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爾森的眉頭緊緊鎖起，他上前一步，語氣凝重：“決勝在地球之外？你的意思是……”
    陳羽的分身言簡意賅，他伸出手指，在半空中輕輕一點。
    淡金色的魔法光輝隨之亮起，勾勒出一幅簡易的星圖。
    一個光點被他點亮，標記為“地球”，而在它遙遠的上方，另一個更加璀璨的光點被標記為“阿斯加德”。
    “你們總想著在地球上建立防線，研究各種武器，應對可能到來的入侵。”
    “但這本身就是最被動的做法。”
    他指尖的光芒在兩個光點之間劃過一條直線。
    “當敵人已經兵臨城下，無論勝負，戰場都在你們的家園。你們贏了，得到的是一片廢墟。你們輸了，失去的是所有的一切。”
    陳羽的話語，像是一柄重錘，狠狠地敲在科爾森和娜塔莎的心上。
    他們都是身經百戰的特工，自然明白這個道理。
    隻是，明白歸明白，麵對神明這種級別的敵人，他們又能做什麽？
    “所以，你的意思是……”娜塔莎的眼神閃爍著，她似乎領會到了什麽。
    “把戰場，推到敵人的家門口去。”
    陳羽微微一笑，指尖輕輕一彈，代表著“阿斯加德”的光點劇烈閃爍起來。
    “流放的王子也是王子，有人的地方自然有派別，如果讓托爾重獲神力，重回阿斯加德，一定會有人站出來支持歸來的雷神托爾，在洛基還沒能坐穩王位，還沒能調動起阿斯加德的全部力量之前，就從內部瓦解他的計劃。讓他根本沒有機會，也沒有能力，將戰火燒到米德加爾來。”
    “況且，我也不覺得神王奧丁會被來自約頓海姆的壓力而去世，這種說法實在是太扯淡了，估計也隻有托爾會信了。”
    奧丁的這種死法堪比古一墜樓。
    科爾森和娜塔莎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震撼。
    這個計劃太大膽了。
    就是手段有點熟悉。
    科爾森下意識地搖了搖頭，“但是……那柄錘子不是讓你給弄壞了嗎？”
    “托爾是雷神，又不是錘子之神。區區一柄錘子而已，不是封印托爾神力的重點，我會想辦法解除托爾身上的封印。”
    陳羽收起了魔法光輝，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自信。
    他轉頭看向監控屏幕，畫麵裏，他的本體正舉起一個巨大的酒杯，和托爾碰在一起。
    “而且，想要去別人的家裏做客，總得先拿到鑰匙，並且獲得主人的部分信任，不是嗎？”
    而在另一個監控畫麵中，一輛車停在神盾局的臨時基地前，從車上下來一個身材高挑的金發女性和一個老人。
    ……
    審訊室內。
    “幹杯！為了米德加爾的美酒！”
    托爾的臉頰已經泛起紅色，聲音洪亮如鍾，他將一大杯啤酒一飲而盡，暢快地打了個酒嗝。
    似乎有了美酒，身前的那些經曆的糟糕事都可以拋之腦後。
    濃鬱的麥芽香氣混合著酒精，在小小的房間裏彌漫開來。
    陳羽笑著舉杯示意，同樣一飲而盡。
    酒液入喉，一股火辣的感覺順著食道滑入胃中。
    但他隻是心念微動，馬符咒的力量便在體內悄然運轉，瞬間將那足以讓普通人醉倒的酒精分解得一幹二淨。
    從白酒喝喝到啤酒，從啤酒喝到紅酒，再從紅酒喝到白酒。
    表麵上，他已經陪著這位雷神喝下了足以裝滿幾個浴缸的各類酒水，但實際上，他的頭腦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
    反觀托爾，雖然阿斯加德人的體質遠超人類，但此刻也已經有了七八分的醉意。
    “說真的，陳，”托爾放下酒杯，用力拍了拍陳羽的肩膀，力道大得讓椅子都發出了呻吟，“你是我在米德加爾見過的最棒的法師！也是最能喝的！你的酒量在阿斯加德足以被稱為勇士！”
    “跟你比還差得遠。”
    陳羽謙虛地笑了笑，順勢給他滿上酒。
    “哈哈哈！那是當然！”
    托爾毫不客氣地接受了這份讚美，他端起酒杯，眼神變得有些迷離，似乎陷入了久遠的回憶。
    “我們阿斯加德的宴會，那才叫真正的豪飲！酒水像瀑布一樣流淌，幾天幾夜都不會停歇……”
    “聽起來很棒。”陳羽適時地引導著話題，“阿斯加德一定是個很神奇的地方。”
    “神奇？不，那不是神奇，那是偉大！”
    托爾的醉意讓他談性大發，他伸出巨大的手掌，在空中比劃著。
    “你們米德加爾人以為宇宙是無限的星辰，錯了！大錯特錯！”
    他的聲音裏帶著一絲屬於神明的傲慢與自得。
    “整個宇宙，都在九大王國的範圍內，它們都生長在一棵偉大的巨樹上，我們稱之為‘世界樹’，尤克特拉希爾！”
    “地球，也就是米德加爾，就位於世界樹的中心。”
    托爾喝了一大口酒，繼續說道：“幾千年來，一直都是我們阿斯加德在庇護著你們，維持著九界的和平。”
    “除了我們阿斯加德和你們米德加爾，還有華納神族居住的華納海姆，光精靈的亞爾夫海姆……”
    他掰著手指，一個一個地數著。
    “冰霜巨人的約頓海姆，黑暗精靈的瓦特阿爾海姆，還有霧之國尼福爾海姆，火之國穆斯貝爾海姆，以及亡者的國度海姆冥界！”
    “哦，對了，其實還有第十界。那裏的居民都長著翅膀，曾經向阿斯加德發起過一場戰爭，它們的王因貪婪背叛了阿斯加德，父王利用他的力量將天堂從其他九界以及世界樹之間分離，並用奧丁之力發出詛咒，詛咒將會永遠的束縛他們，把他們深深地拋進虛無之中，至此，九界中便很少說起第十界的事情了。”
    陳羽靜靜地聽著，這些信息他在卡瑪泰姬中的一些神話典籍裏看到過，但從一個真正的阿斯加德人口中說出，感覺截然不同。
    他對這些國度的紛爭並不感興趣，他感興趣的，是阿斯加德人使用的魔法本源。
    “我聽說，你們阿斯加德的力量體係，和我們米德加爾的法師很不一樣。”
    陳羽裝作好奇地問道。
    “法師？”托爾撇了撇嘴，似乎對這個詞有些不屑，“說實在的，我不是很喜歡法師，阿斯加德大多數法師都喜歡在軍隊背後偷偷摸摸用些小把戲，一點都不直接和光明正大，當然他們也不喜歡喝酒，不過你是個例外，你很能喝。”
    阿斯加德社會高度崇尚近身戰鬥、力量、勇氣和戰場上的榮譽。
    在他們看來，魔法常常被視為是“弱小者”的把戲，是不直接、不光明正大的手段，甚至是“作弊”。
    這與他們崇尚正麵硬剛的戰鬥哲學格格不入。
    “我們阿斯加德真正的力量，源於血脈和榮耀！”
    “不過……你說的魔法，我們確實也有。”
    托爾想了想，似乎在組織語言。
    “我母後，就是阿斯加德最偉大的魔法師。我記得她曾經說過，阿斯加德大多數的魔法典籍，都是用盧恩文字記載的。”
    “盧恩文字？”
    陳羽心中一動。
    對於盧恩文字，自己可是再熟悉不過了。
    “沒錯，”托爾點了點頭，“想學會阿斯加德的魔法，需要先掌握盧恩文字。而且，我們施展魔法所有的力量，和你們不太一樣。我聽洛基吹噓過，米德加爾的法師，喜歡向什麽維度魔神借取力量，對吧？我們阿斯加德的法師，大多數都是借助世界樹的力量。”
    “世界樹？”
    這個答案讓陳羽有些意外。
    “是啊，世界樹是九界的根基，它是貫穿宇宙所有生命能量輪轉的體現。”托爾理所當然地說道，“從它那裏借取力量，可比跟那些來路不明的魔神打交道安全多了。”
    陳羽的眼神亮了起來。
    雖然托爾口中的世界樹應該跟自己在塵歌壺中種下的世界樹不是一個東西，但若是能學會向世界樹借取力量的方法，自己學會後用在塵歌壺裏世界樹上，那自己是不是又多了一個魔力儲備源？
    “那……這種借助世界樹力量的方法，具體是怎麽實現的？是通過那些盧恩文字嗎？它們和世界樹之間有什麽聯係？”
    陳羽追問道。
    然而，這個問題顯然超出了雷神的知識範圍。
    托爾撓了撓他那頭金色的長發，臉上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呃……這個……具體怎麽弄我也不太清楚。”
    他尷尬地笑了笑，試圖掩飾自己的無知。
    “你知道的，我畢竟已經一千五百多歲了，但這一千五百多年……我基本都在玩錘子。”
    “你要是問我，用妙爾尼爾把敵人砸成肉餅的一百零八種不同方法，我能給你說上三天三夜，保證不重樣。”
    托爾揮了揮拳頭，又恢複了那副豪邁的樣子。
    “但魔法……那是洛基和我母親研究的東西，太複雜了，需要腦子。一個真正的勇士，隻需要信任他手中的武器就夠了！”
    說著，他又端起酒杯，想要和陳羽碰杯，用豪飲來跳過這個讓他有些窘迫的話題。
    陳羽無奈地笑了笑。
    看來，指望從這個滿腦子都是肌肉和錘子的大塊頭嘴裏，問出阿斯加德魔法的詳細原理，是指望不上了。
    不過，能知道“盧恩文字”和“世界樹”這兩個關鍵信息，已經算是不小的收獲了。
    剩下的，就要等托爾恢複神力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