人影都沒有,各自帶的口糧與水源眼看都要消耗殆盡了。
    隻能先找處有水源的地方先進行補給,靠著丁山給的地形圖,朝一處溪流而去。
    老李的煙草像是用不完一樣,總能瞧見他縮在馬背上抽煙,煙草卻從未見底,嘴裏正冒著煙霧,突然他的鼻子聳動,在旱煙的苦澀味道中嗅到了一種奇怪味道,這味道十分淺淡,像是某種花的香氣。
    其實江左老早就聞到了這股味道,隻不過他覺得這並無不同,草原上植物種類繁多,有在冰雪將化的初春時節綻放的花朵也並不稀奇。
    逐漸靠近溪流,江左越是覺得脊背發寒,總有一種被人盯著的感覺,可縱馬出去幾裏之外探查,卻又是什麽發現也沒有,隻好硬著頭皮繼續前行。
    到達目的地之時,眾人各自取出水囊在溪流旁取水,也無其他急事,馬安邦吩咐眾人可以休歇一會,以消除趕路帶來的疲憊。
    三三兩兩圍坐在一起,眾人倒不像是來攪亂敵人後方的,像是來此踏青郊遊。
    一青年武人剛給自己的水囊灌滿水轉身想要和同伴匯合,可剛轉過身他就愣在了原地,一手抬起指著遠方小山包,手指微微顫抖,張著嘴巴一時無法發出聲來,緊接著一支箭矢從他手指方向射來,這箭勢大力沉,一箭便射穿了他的脖頸。
    帶血的箭矢透過脖頸墜落進小溪之中,那青年的身體也向後倒去,水囊落在地上,死前下意識的還想要以雙手捂住自己滲血的脖頸。
    身體倒地的聲音讓離他近一些的人皆是一愣,在尖叫聲中眾人回過神來,回頭看去,隻見青年最後指著的那片方向上有一條黑線出現,凝神望去原來是一長列騎馬之人,有人跨坐於馬背之上舉著長弓,弓弦之上空無一物,陷入射殺青年的箭矢就是這人射出的。
    江左盤坐在地上生魂出竅,麵向小溪受天地罡風的吹拂,他總是如此,隻要一有空閑,便會以此法錘煉魂魄。
    有人在慌亂中觸碰到他的軀殼,致使他的身體歪斜幾分,端坐於軀殼頭頂的生魂這才有所感應,睜開雙眼查看周圍境況,看到這些自己人麵上皆是慌亂之色,各自抽出兵器嚴陣以待,馬安邦亦是麵色凝重瞧著那處方向,這才意識到大事不妙。
    生魂快速從頭頂處落下回歸軀殼,轉身看去見到那些騎馬緩緩前行的草原人,他也難免皺起了眉頭,這人數太多了一些,明顯要超過他們數倍,而且戰線拉的極長,一條黑線長的望不到邊,自己這邊顯然是被包圍了。
    那射死青年的箭矢既然是從那些草原人手中射出,說明射箭之人絕對不是尋常草原士卒,起碼也是個有修為在身,不然絕無可能將箭射的如此之遠。
    扭頭張望一番,發現他們已經退無可退,唯一沒有被包圍到的地方就是身後這條溪流,正是春雪消融之際,溪流中的水流極其迅猛,他們之中大多正正站在武道三境之上的武夫畢竟隻是少數,這溪流也不窄,想要跨過去怕是有些難度,若是強行渡河,怕不是要被水流衝走。
    草原人正在快速靠近,他們這些人算是陷入了兩難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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