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左與夜燎這一人一騎被驚弦追著，他發現憑著自己胯下這匹馬是無論如何也追不上的，索性將馬棄了，運轉靈力以身法開始追逐，在靈力的加持下，竟是與夜燎保持著同一速度。
    夜燎已然開始慌不擇路，身後追逐那人的身上散發著極其危險的氣息，直覺告訴它絕不能停下。
    江左第一次在夜燎身上感受到了顛簸，這感覺讓他暈頭轉向，已然分不清這是在向哪裏前行，隻感覺周圍景色好像都一樣，隻是在向前而已。
    身後箭矢再次射來，驚弦在身後大喊道：“別跑了，停下，隻要你將這匹白馬給我，我就放你一條生路！”
    江左伏下身子躲過是一箭，回頭朝驚弦回道：“我要是信你才有鬼了，等你先追上我再說吧！”
    江左和夜燎在前麵跑，驚弦在後麵追，這兩人一馬就這樣硬生生從白天追逐到了黑夜，夜燎的口中早已開始吐起了白沫，驚弦體內靈力也在快速消耗撐不了太久。
    好幾次試圖甩開驚弦，可惜江左早已被其以氣機鎖定，想要將之甩開簡直是天方夜譚。
    身後漸漸沒了響聲，江左回頭一看，驚弦的身影不知何時消失不見，心中雖有疑惑卻依舊不敢停步，直到有行出好幾裏地後一人一馬才停下腳步，夜燎的四條腿在微微顫抖著，它從沒有如此累過。
    江左從馬背上跳下，這一路的顛簸讓他的胯疼的厲害，就像是被人打了一樣，用手揉了揉稍微放鬆一二後，他掏出水囊給自己狠狠灌了一口。
    夜燎的口中依舊吐著白沫，它也是渴的不行了，可周圍又無水源。
    在江左仰頭給自己灌水之際，耳邊忽然響起熟悉聲音，這聲音亦如當初與皮畫匠一戰昏死過去時將自己從那片黑暗之中拉出的聲音，隻聽這聲音說道：“你別光顧著自己喝啊！給我也來兩口，跑這一路差點沒給我跑死！”
    在他愣神之際，握著水囊的手不知不覺間緩緩落下，夜燎上前用嘴將水囊搶過，仰起頭顱將水囊中的水飲下，畢竟不是人，那些水難免順著脖頸流下，浪費了不少。
    回過神來的江左一巴掌拍在夜燎身上，怒道：“老子就知道你有傳音的本事！平時我和你說話你怎麽不理我？害我被人嘲笑是神經病！”
    夜燎懶得搭理他，自顧自喝著那為數不多的水，水囊中的水被盡數喝光後，它將頭顱一甩，那隻空了的水囊就被甩飛出去，江左還在一邊絮絮叨叨，它懶得理他，雖是一匹馬卻翻了個白眼，那神情竟是與人無異。
    “你是妖嗎？說話，別裝啞巴！不然我一刀劈了你！”江左按著夜燎的頭顱，湊到其耳邊說道。
    夜燎不耐煩的甩了甩腦袋，試圖將放在自己頭上的手給甩開，無奈之下隻好傳音給江左道：“你才是妖！誰告訴你我是妖的？”
    江左追問道：“那你不是妖怎麽會說話的？”
    夜燎突然就神色自傲了起來，昂著腦袋俯視江左，再次傳音過來回答道：“我是異獸！白駒知道嗎？白駒過隙的那個白駒，我就是白駒……的後裔！”後裔兩字被它特意停頓了一下才說出來。
    江左滿臉狐疑的說道：“屁！你剛開始明明是黑色的，跟白駒有啥關係？難不成現在你掉色了就是白駒後裔了？”
    夜燎氣的想給他來上一腳，已經開始後悔和他以傳音對話了，最終還是耐著脾性解釋道：“我的血脈不純，上古的純血白駒早已在萬年歲月間消亡，剩下的都是像我這樣體內有一絲白駒血脈的，別說黑色了，就是雜色都是有可能的。
    “那趟天馬湖之行讓我體內的那一絲血脈便覺醒，於是出現了返祖的現像，開始逐漸向著上古白駒靠攏，皮毛由黑轉白就是征兆之一，隨之覺醒的還有血脈中的傳承記憶，這讓我瞬間會了許多神通，現在和你傳音交流就是其中之一！”
    江左摩挲著下巴，喃喃道：“天馬湖還有這功能？等回去了我得讓軍中所有馬匹都去湖裏麵走一遭，說不定能多能出來幾匹像你這樣的馬來！”
    夜燎的頭顱微微搖動，再次對他傳音：“你想多了，真以為天馬血脈是爛大街的白菜？而且就算是有天馬血脈，也不見得就有機會覺醒，那座天馬湖在草原人的傳說中是眾神的放馬地，這話對也不對，其實整座天馬湖還是上古白駒的棲息地，遠古之時我們白駒一族歸屬於某一神靈，那裏還是一處埋骨地，最後一匹純血白駒就埋在天馬湖底，我當時就是受到了一縷殘魂的感召潛入湖底，它以魂魄之力助我覺醒了血脈。”
    聽著夜燎的解釋，江左最終過濾出了一個信息，天馬湖底有一座白駒的墳墓，既然是上古之時就遺留下來的，其中說不定埋著什麽寶貝，等回去有機會就下去看看，說不定能挖出什麽寶貝。
    正說話間，一支箭矢向著江左襲來，死亡的氣息在他周身環繞，微微偏過身子，可依舊沒能躲過這一箭，箭矢透過肩頭，卡在臂膀骨縫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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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驚弦笑嘻嘻從陰暗處走出，天色太過昏暗，也不知他是用了什麽秘法，江左與夜燎竟是全然沒有察覺到他的出現。
    “怎麽，真以為能從我手中逃脫？開玩笑，四境武夫騎著一匹馬罷了，要是讓你們倆跑了，我驚弦在草原上還混不混了？”
    被射穿的肩頭在流著鮮血，那條胳膊整個有些麻木，絲毫使不上力氣，一雙眼眸死死盯著驚弦，要是眼神能殺人，驚弦早被他殺了千百遍了。
    驚弦瞧著夜燎越看越滿意，笑著說道：“哎呀！這馬是真不錯啊，看著不像是凡馬，不會是隻馬妖吧？跟著個四境武夫能有什麽出息，跟我吧！我給你提供修煉資源！”
    對於驚弦拍著胸脯的許諾，江左與夜燎一人一馬隻是對視一眼，都覺得對方好像是個傻子。
    夜燎悄悄對江左傳音：“準備上來，我要讓他看看什麽是失傳已久的神通，讓他知道知道，什麽叫真正的白駒過隙！”
    江左還能動的那隻手抓住馬鞍，驚弦的弓箭快速對準了他：“別動，再敢亂動我一箭釘死你！”
    夜燎突然仰天發出一聲嘶鳴，驚弦的注意力被吸引，江左趁機翻身上馬。
    夜燎的蹄下忽然就綻出金色光紋，它的身形帶著江左分裂為三道虛實交替的殘影，一步踏出，竟有從時間長河中濺出的碎片伴在腳下。
    驚弦覺得有些不妙，手中箭矢快速射出。
    箭矢飛速射向江左與夜燎，不過就在此時，夜燎再次踏出兩步，箭矢仿佛被定格在身後空間之中，等箭矢繼續向前之時，那一人一馬早已在一片金光之中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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