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山林詭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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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從走出村子的時候就注意到,李樹梢和這些村民的腰後都別著一個黑色的天鵝絨皮囊,體積足有一個拳頭大小,脹鼓鼓的,起初我還以為裏邊裝著一些山上時備好的幹糧,可這回待李樹梢他們打開皮囊之後我才明白,原來裏麵裝著的,是滿滿一袋子的雄黃。李樹梢將我們幾人拉到身後,自己帶著村民走到那些攔路蛇麵前,他和村民們將一隻手的拇指和食指伸到皮囊裏,然後捏出一小撮雄黃集體撒向蛇群之中,細小的橙黃色粉塵帶著衝鼻的氣味散到路前,一眾攔路蛇們聞到之後立馬似如臨大敵一般四散而逃。
    路雖然是通了,但前方蛇群數量依舊大得驚人,出於安全考慮,捕蛇經驗最為豐富的李樹梢自告奮勇帶頭走在最前麵,隻見他一手拿著皮囊,一手在身體兩側的路麵上撒著雄黃,步履飛快的走向前方,而我們則跟在村民們後邊,一路疾步隨行。路旁兩側的蛇群們在聞到漫天飄蕩的雄黃味兒之後,也都開始加快速度爬行,不敢再理會我們這些人類。
    在沿著小路連續走了二十分鍾之後,我好像隱約聽見有人在唱歌,由於之前有了前車之鑒,我立馬抬起雙手捂著耳朵,並提醒身邊的夥伴道
    “小心,這兒也有之前的那種歌聲!”
    怎料,於金鼓他們早就已經捂住耳朵,唯獨一旁的陳荻舟例外,他一臉疑惑的看著我們,我看到他的眼睛裏透出了一絲嘲笑,似乎是覺得我們幾人這種草木皆兵的反應真是傻到了極點。
    “不用這樣緊張”,陳荻舟示意我們放下雙手,他解釋道
    “這歌聲並不是之前的那種次聲波,不信你們仔細聽聽看,確實是我們的聽覺神經可以感知得到的。”
    聽了陳荻舟的解釋之後,我們幾個略有猶豫的放下雙手,確實,這歌聲雖然不是很清晰,但的確是我們耳朵可以接受得到的,歌聲的旋律時高時低,高的時候像是一個少女在唱著溫婉的情歌,低的時候卻又像是一個懷揣著滿腔憤懣的老漢在沉吟,聽著著實怪異。當然,這歌聲不隻是我們幾個聽到了,走在前方的李樹梢他們也聽到了,但和我們幾人在聽到歌聲後的疑惑不同,村民們似乎對聽到這種歌聲而感到驚慌不已,尤其是李樹梢,被村民們圍住的他直愣愣的站在原地,臉上沒有了之前的那種對兒子的擔憂神色,取而代之的,是十足的錯愕和恐懼,這種情緒順著他的那逐漸蒼白的臉上一直蔓延到他的全身,並且隨著歌聲的繼續傳播,李樹梢的身體也開始顫抖起來。
    見李樹梢沒了狀態,村民們也都停下了腳步,他們紛紛湊到李樹梢跟前,並迅速圍作一窩,顯然是不想讓我們知道他們此時在談論的內容。我本無興致去偷聽人家的秘密,可偏偏同夥之中有人就是愛八卦,令人意外的是,這人竟是一直沒有興趣幫忙尋找孩童的陳荻舟,隻見他從自己的軍綠色背包裏拿出一對深藍色的仿生蝴蝶,在撥弄了一下其中一隻的翅膀之後,被他撥弄過翅膀的那隻蝴蝶便飄飄蕩蕩的飛到了李樹梢和村民們頭頂上空盤旋起來,而另一隻蝴蝶則在陳荻舟用同樣的方式撥弄過兩隻翅膀之後,開始在我們之間翩翩飛舞,緊接著,飛在我們身邊的那隻蝴蝶身上便傳來了陣陣李樹梢和村民們嚷嚷的討論聲。
    經過林笑笑的翻譯我們得知,十年前,李樹梢的妻子失蹤的時候,在青蛇嶺一帶也出現過這種歌聲,而且這歌聲也不止是出現過這麽一兩次,在李樹梢他們幾十年的記憶之中,他們至少聽到過十一次,且山裏每次出傳出種歌聲的時候,這附近的幾個村子裏都會有人口失蹤的情況出現,而上一次失蹤的正是李樹梢的妻子,同時,又因為李樹梢妻子的鞋恰巧是在仙人洞的洞口附近發現的,這不禁讓村子裏的人聯想到,難不成是仙人洞裏的仙人在唱歌,這才把各村子裏的人給勾走的。
    “仙人唱歌,還把人給勾走了,這……可能嗎?”聽完李樹梢他們的討論之後,我難免覺得這種想法有些荒謬。
    對於我的質疑,其他幾個引蟲師們卻有著另一番看法。
    林笑笑“有洞不代表有仙人,有歌聲也不代表一定是人唱的。”
    崔本源“是這個道理,我剛有資格出外勤的那年,碰到的第一個案子就是山洞吃人,但凡有人經過那個山洞,都會被一股力量吸進洞內,並且會在第二天在洞中化作一攤白骨,經過我們的調查後發現,真正吃人的,是洞內一隻有三百歲高齡的山魈,那兩隻大長手,你們是不知道,足足有三米多長,又長又粗,十根指頭上都長著鉤子狀的黑指甲,它餓了就把手伸出洞外用枯樹葉埋伏起來,啥路過洞口,它就撈啥回洞裏吃,好家夥,我們當時可是費了老大勁兒才把那東西給弄死。”
    於金鼓“洞穴環境雖然幽閉,但相對於外界而言,其溫度、濕度都較為穩定,許多洞穴由於地理位置的特殊性,還形成了冬暖夏涼的神奇現象,這也致使有不少蟲獸喜好常年窩居於洞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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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麽說,仙人洞裏,可能是住著一隻什麽動物?”
    我追問道。
    還沒等眾人答複我,陳荻舟就突然衝我們發話道
    “喂,你們,還走不走了?”
    這時我們四個才注意到,就在我們都沉迷在瞎討論之時,李樹梢他們已經又往前走了數十米。
    好不容易跟上李樹梢和村民們,此時雲霧已經愈發厚重,我們發現歌聲突然消失了,而歌聲的消失之後,我們聽見好像有人在吹哨子,就是那種很普通的,小時候上體育課時,體育老師所吹的那種。隨著我們腳步的推進,我們發現吹哨子的聲音不僅越來越大聲,而且還不止一個人在吹,李樹梢和村民們在聽到哨子的聲音後,情緒突然激動起來,他們一邊往路邊撒著雄黃,一邊朝前方奔跑,嘴裏還帶著哭腔大喊道
    “娃兒,娃兒,你們這幾個小娃子到底跑到咯哪個地方了嘛!”
    隨著我們步伐的加快,這條橫在山腰上的山路也即將走到了盡頭,而接替這條路的,是向下一道通往後方山穀的階梯,說是階梯,其實已是算可氣的了,準確來說,那裏其實是人用鏟子一道一道鏟出來的黃泥台階,這些台階上下不齊,體積或大或小,並且由於長期無人行走,台階上已經長滿雜草和青苔,再加上此處乃是一片傾斜至極的山坡,從下方山穀裏吹來的風,不停地往山上吹,刮得我們幾人的臉頰生疼,如此險峻的下山路,我是不敢再繼續走了,而其他幾個同伴在看到這道階梯之後,心裏也不由得泛起了嘀咕。
    但從山穀吹來的風卻又把那些吹哨聲一陣又一陣的吹到我們眾人的耳邊,縱使我們不是聽字門的人,那也能通過哨聲清楚的判斷得出,吹哨的人一準就在台階的下方,最多不會超過三十米的距離。急促的哨聲猶於一隻隻求生欲極強的雛鳥,焦急的呼喚著自己父母趕快前來救援,情緒激動的李樹梢和村民們也顧不得這條下山路看著有多驚,有多險,隻管壯著膽子,一個個低著頭朝山穀方向走下去,我們幾人則守在山坡上,耐心的等待著,他們的歸來。
    由於山下的雲霧實在太過厚重,我們幾人隻好詢問眼神最好的陳荻舟情如何。可陳荻舟卻隻是一味的回應我們道
    “快到了,快到了……”
    好在李樹梢他們沿著階梯下山沒到十分鍾便重新順著山坡爬回到我們這邊,而他和村民身邊,還多了五個孩子,都是男孩兒,年齡應該都在十四五歲的樣子,他們的嘴裏還都咬著一個紅色的哨子,想必這些男孩兒應該就是李樹梢和村民們的孩子。由於是冒雨回家,這些男孩兒的身上早已濕透,一個個都被山林的寒氣凍得瑟瑟發抖,家長們見狀連忙將身上的外套脫下給孩子們披上,說來也奇怪,當我們開始往回走之後,即便是李樹梢他們沒再往路邊撒雄黃,路麵兩旁的蛇群也不再理會我們。神經暫時鬆懈下來之後,李樹梢跟我們解釋道,由於山裏地勢複雜,且毒蟲多,霧氣大,山路也崎嶇,所以這附近村子裏的長輩都會給晚輩戴上一枚哨子,哨子上還會刻上晚輩們所在的村子名稱以及他們各自的名字,這樣一來,這些小娃娃要是在山裏走丟了,迷路了,就把哨子吹響,哨聲吹得越大越好,山上傳音速度快,山川之間也有一定的擴音效果,村民們可以順著哨聲傳來的方向找到各自的娃兒。
    返回到分叉口後,我們開始在李樹梢的帶領下陸續前往通向左邊山路的岔口走去。此時已是下午四點,雖然天色尚亮,但山裏卻冷得快,忘了多帶件衣服的我們幾個,紛紛被凍得像孫子似的。趁著無聊,我便再次向陳荻舟問道,之前他所說的凶脈地煞之氣到底是個啥。
    陳荻舟看著路邊那些色彩斑斕的蛇群,漫不經心的解釋道
    “幹過倒鬥的都知道,墓穴可以分為寶穴和凶墓,一般來說,從古至今,沒人會把死者葬在凶險之地,為了洪福延綿,子孫萬代,活人都會想著先人選一塊風水寶地下葬,風水好的地方,地脈靈氣都會如長河流水,延綿不絕,但如何遇到地質變動,天氣災害,又或者有用心險惡之人刻意將墓穴周圍的環境惡性改造,風水寶地也就變成了凶險詭域,而那裏的環境則會受到風水變化的影響,導致生活在那邊環境內生靈的喘息之氣聚而不散,久而久之就會變得渾濁,與同樣久聚不散的水霧之氣已經枯朽之物的腐氣融合成一種毒瘴,這種毒瘴經過長年累月的沉澱,會滲入地下,順著地之脈絡汙化地脈中的靈氣,使得靈氣變成煞氣,在那兒的墓穴也就變成了一個凶墓,倒鬥口中的粽子,也有很大概率會出現在這種墓穴之中。”
    我“所以說,這裏有墓?”
    陳荻舟搖頭道
    “我隻是拿倒鬥的資料跟你解釋,讓你能更容易理解我所說的,但並不是說所有的凶脈地煞之氣所在之處就一定有墓,但形成這種凶險之地的原理,總之大差不差,就是這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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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幾人聊著聊著,時間流逝也就快了許多,可臨近村子時,李樹梢等人突然停下了腳步,我們走上前,發現山路在前方有個轉彎,轉彎處是一麵山壁,而山壁上有一個寬五米,高兩米左右的洞口,李樹梢他們看著山洞,一個個的,滿臉的疑惑,我以為那就是他們口中的仙人洞,但詢問李樹梢之後我們也是一臉的錯愕,因為李樹梢跟我們說,我們眼前的這麵山壁上,以前是沒有這個山洞的。
    我們幾人走到山洞前仔細查看了一下,發現洞口的邊緣並沒有任何人為開鑿的痕跡,整個洞口渾然天成,儼然是典型因喀斯特地貌的千萬年影響而形成的自然景觀,可這就更奇怪了,既然這個山洞是大自然的傑作,那為什麽李樹梢他們卻說這麵山壁之前並沒有山洞呢?
    氣溫越來越低,我們也沒心思瞎琢磨山洞的事情,再加上李樹梢他們也著急帶孩子回村,我們也隻好加快腳步跟上去,可剛走沒幾步,我就感覺好像身後有一股怪異的氣息在跟著我們,轉頭一看,卻又啥也沒發現。就這樣快速步行又過了半個小時,傳聞中的仙人洞終於出現在了我們麵前,說實話,在村民們口中傳得神乎其神的仙人洞,我以為再怎麽說也得是一個洞口開闊壯觀,形如獅虎大盆口的一個瑰奇山穴,可待我們看見其廬山真麵目之後,卻發現所謂的仙人洞其樣貌與我們的期待截然相反,眼前這個洞口成豎立著的梭子形,高目測應該有兩米,洞口中間最寬處有一米五左右,上下兩端最窄的地方也就五六寸寬,乍看之下,倒有幾分神似人的一隻眼睛,洞口外邊插滿了香燭燃燼之後的根簽,紅色的蠟油如瀑布一般,厚厚的一層覆蓋在黃色泥土的地麵上,一看就是有人在洞口外常年祭拜的傑作。
    據李樹梢說,他們村的村民向來都是每年農曆九月初一的時候帶著祭品上山祭拜仙人洞,平常時,村民們都不會輕易來到仙人洞,哪怕是仙人洞的附近,村民們也是能不去就不去,以免打擾到洞中仙人的修行,離今年的祭拜日子還有一天之隔,李樹和村民幾個也要著急回家籌備了。於是,我們在仙人洞口短暫停留不久之後,便跟著李樹梢他們繼續往村子方向趕去,就在我們已經可以遠遠瞧見村子輪廓的時候,那歌聲又出現了,並且比下午時更加清晰,隻是,當我試圖豎起耳朵仔細聆聽以尋找到歌聲的出處之際,那空幽詭魅的歌聲,卻又再一次消失在了山林之中。
    我們回到村子時時間已過傍晚,天色漸暗,寒氣開始在村中彌漫開來,村民們帶著自己的孩子各回各家,我們則跟著李樹梢和他兒子回到了他的家中。吃晚飯時,李樹梢給我們拿來了他自己泡好的藥酒,一個大玻璃灌,裏邊放著五條顏色各異的毒蛇,毒蛇周邊塞滿了各種看不出是什麽東西的草本和木本藥材,李樹梢說這灌酒已經足足藏了有三年了,用得是當地最好的高度白酒,像酒灌裏的這些毒蛇,毒性很大,但它們之間的毒素卻又彼此相抗,要是被裏邊的其中一種毒蛇咬到,那必然是非死即殘,但如果被其中兩種以上的毒蛇前後咬到,那被毒蛇們注射到人體內的毒素就會開始“打架”,之後毒素就會彼此抵消,而如果把這五條毒蛇同時泡在酒裏,毒蛇死前會持續往酒裏吐毒,五種毒素在酒裏互相融合,再配上特製的藥材加以調和,經過三年以上的陳釀,那蛇毒酒就變成了一種大補藥酒,山裏寒氣重,村民們都會在家裏泡上這種酒,時常喝一口,不僅可以驅寒,還能壯腰健骨,至於是不是真的還有李樹梢所說的女人養顏,男人補腎之類的功效,那可就另說了。
    不過話說回頭,這入了夜的山村,可真不是一般的冷,而且我總感覺這種冷是鑽心的,那不是風雪寒天的那種凜冽的冷,而是一種濕寒之氣在你不知不覺之中滲入你的每一寸皮肉裏,然後又死死黏附在你的筋骨之中的冷。陳荻舟說,這或許跟山後方向的盆地山穀有關,那裏的瘴氣隨著穀風吹入山間,天黑之後,沒了陽光的加溫凝結,瘴氣便彌漫得更加快,從而也就導致了這種濕冷的出現。
    在李樹梢的盛情之下,於金鼓、林笑笑他們陸續端起了酒杯,品嚐起了李樹梢所釀的藥酒,就連看似木訥的陳荻舟也拿著酒杯淺嚐了幾口杯中美酒,雖然我現在內息全無,喝上幾口藥酒應該是沒什麽大礙的,但畢竟我依舊是嗅字門的人,門中戒律還是要守的,而且在坐的這幾個還並不知道我已經沒有內息的這一事實,出於防人之心不可無的考慮,我覺得還是有必要繼續隱藏這點會讓我更有安全感,於是我在但飯桌上,隻管低頭吃菜,懶得理林笑笑他們與李樹梢之間的推杯換盞。
    飯桌上除了我不沾酒以外,也就剩下李樹梢的兒子獨自蜷在飯桌一角,悶聲悶氣的吃著自己碗裏的飯和肉。反正也是無聊,我索性搬起凳子靠到男孩兒跟前,男孩兒自我介紹道,他名叫李大雄,現在正在縣裏的重點中學讀初三,令我意想不到的是,李大雄說村裏是還孩子,十歲就要喝這種藥酒,由於從小就被家長命令喝酒,讓這裏的男人女人很早就練就了比常人要大的多的酒量,而李大雄卻天生不愛喝酒,從他那含糊其辭的解釋中,我可以猜到,估計因為喝酒,他的父母之前可沒少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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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過三巡,大家夥上樓睡覺,李樹梢的兩個女兒很少回家,她們的房間一直空著,但總體來說還算幹淨,於是我們五個人,林笑笑分一間房,剩餘四人擠一間房,處於對我的安全考慮,崔本源要求我和於金鼓誰在床下,崔本源和陳荻舟睡床上,我無所謂,反正能湊合著對付一晚就行。到了深夜,山裏的寒氣順著門窗的縫隙透進房間裏,其他人都在酣睡,我也許是因為沒喝藥酒的原因,身上感覺冷的不行,本應是幹燥的深秋,房間裏的被子卻濕得發黏,沒法入睡的我隻好趁著在地毯上打坐入定,試圖通過《九轉元陽宮》以增強我肉體對於寒氣的耐受力。
    丹氣在體內小天地一個周轉下來,身體確實感覺暖和了不少,寧神靜氣也確實有助於入眠,沒過多久,我便有了睡意。半睡半醒之中,耳邊突然響起之前在山林裏聽到的那首神秘而詭異的歌聲,但這次歌聲的曲調很模糊,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我本以為著隻是我自己受白天影響而做的夢,所以也沒太理會,直到崔本源把我用力搖醒後,我才發現,那歌聲的確已經傳到了我們四個人所住著的房間裏。
    在房間內,坐在床上陳荻舟將其隨身帶著的背包打開,他在裏邊拿出一包銀針,然後挑出幾根較長的銀針,分別紮在了他自己左手手背上的合穀穴、太衝穴以及八邪穴上,之後又在他自己小腿上的築賓穴上紮上一針,隨後對我說道
    “那酒,本身無毒,但配上這歌聲,藥效就變化出了一種催眠功能。”
    崔本源指了指地上的一灘嘔吐物說道
    “幸虧我吐的夠快,然後又給傳染你荻舟和於小胖催了吐,要不然,咱們大夥兒早就死在美夢裏了。”
    我看到一旁靠在牆上坐著的於金鼓,神情依舊還有些渾渾噩噩,突然心頭一緊,大喊一聲道
    “不好,還有林笑笑呢,她晚飯的時候可喝了不少藥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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