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吳雨倒也沒那麽在意這些了，他朝韓小瑩拱了拱手，又向其他幾人也拱手示意。
    “韓姐姐，還有諸位，這一路下來，所經曆的種種，在下看在眼裏，深受感動……”
    “這小雨子莫不是改脾性了？”妙手書書朱聰搖著扇子笑道：
    “平日裏對你二大爺我沒大沒小的，今天居然說起這話，還是說你小子被我們感動了，想要拜師？”
    “拜師這茬老話先且不提，等你的妙手空空能贏過我的飛龍探雲手，到時稱你這酸秀才一聲祖師爺都行，隻怕是你再沒這個機會。”
    “嘿，你這沒大沒小的臭小子，要不咱們再比劃比劃？”
    吳雨與對方調笑了幾句，便又接著說起此番之所以站出來的目的。
    “眼下已到大興府地界，中都近在眼前，俗話說得好，天下無不散之宴席，諸位前輩終要南下，明日我們怕是要就此分別了。”
    此話一出，眾人倒也再沒了調笑的心思，一種倏然而來的離別感蔓延開來。
    韓小瑩一時有些不舍，說道：“要不小雨子隨我們一同南下罷，靖兒與楊家後人十八年嘉興醉仙樓比武之約，也好做個見證。”
    吳雨搖了搖頭。
    “一路下來，我已受了諸位太多恩惠，若再這樣下去，我怕自己忍不住真的當場拜師了。”
    此時柯鎮惡忍不住開口道：“臭小子，你當真要尋那個勞什子蜀山派，修什麽仙，拜什麽道？
    “恕我直言，且不說求仙問道這種事情太過縹緲虛幻，就是我江南七怪闖蕩江湖這麽多年，也曾未聽聞過這蜀山派為何物。
    “當年‘中神通’王重陽何等驚才絕豔，學貫古今，才達天文地理，創立全真道教，名動天下，威震江湖，都不曾得真道、問真仙。
    “你小子縱然天賦奇才，怕也難出其右，我們江南七怪，實不忍看到你這一身天賦就此浪費了去，才借著考較靖兒為由傳你本事。
    “你不願拜我等為師，我們早就不強求了，否則也不會有這一路下來的如此種種，隻是於我老瞎子私心而言，實在不想看到你走上歧途啊！”
    柯鎮惡頗有些痛心疾首。
    吳雨笑道：“柯前輩可曾聽聞，跳出此中井，方知天外天？”
    “你們可能認為我那自稱‘酒劍仙’的師父是江湖騙子，可是以我的聰明才智，真的分不清個是非來？”
    六怪都沉默了。
    就是因為吳雨是個能看明白事理的，他們才越發看不懂他的堅持。
    隻有郭靖一臉懵逼(⊙_⊙)?
    所以六位師父不是真的在考較我？
    “禦劍乘風來，除魔天地間，有酒樂逍遙，無酒我亦癲。一飲盡江河，再飲吞日月，千杯醉不倒，唯我酒劍仙。”
    吳雨突然吟誦一詩，轉而問道：“諸位覺得我師父這詩怎麽樣？”
    妙手書生朱聰撇了撇嘴，“氣勢有一點，但也就打油詩水平。”
    吳雨哈哈大笑，“酸秀才的評價倒是中肯。”
    隨即他又正色道：“可‘禦劍乘風來’卻不是妄言，我知道你們不信，眼下說再多也無益，且待將來吧。”
    柯鎮惡有心想反駁，忽又記起那日在客棧觸碰吳雨時發生的怪異一幕。
    當時吳雨說是在頓悟，但在他看來，更像是仙人授藝般。
    莫非這世上真有劍仙？
    柯鎮惡有些不確定了。
    “也罷也罷，人各有誌，強求不來，既是如此，咱們今後便江湖有緣再會吧。”柯鎮惡歎氣道。
    “倒也沒那麽急。”
    吳雨應了一句，又對韓小瑩等人說道：
    “韓姐姐，當時你曾說過越女授八十將士無名劍法的典故，如今臨近離別，我欲效仿當年故事，傳授你們我領悟出來的蜀山禦劍術，也算為這幾日與諸位的一番因緣際會了結因果。”
    韓小瑩想到那日在客棧，吳雨冰山一角顯露出來的高明劍法。
    她同樣是練劍之人，說不見獵心喜那是假，隻是心中稍一猶豫，還是推辭道：
    “還是別了，那等劍法隻初窺一角，便知不是凡俗，傳授與我們怕是多有不妥，那本是你辛辛苦苦所創，無功受祿，我們若是真學了去，豈不心下慚愧？
    “況且我們也沒給你什麽恩惠，隻是在一路考較靖兒武藝罷了。”
    這話倒是把吳雨說笑了。
    韓小瑩說道：“你笑甚？”
    “韓姐姐你說那越女劍術通神，八十將士可有一人真正學得她的本事？”
    “不曾，那八十將士隻是學得了她神劍中的一絲影子，便能在與吳國軍隊的交戰中，所向無敵。”
    韓小瑩有點明白吳雨的意思了。
    吳雨灑然一笑。
    “我如今悟得這蜀山禦劍術，雖說造詣未精，但自認這禦劍術之精妙不比那越女差。
    “越女之劍，八十於幾十萬軍中精心挑選出的可造之材，三天內都學不會一招一式真正之精髓。
    “如今我隻這半日功夫，就能被韓姐姐你等全學了去，豈不是太過小覷我這禦劍術了？”
    韓小瑩等人本沒這心思，聽吳雨這麽一說，心裏多少有點不服氣。
    他們江南七怪縱橫江湖這麽多年，第一次被如此小覷了去。
    幾人承認吳雨是個武學奇才，那什麽禦劍術雖然高明，也不過是他初創而已，沒個幾十年的閱曆沉澱，又能真正精妙到哪裏去？
    居然自比先賢，還說他們看了也學不會，學不全。
    真不知該說是他恃才傲物，小覷天下英雄，還是他坐井觀天，不識天下英雄。
    幾人眼中的不服吳雨是看在眼裏，不過也是心中一笑了之罷了。
    那蜀山弟子個個精挑細選，手把手教的情況下，往往練上個十幾年都一定能練出什麽名堂。
    要是讓你們江南七怪看一眼就全學了，那禦劍術也太廉價了些。
    人家李逍遙能花了一個晚上就學會禦劍術，那是因為人家是天命主角。
    懂不懂什麽是天命主角的含金量？
    他之所以願意傳授禦劍術，一是受了江南七怪的恩惠，手裏又沒什麽拿得出手的東西，願意給他們一些回報。
    二是在為自己今後的蜀山大計開個頭，實驗一下，這個世界的人有沒有學習禦劍術的可能。
    “看好了，我隻教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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