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托爾想要喝酒的請求，科爾森隻是思考一下就答應了。
    眼前的男人，剛剛經曆了神力被剝奪、流放地球、希望破滅、父王去世……
    科爾森隱約記得，北歐神話中的諸神似乎都酷愛飲酒。
    傳說中，海洋之所以會有潮汐起落，就是因為托爾豪飲所致。
    或許，這會是一個拉近彼此關係，打開更多話題的好機會？
    科爾森一邊示意特工解開托爾身上的束縛，一邊卻有些犯了難。
    這個臨時基地建在荒無人煙的新墨西哥州沙漠，距離最近的安迪卡普恩特小鎮足有五十多英裏。
    就算立刻派直升機去買酒，來回也要一個小時。
    基地裏什麽都可能找到，rpg都能翻出來兩發，唯獨沒有酒。
    畢竟所有人都在執行任務，誰敢讓手下的特工喝酒？
    萬一喝多了耽誤了事，誰來負責？
    不過……酒水雖然沒有，消毒用的高濃度酒精倒是儲備充足。
    他不由得暗自思忖，不知道這位來自阿斯加德的雷神，喝不喝得慣96度的生命之水。
    陳羽看出了科爾森的窘迫，他嘴角微微上揚，瀟灑的打了個響指。
    “啪！”
    清脆的響聲中，兩隻巨大的木製酒桶憑空出現，沉重地落在審訊室的地麵上，發出“咚”的悶響。
    緊接著，又是一桶紅酒和一桶黃油啤酒出現在旁邊。
    陳羽拍了拍手，輕鬆地說道：“別的不敢說，酒水管夠。”
    陳羽輕鬆地說道。
    自從把諾伯扔進塵歌壺的下界後，庫存裏的酒水就沒人消耗了，還剩下不少。
    剩下的這些白蘭地，正好可以拿來招待托爾。
    房間裏，除了早已見怪不怪的托尼，所有特工都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憑空變出四桶一米多高的酒桶？這是什麽能力？
    “這……”
    科爾森和特工們麵麵相覷，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還沒等他們從驚訝中回過神來，陳羽又是一個響指。
    “啪！”
    周圍冰冷的金屬牆壁和單向玻璃瞬間扭曲、變化。
    審訊桌變成了一張厚重的橡木吧台，冰冷的椅子變成了舒適的皮質高腳凳。
    燈光變得昏黃而溫暖，空氣中仿佛都彌漫開一股淡淡的酒香。
    原本壓抑的審訊室，眨眼間竟變成了一間格調十足的複古酒吧。
    “幻術？”
    托爾喃喃自語，眼中充滿了驚奇。
    他看著特工解開自己身上最後一道束縛帶，迫不及待地走到一桶白蘭地前，粗暴地拔掉了木塞。
    濃鬱的酒香瞬間彌漫了整個房間。
    他抱起酒桶，仰頭便灌，琥珀色的酒液順著他的嘴角流下，浸濕了衣襟。
    “咕咚……咕咚……”
    烈酒入喉，辛辣的灼熱感瞬間席卷全身。
    “哈……！”托爾痛快地呼出一口氣，抹了抹嘴角的酒漬。
    “不是幻術，是真酒！”
    他大聲說道，又狠狠地灌了一大口。
    “洛基以前也用幻術變出酒水來耍我，但幻術變出來的酒，沒有味道……”
    托爾放下酒桶，用一種全新的、帶著讚賞的目光看著陳羽。
    “很難想象，你這個年紀，魔法居然這麽厲害。即便是在阿斯加德，也很少有人能把魔法運用得這麽好……”
    他似乎想起了什麽，帶著一絲上位者的口吻說道：
    “如果我現在還統領著阿斯加德的軍隊，就憑你這一手，足以提拔你成為軍隊的隨行法師。”
    隨行法師？說白了不就是負責後勤夥食的火頭軍嗎？
    陳羽不動聲色地白了他一眼，拿起吧台上的啤酒杯，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黃油啤酒。
    比起火辣的白蘭地，他還是更喜歡這種帶著甜味的飲品。
    “我這些都隻是些小把戲而已，肯定和阿斯加德的魔法沒法比。”
    陳羽晃了晃杯中的啤酒，泡沫細膩。
    “其實，我對你們阿斯加德的魔法還挺感興趣的。隻可惜沒機會去阿斯加德見識一下。”
    根據卡瑪泰姬中的書籍記載，阿斯加德的附魔可以賦予物體強大的魔法力量，使其獲得超越自身屬性的能力。
    “有彩虹橋在，我們隨時都可以去阿斯加德……唉……”
    托爾剛想豪邁地說可以帶陳羽去阿斯加德，話到嘴邊，卻又想起了自己已被永遠放逐的命運。
    他臉上的神采瞬間黯淡下去，最終隻化為一聲沉重的歎息。
    陳羽沒有接話，而是轉身看向一直靠在門邊的托尼。
    “托尼，要不要一起來點？”
    “不了。”托尼·斯塔克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他聳了聳肩，用他一貫的腔調說道：“我寧願陪小姑娘逛街，也不想陪一個失意的男人喝酒。”
    “既然現在沒什麽事了，那我先回紐約了。你給我那一屋子的驚喜，我還沒好好研究呢。”
    托尼口中的“一屋子驚喜”，自然指的是那些被火種源轉化後的儀器。
    他本來隻是對神話裏的錘子感興趣，現在錘子和錘子的主人都見過了，他可不想繼續待在這荒郊野外。
    那些活性納米修複機器人集群，如果能研究透徹，應用到新的戰甲上，那將是革命性的突破。
    “幫我開個門。”
    托尼對陳羽說道，語氣理所當然。
    比起操控鋼鐵戰衣直接從墨西哥飛回斯塔克大廈，哪有穿過傳送門來得快。
    陳羽隨手在身後畫了一個圈，金色的火花四濺，一個旋轉著的圓形光圈瞬間成型。
    光圈的另一邊，正是斯塔克大廈頂層的豪華客廳。
    托尼毫不猶豫地邁了進去，傳送門隨之關閉。
    看到這一幕，所有特工都已經震驚到麻木了。
    娜塔莎看了一眼已經和酒桶較上勁的托爾，又看了看悠閑喝著啤酒的陳羽。
    她對科爾森使了個眼色，兩人悄悄退出了這間臨時酒吧。
    走廊的燈光重新變得明亮刺眼，兩人一邊走向監控室，一邊低聲交談。
    娜塔莎率先開口，神情嚴肅：“剛剛托爾說的話，你怎麽看？”
    科爾森身為神盾局的頂級特工，分析能力自然不容小覷。
    他推了推眼鏡，沉吟道：“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托爾對他的弟弟洛基太過信任，以至於根本沒有懷疑過洛基話裏的真實性。”
    他看向娜塔莎，目光凝重。
    “洛基動手時對我們的敵意與高傲是真實不虛的。如果拋開感情因素，單純分析整個事件……”
    科爾森的語氣變得冰冷而客觀。
    “這一切，更像是一個精心設計的陷阱。”
    世界上哪有這麽巧合的事情。
    托爾前腳剛被流放到地球，他那位堅挺了數千年的父王奧丁，後腳就頂不住壓力去世了。
    然後，作為第二順位繼承人的洛基，就這麽順理成章地成為了阿斯加德的新王。
    娜塔莎點了點頭，深表同意：“以洛基剛才表現出的態度，如果真的讓他成為了阿斯加德的王，恐怕整個地球都要有大麻煩了。”
    僅僅是那片刻的接觸，她和科爾森都能清晰地感受到洛基對人類的蔑視。
    那種眼神，不像是看待平等的智慧生命，更像是在俯視一群卑微的螻蟻。
    很難想象，這樣一個人登上神王之位後，會如何對待米德加爾。
    兩人懷著沉重的心情，走到了監控室門口。
    推開門的一瞬間，他們兩個人都愣住了。
    隻見另一個陳羽正坐在監控台前，和愛麗絲有說有笑，看起來已經在這裏待了不短的時間。
    “你……”
    娜塔莎指了指陳羽，又指了指監控畫麵裏正在和托爾拚酒的陳羽，一時語塞。
    “你不是在跟托爾喝酒嗎？怎麽會在這裏？”
    陳羽轉過椅子，聳了聳肩，一臉輕鬆。
    “哦，剛剛托尼說愛麗絲嚇了一跳，我自然要過來看看，雖然我是分身，但思維和本體是一樣的。”
    分身術？
    娜塔莎感覺自己的認知再一次被刷新了。
    她走到陳羽麵前，上下打量著他，仿佛想把他看穿。
    “治療、空間傳送、無中生有、隱身，現在又是分身……你到底會多少種能力？”
    “魔法又不是單一的異能，”陳羽攤了攤手，說得理所當然，“隨著學習的深入，能力自然會越來越多。”
    一旁的科爾森終於忍不住插話，他的表情嚴肅，關注點顯然不在這裏。
    “你之前說過，幾千年前，阿斯加德和約頓海姆在地球上爆發過戰爭。”
    他的目光緊緊盯著陳羽，問道：“如果這場戰爭再次於地球爆發，又或者，如果洛基登基為王，率領他的大軍降臨此地……我們……有能力保護自己嗎？”
    “當然，有。”
    陳羽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語氣無比肯定。
    “如今的地球，早已不是幾千年前那個隻能任由神明踐踏的蠻荒之地了，你們所不知道的秘密，遠比你們想象的要多。”
    他頓了頓，補充道：“無論是阿斯加德和約頓海姆開戰，還是洛基帶領阿斯加德的大軍打過來，地球都有反抗的力量。”
    “不過，”
    陳羽話鋒一轉，眼神瞬間變得深邃悠遠，仿佛穿透了眼前的監控室，看到了遙遠的未來。
    “神明交戰，凡人遭殃。無論哪一種情況發生，都隻會將無數無辜之人卷入戰火。城市化為廢墟，家庭支離破碎。就算最終打贏了又如何？”
    他輕輕搖了搖頭，目光中流露出一絲悲憫。
    “勝利的代價，是數以億萬計生命的白白犧牲。而且，打跑一個，隻會引來更多、更強的敵人。那將是一條永無止境的血腥之路。”
    “所以……最好禦敵的方式，自然是決勝在地球之外，讓洛基的計劃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