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童年符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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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城市是一座屬首府管轄的縣級市,人口不多,地界也不算寬,但因為有一條大江永江從中穿過,自清朝開始,這裏便是西南部黃金水道河運貿易的重要城鎮口岸之一,直至今日,雖然陸路交通運輸已經足夠發達,但水上運輸業依舊有著自己的一方天地,每隔那麽三五年,就會在沿江兩岸上出現新的碼頭和新的港口,大批的貨運商船穿行於江道之間,絡繹不絕,熙來攘往。
不過,我們現在所前往的沙洲碼頭卻是一個已經廢棄了的舊碼頭,沙洲碼頭位於市郊北部,長大之後,我還曾經回來專門了解過,這座碼頭最初是修建於清末,相傳是由廣東商人所承包興建,據說修建時可是花費了幾萬兩白銀,當時的沙洲碼頭全長三百六十米,碼頭分成了三處,後因戰亂被毀,多年後為了發展經濟而得以在舊址的基礎上重建兩處碼頭,到如今,由於時代變遷,碼頭運輸新舊交替,其中一處碼頭已經不在了,而唯一幸存的這處碼頭,也在上個世紀九十年代中期被徹底遺棄。
其實沙洲碼頭原本也不叫這個名,至於之前它到底叫什麽,我現在也早忘了,隻記得那地方因為長期無人看管搭理,再加上江河水位變化,導致碼頭岸邊沉積了大量的黃沙和淤泥,遠遠看去,黑黃一片的碼頭上,長滿了大量的蘆葦,看著就像一座沙漠上的綠洲,故而後人便將其稱之為你沙洲碼頭。我在離開這座城市上初中之前,經常和兒時的玩伴騎自行車到那裏去玩,到了暑假,那裏可比市區涼快多了,連夜趕完暑假作業之後,我第二天一大早帶上零食和水,騎著我的鳳凰牌自行車前往碼頭與夥伴們匯合,有時候是約好了一塊兒釣魚,有時候則是備好肉串和番薯去烤,不過更多的時候大家夥兒去那裏也就純粹是為了到那兒去躲得個清淨而已。
現在這個年代,人人推崇複古,原本一座無人在意的破舊碼頭,卻無端吸引來了大批的年輕人到此拍照留念,直到一次坍塌事故,差點導致遊客受傷,政府的相關部門這才將其圈起,並不再允許閑人擅自從碼頭出入,前幾年我曾聽說過政府準備將碼頭重新修建,把它重新複原成民國時期的模樣以吸引遊客,不過到現在好像也沒收到啥動工的風聲,八成和之前一樣,又泡湯了。
去往沙洲碼頭的路雖然有了很大的變化,準確來說,有的路已經沒了,有的路則修繕過,路程有所延長,但比起我小時候,那可是好走得好多,更何況我剛剛才把車加滿了油,一路馳騁那更是毫無問題。但在車裏的淩妙然終究還是憋不住了,坐在副駕駛位上的她沒法老實,竟把自個兒的半個身都探到了我跟前,按耐不住心中的疑惑,衝我問道
“裝逼裝得差不多就行了哈,你趕快解釋一下,剛剛你所說的赭石,橄欖核還有那個米子符號,到底和那個瘋狗禮有什麽聯係?”
我尷尬一笑,然後說道
“嗐,你不提,我差點就忘了,成,趁現在有空,我就跟你們解釋一下這一切,先前的那家私人診所還有剛剛的小覃士多店,其實都跟我有關,那個老醫生和孫子,還有小覃阿姨的兒子,他們都是我兒時的玩伴,小時候,大夥兒的家長都管得嚴,經常找各種理由不給我們出去玩兒,尤其是不喜歡我們去沙洲碼頭,還總說那兒危險。”
“所以我們一旦能從家裏溜出去,就會到彼此的住處附近轉轉,那個年代也沒有手機和微信啥的,我逃出家了,沒法能立馬知道其他人是不是也逃出了家,所以我們約定好了,不論是誰,成功從家裏逃出去之後,就在各自的家外的牆壁或者其他的什麽地方,用橄欖核塗上赭石顏料在上邊畫上一個符號,圓形代表學校的籃球場,三角形代表市郊的小山坡等等,至於米字符號嘛,那就代表著沙洲碼頭,所以其他人要是也逃出了家,就會去大夥彼此的家裏附近轉轉,若是看到了某個符號,就那就能明白要到哪裏去集合,不過,這個傳信密碼最終還是被我爸給破解了,並且他很快就向其他幾個孩子的家長告發了我們,之後我們便沒再有機會用這種法子給彼此傳遞信息。”
“當我看到診所長椅腳邊的牆上有被抹掉的痕跡時,立馬就想起了以前,老醫生的孫子總是習慣把符號畫在那兒,還有……”
我說著,從褲子口袋裏掏出一個細小的錐形殘骸,殘骸呈淡淡的原木棕色,很小,也就比鉛筆尖大點兒,在把這東西交給淩妙然,然後我繼續說道
“這是我在診所時,橄欖核的核尖殘沫從犀犬脖子上的絨毛裏發現的,應該還有一些掉在了地上,但是被問心和吳龍等人發現後拿走了。”
小刀從淩妙然手中接過橄欖核的殘沫,並將其放在自己鼻子前邊聞了聞,隨後說道
“這味道,和麻將館包廂裏的一樣。”
“是我爸的”,我說道
“診所裏之前應該也有一個和麻將館的包廂裏一樣的米字符號,這些符號應該都是我爸事先刻意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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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妙然“這麽說,你爸知道你會來找他,所以才給我們留下了線索?”
我搖搖頭“這個還不好說,我爸這個人,現在看來,遠比我之前以為的那樣心思複雜,但有一點我可以肯定,我爸留下這些符號,很有可能是在為尋找瘋狗禮的人提供線索,讓其區分哪些地點是瘋狗禮故意製造出來的疑塚,而哪些又是瘋狗禮真的會出現的地方,要是我沒記錯的話,除了診所和小覃士多店以外,市區裏,在一家粵菜餐館和一家服裝店那兒,我們應該也能找到相應的米字符號。”
小刀努力回憶了一下先前的地圖,說道
“我之前可沒在哪家餐館和服裝店裏發現有瘋狗禮的痕跡。”
我“你說的那位瘋狗禮既然那麽厲害,想必他定有為自己抹除行動痕跡的辦法,診所裏的氣味,應該是他在受傷之時無意識留下的,之後又和我爸在小覃阿姨的麻將館裏見過,也因為傷勢而在包廂裏留下了他的痕跡,也許他的傷勢已經影響到了他先前的反跟蹤技能,所以他才在城市裏的多個地方留下其他的痕跡,為的就是要擾亂試圖跟蹤他之人的感官和思路。”
在我說完話後,車內安靜了許久,隨後,淩妙然看著我說道
“一處被抹除痕跡的牆壁,一丁點兒橄欖核碎渣,你就能想到這些?”
我“閑著沒事兒,瞎想唄!”
淩妙然看著我,臉上微微一笑,便也沒再對我說什麽。
可此時的我,倒是對一件事情很好奇,於是我對坐在車後座上的小刀問道
“小刀,你知不知道,問心和吳龍他們,以前和瘋狗禮到底有著怎樣的瓜葛?”
小刀將懷裏的犀犬重新變作一枚犬牙吊墜,他一邊將吊墜戴回到脖子上,一邊對我說道
“知道是知道一些,畢竟這個行業本就是一個裝滿了風言風語的大池子,即便是對家放了個悶屁,不出三日就能在行內傳遍千裏,瘋狗禮這麽張揚跋扈的一個人,行內與他有關的角色,大都是他的仇人或者債主,就好比水家兄弟,人家本來在靈澤社幹得好好的,瘋狗禮非得攛掇他倆跟自己幹捕影人,結果因為他自個兒到處惹是生非,引來債主追殺,他倒好,先是忽悠水家兄弟為自己頂雷,再一溜煙兒,跑了,害得水至清和水無濁哥倆替他背了一身債,據說到現在都沒還清。”
“再者就是銅手郭,這家夥可是最早跟著瘋狗禮混的捕影人,據說瘋狗禮能自建家門,還是人家銅手郭背後出的力,結果瘋狗禮把自家事業最大了之後,竟然把銅手郭給一屁股踹了,不僅如此,他還向極珍院舉報了銅手郭有敲詐勒索行為,銅手郭因此在北部分院整整蹲了七八年才出來,出宮之後,自然是名聲和人脈都大不如前,現在也就隻有問心和尚看著往日的情麵上,願意帶他出來,然後自己吃肉,順帶給他分一杯羹了。”
“至於問心嘛,好像是這家夥一直想跟瘋狗禮在追蹤術上一較高下,兩人交手了三次,瘋狗禮三勝,問心兩負,這個酒肉和尚脾氣時好時壞的,好勝心也強,之後他多次向瘋狗禮發起過挑戰,結果人家壓根兒沒搭理他,這在問心眼裏可比輸了還恥辱,久而久之,問心就把瘋狗禮當做了自己畢生最大的仇人,對此他還到處宣稱,自己一旦逮著瘋狗禮,就一定會殺了對方。”
我“那紀家父子呢?”
見我提到紀家父子,小刀猥瑣的笑了笑,隨後說道
“這紀家父子啊,他們家可就不一樣了,他倆與瘋狗禮的仇可與其他幾人不同,紀家父子所在的追息門本就是捕影人行業裏的頭部組織,與我們尨靈會齊名,兩家在行內並稱為北追息,南尨靈,父子倆在追息門混得好好的,老子紀仁良在門內威望也高,當時行內都在瘋傳紀仁良已經是追息門內定了的新任掌門,結果不知瘋狗禮使了何種手段,竟然得知了紀仁良老婆被當時的追息門掌門所侵犯的事情,並故意向布衣界到處散播,正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因此這件事情很快就成了布衣界裏人盡皆知的門派醜聞。”
“紀仁良的老婆因為受不了人前人後的指指點點,在一天夜裏上吊自殺了,當時的追息門掌門施崇理也從此不知所蹤,紀仁良與他兒子紀學義也因此事一道被逐出了師門,據說父子倆為了不被門人廢掉修為,在大鬧追息門一天一夜之後才得以脫身,從此以後,紀學義的精神就開始有點不正常,紀仁良一麵要謀生,一麵要攢錢給自己兒子看病,過得也挺不容易的,哎,好端端的一個家,父慈子孝的,就這麽給毀了。”
我“那吳龍呢?他與瘋狗禮之間,有什麽冤,有什麽仇?”
小刀“這我倒沒聽說過,吳龍是捕影人中的高手,出沒向來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行內也很少流傳有關於他的事情,至於他與瘋狗禮之間,到底有什麽瓜葛,那也隻有他們倆知道了,不過我覺得啊,吳龍興許是單純為了錢那也不好說,畢竟蕭楠楓為了找到瘋狗禮,那可是向行內出了高價的,據我所知,這筆錢足夠一個人瀟灑過完自個兒的下半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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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妙然“說到蕭楠楓,他也是引蟲師嗎?怎麽他也會想著通過你們來找人?”
小刀“這個我可不清楚,一般說來,依照行規,我們是不允許接普通人的生意的,誰要是違反了這條規律,那是可是要被斷指的哦,但也不知為何,蕭楠楓的這個生意就這麽不知不覺的傳到了我們捕影人的耳朵裏,大夥兒也沒誰去考究過蕭楠楓他到底是不是一個普通人,彼此還都默認了這單生意,也許是瘋狗禮這人實在是太拉仇恨了,行內的人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塊,誰也不想看見他好過,而且找到他又有大把錢可以賺到手,你們說,何樂而不為呢?”
我們三人就這麽在車上聊著聊著,時間隨之也加快了流速,不知不覺當中,車子已開到了沙洲碼頭的入口前方。
通往沙洲碼頭的路位於一片舊城區,這裏到處都是民國時期的舊騎樓,現如今像這樣帶有明顯時代痕跡的南方古城總是很討消費者的喜愛,不少小商販聞到商機後紛紛聚集於此,做起了各種迎合消費者的餐飲買賣,由於路麵變得越來越窄,再加上路旁遊客和攤販實在太多,我隻好將車子停在了附近的一處馬路邊,帶著小刀和淩妙然步行朝碼頭入口走去。
路邊兩側陳舊斑駁的騎樓看著比我兒時記憶裏的畫麵可老了很多,原來歲月並不是單純隻讓人長出皺紋,隻要它願意,鋼筋泥土塑造的樓宇也逃不過它的刻刀。我印象當中,路旁兩側的騎樓原本都是一些販賣木質家具和布匹服裝的商鋪,可眼前所見,卻都已經裝修成了咖啡廳和大排檔,唯一還在的,是道路末端那家書培訓班,也不知現在的培訓老師,還是不是當初那位姓黃的山羊胡子。
“怎麽,你以前也在這兒學過書法?”
淩妙然問我道。
我“嘿,這倒沒有。”
走出騎樓街道之後,還要再走一小段路才能到達沙洲碼頭,由於碼頭已經不允許他人進入,所以那附近自然也就沒什麽人出沒,長期無人行走,碼頭附近的小路上長滿了高過成年人頭頂的雜草,小路靠近碼頭的一側則被相關單位拉起了一道長長的鐵絲網圍牆,我們三個順著圍牆一路走了十分鍾,這才找到圍牆上的鐵門所在。看著鐵門上的銅色大鎖頭,小刀見狀便堅持要讓他來開鎖,我和淩妙然剛想為其把風,可一陣涼風朝我們吹拂而過後,我上前製止住了小刀,而剛想開鎖的小刀此時也察覺到了什麽,連忙把手中的回形針重新塞回進褲兜裏。
我轉身看向身後路邊,並對著草叢說道
“既然你們來都來了,幹脆出來跟我們一塊兒進去唄!”
我話說完之後,眼前野草依舊隻是野草,清風在草叢當中扶搖而過,擺弄出細細的沙沙聲,我們三人就這麽瞅著小路對麵的野草堆許久,靜靜地,不吱一聲,好一陣過後,草叢裏的動靜開始變大,緊接著一胖一瘦兩個身影先後鑽出草叢,然後迅速走到了路邊。
問心拍了拍他自個兒腦門兒,放聲笑道
“哎呀,真不愧是沈院長的親兒子,這麽快就發現了我倆,厲害厲害,後生可畏呀!”
我扭頭看向站在我身旁一側的小刀,並對其問道
“其實我的真實身份,你也早就已經知曉了,對吧?”
小刀的眼神回避著我,臉上頓時閃過一抹尷尬的微表情,他什麽也沒說,但其實對我而言,現在的他,也什麽都沒必要再說。
我看向問心旁邊的銅手郭,一手指著鐵門上的鎖頭,對其說道
“那就麻煩您來一展身手了。”
銅手郭麵無表情的走到我身邊,,他麵對著鐵門上的鎖頭,他用自己那隻完好無傷的左手拿著鎖頭簡單的打量了一下之後,又活動了一下之前被我弄骨折的右手,捆綁著上邊的手指的布條已經換成了白色的醫用繃帶,銅手郭伸出自己右手的小拇指,一股黃銅色的內息從他的指甲縫裏冒出,並迅速將他的小指包裹,銅手郭用力甩了甩他的右手,隨著他手速的加快,附著在其小指上的銅色內息在他的甩動當中逐漸變成了一根立於他小指指尖的繡花銅針。銅手郭小心翼翼將自己右手小指上的銅針插入鎖頭的鑰匙孔內,幾秒過後,厚重的鎖頭在一陣簡短的清脆聲中被銅手郭成功打開。
我們五人剛從鐵門走進碼頭,還沒走多遠,水家兄弟和紀氏父子也不再隱藏,他們以極快的步伐跟上了我們的腳步,眾人互看了彼此一眼,大夥心領神會,啥也不用說,一塊兒走吧。
由於常年沒人在此往來,沙洲碼頭周圍的環境反倒被保護得挺好,漫步在長滿了野草的碼頭邊,放眼望去,盡是無邊的蘆葦,已臨近立冬,蘆葦花正是旺盛之時,繁茂的蘆花隨著江風悠哉悠哉的飄蕩著,從而泛起陣陣波濤,好似大江之上,又多了一條用天鵝絨編織而成的小河。
蘆葦之下,隱約能看見江岸上黑黃雜糅的泥沙,這蒼古的色調,恰好能與碼頭上那些搖搖欲墜的陳舊建築柔和成最和諧的搭配。我們幾人沿著碼頭岸邊走了大概兩百多米,定在我眼前的那點濃翠的綠色逐漸清晰,順著前方再走幾步,一棵蒼茂的大樹出現在了我們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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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樹枝繁葉茂,將其後方的一棟廢棄宿舍樓給遮掩了大半,我指了指眼前的那棵樹,對眾人說道
“那是棵青欖樹,據說長在這兒已經有幾百年了,現在看起來它還是老樣子。”
青橄欖一般成熟於一年中的六七月份,盡管現在已經過了這棵樹掛果的季節,但樹下卻散落著大量今年產的老果子。這些果子大都已經被太陽和江風帶走了水分,看著又黑又小,成梭子形,我彎腰在地上撿起一顆,拿在鼻前聞了聞,嗯,是那股久違的清香味。
我將果子拿到淩妙然跟前,對她說道
“現在正是玩兒這個最好的時候,小時候,我們就會在樹下撿幾顆品相好的,然後拿回家,放在鍋裏加水煮開,等果肉被沸水燉軟之候,再用小刀將果肉一點一點剔掉,就能得到一顆漂亮的橄欖核,現在的人喜歡拿它來當手串把玩,但我們幾個小毛孩子當時卻更熱衷於拿它當筆用,在核尖上沾點顏料就能在牆上、地上隨便畫,還能在樹上刻字,那質量可比鉛筆和圓珠筆都要結實。”
我的這些廢話其實當下也隻有淩妙然願意聽,其他的所有人此時早已被青欖樹旁邊的舊宿舍樓所吸引,也難怪,這棟三排四層的宿舍樓原本屬於以前分管碼頭的一家航運樞紐單位的,現如今已經廢棄多年,青磚牆上盤滿了攀牆虎,綠色的門窗基本上沒有一扇是完好無損的,小風一吹,樓上的門啊窗啊,立馬就表演起了大合唱,而正是這棟隨時可能坍塌的舊樓裏,正逆著風,從樓裏飄來一陣陣明顯的人氣兒,這股人氣兒聞起來和麻將房裏的幾乎一致。
不用再多想別的,此時正在宿舍樓裏藏著的,不會是其他人,定是那眾人苦尋已久的那位,瘋狗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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