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逼上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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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下三天的雨終於停了一個晚上,山裏的冬天冷得厲害,附近的電線塔在一夜之間便被寒霧凍結成了一座含鐵的冰塔,上邊的高壓電線掛滿了冰牙兒,寒風輕輕一吹,一排排冰牙兒立馬集體劇烈晃動,不少冰塊兒從天而降,稍有不注意,塔下人畜就有可能被鋒利的冰錐給紮個透心涼。
一陣怪異的窸窣聲悄然鑽進我的耳中,我躺在床上,緩慢睜開早就已經清醒的雙眼,第一眼看到的,是一條盤在房梁上的黑蛇,那蛇腹白如雪,而身卻黑如墨,身子約有兩指寬,大半個身軀都纏在了天花板上的木頭房梁之上,粗糙的鱗片隨著它身子如齒輪紐帶般的轉動而在房梁上摩擦出一陣陣“沙沙”聲,聽得激起我一身的雞皮疙瘩。
我倒不是怕它,隻是純粹的討厭這條鱗蟲所發出的威脅聲響,從其身上的腥臭氣味可以很直接的判斷出對方定是一條毒蛇無疑。那條黑蛇把腦袋筆直垂下,嘴裏的紅信子惡心的衝我抖動著,一雙黃色的大眼睛則直勾勾的盯著我,就在我忍不住與它對視的一瞬間,腦子突然迷糊了一下,哎,又來!
我長歎了一聲,不耐煩的把視線移到蛇的身子上,剛剛那種眩暈感頓時消除大半,同時運轉龍息蓄勢以待。見黑蛇還沒有做出其他行動,我便在床上挺了挺身子,假裝準備起床,就這麽一下,果然誘使那條黑蛇張開大嘴,露出一對冒著苦臭的毒牙,隻見那畜生用力縮了縮自己的身子,下一秒便像一條鬆開壓力的彈簧一般衝我的腦袋飛彈下來,危險來得太倉促,以至於我根本不可能來得及起身逃生,但這也不是我第一時間所想到的。
就在我的眼睛完全被蛇體的黑色鱗片所遮蓋住視線的那一刻,一個同樣黝黑的獸影從我的床下以疾風之速瞬間竄上了來,天狗碧霄張開它那長滿了尖牙的獸口,在黑蛇快要咬中我脖子的一刹那,碧霄一口咬中黑蛇的七寸,它撲打著長著自己後背上的一雙雪白翅膀,騰空之際,四肢對著我床邊一側的牆板一撐,直接將蛇聯同它的自己身子一同甩回到了床下。
當我起身查看之時,發現那蛇已經被碧霄咬死,看這蛇的身子,長度應該在一米五左右,比昨天在山下走夜路時碰到的那條花皮蛇魅小上了不止一點點。方奇聽聞我房內有動靜,立馬跨著大步衝上三樓,這幾天他每次都這樣,總是恰好出現在我消除危險的下一秒做出反應,等到他發現我平安無事之後,又立馬擺出一副擔驚受怕的模樣提醒我以後一定要多留心。
這次我沒等到方奇的用力敲門聲,提前一刻打開房門,方奇瞪大了眼睛瞧了一眼我,又迅速把視線瞄向我床下的死蛇。此時的碧霄已經重新變回我戴在我手上的白玉珠串,見黑蛇那皮開肉爛的七寸之出開始往房間的地板上流出黑紅色的血液,方奇趕緊擠進我的房內,一手捏住黑蛇的蛇頭,一手推開房內的窗戶,大臂一甩,將黑蛇用力扔到了山下。
方奇一腳踩在沾著蛇血的木地板上,赤裸的大腳板一個勁兒地上下搓個不停,同時對我說道
“這是蠱蛇,以蠱術飼養而成,它不僅牙齒有毒,其全身各處都含有劇毒,其毒素成分極其複雜,若非飼養人本尊,其他人基本不可能化解這些毒素,包括這些蛇血。”
說著,方奇抬起腳板,我看到木地板上的血漬已經完全消失,反倒是方奇的腳底,多出了一攤黑色如同淤血一般的斑塊兒。方奇用力跺了跺腳,那片黑色的斑塊便順著他的腳背一路遊上他的腳踝,然後鑽入到他的軍大衣裏邊,直至從他伸出來的右手指尖重新出現。
方奇將毒逼至他的右手食指與中指當中,然後抬起右手指向窗外,恰好窗外飛來兩隻野鳥,方奇手勁發力,兩個指頭把毒推入指甲縫隙當中,在那兩隻飛鳥闖入我倆視線的那一刻,方奇的兩個指尖頓時迸射出兩束毒血激流,這兩束毒流不偏不倚,正好打中那兩隻飛鳥,被擊中的鳥兒啼叫聲戛然而止,兩個黑點垂然落下,在反應過來,才發現我的視線當中,隻剩下幾根還在奮力掙紮的細小羽毛還在窗外無助的飄蕩著,我走進窗邊,把頭伸向窗外,往地麵上一瞧,看到的那兩隻被擊中的鳥兒此時已經變成了一小攤粘在石板路上的黑紅色血水,而它們的羽毛和骨骼則依舊完整的浸泡在血水之中。
就像我剛剛說的,這種“偶然發生的”危險已經不止一次出現在了我身上,第一天的鬼螢,第二天一大早則是一群闖入我房間的墓屍蛾,晚上則是半路殺出的魅蛇,除了鬼螢以外,後兩種毒物都是我和睚眥、碧霄先後解決的,我也曾多次向方奇詢問這其中原由,但這小子的嘴就像上了密碼似的,無論我對其軟磨硬泡,他就是不願對我吐露哪怕一個字,至於他對我的所謂保護,則和一直保持著一種似有似無的狀態。
不過,一直這麽被動受險雖說如今對我倒也還沒造成什麽威脅,但多少有些太窩囊,於是,今天我打算主動出擊,讓這裏的人也嚐嚐隨時遇險是個什麽滋味兒,當然這個事情我一個人自然是做不來的,至於幫手,沒別的人可以選,住在樓下那位當然可最為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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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奇為人不不太了解,但我可以肯定的是,這小子指定是蘇鳴派來保護我的,對於他為什麽總是在我成功脫險的下一秒才出現,我個人覺得,最有可能的一個原因就是他想試試我的身手到底如何。方奇這人平日裏總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但他對寨子裏的每個人似乎都很熟悉,他和我一樣,從不在屋子裏做飯吃,但與我每天去蘇鳴和毒沐雲的房子裏,讓水花嬸兒做飯不同,方奇這人總是在飯點的時候在山寨裏走街串巷,然後以最自然,最平常的狀態到鄰裏家去溜門兒蹭飯。不
有趣的是,這個寨子裏的人對方奇的為人卻無任何反感,寨子裏甚至還有不少男人會主動把他時常拉去去自己家中喝酒聊天,方奇這人看著年輕,但談吐之間總給人一種吃鹽已久的老漢既視感,這應該就是人們口中常常所說到的,少年老成吧。看著方奇打著哈欠走往樓下走去,我腦子頓時燃起了一個想法,於是我跟上方奇身後,在向他借用其在軍大衣裏的手機同時,我也從他口中得到了蘇鳴的手機號碼。
當著方奇的麵,我快速撥通了蘇鳴的手機,在手機裏,我大聲對蘇鳴說道,我要他在二十分鍾後想辦法通知全寨子的人,我要收徒,而我看中的徒弟,正是方奇。說完要求,沒等蘇鳴答應,我便按斷了通話,方奇站在樓梯上,一雙大眼睛好生愣了一會兒,隨後他一把從我手裏奪回手機,並衝我大聲罵道
“你個爛崽兒,老子什麽時候想要拜你為師了?!”
我一臉無所謂的等他衝我罵完他能想到所有的髒話,然後轉身走回到自己房間。方奇憤怒的緊跟在我身後,而我也沒打算關門,要的就是他走進房間時,那一副隨時可能揍我的惡相。不管寨子裏的人出於什麽原因想要弄死我,但有一點我基本可以確定,那就是如果寨子裏的人若是知道方奇要拜我為師,那他日後一定會成為整個寨子裏的公敵,到時候,我倒要看看他怎麽跟這個山寨的人一個個結釋。
方奇站在我跟前,隻見他滿臉赤紅,唾沫橫飛的衝我問道
“喂!你啷個嫩個嘞也,到底是要搞啥子名堂?!”
我冷靜的坐到自己床邊,向奇搖頭道
“說吧,繼續罵一會兒,反正我也聽不懂幾個字兒。”
說著我還抬起左手手腕,用右手食指戳了戳左手手腕,以向方奇示意時間的緊迫。
方奇憤怒的撐開鼻孔,鼻子裏誇張的發出“呼哧,呼哧”的呼吸聲,胸前的衣服一開一合,半露出他此時紅得厲害的胸口。見我並沒有做出任何回應,方奇舉起雙手,一時間,一股苦臭味兒瞬間從他指尖散發出來,並很快在本就不大的房間裏蔓延開。
我注意到,方奇的十根手指的指尖都已經變成紫黑色,且我也能感覺到奇指頭內此時充斥著大量的內息和毒素,但我對此並沒打算做出任何防禦,而是直接問他道
“時間不多了,想殺我?那你可以試試,但是要快哦。”
怒火直衝方奇頭頂,他的腦門兒在憤怒之下青筋暴起,眼珠瞪得幾乎有一半都伸到了眼眶外,見我撐在床板上的雙手正在迅速散發出一束束金色的光芒,方奇敲得老高的嘴突然張開哼歎一聲,隨即放下雙手,對我繼續問道
“操!說吧,你到底想要我幹嘛!”
我伸手向方奇又借來了手機,同時對其說道
“第一,告訴我,為什麽這裏的人總想置我於死地?”
“那第二呢?”
方奇警惕的追問道。
我“你先解釋這第一個。”
說著,我衝方奇晃了晃他的手機。
方奇一把猛拍了一下他的後腦勺,然後把身子用力靠在床對麵的木頭牆板上,目光瞧著窗外的風景,心不甘情不願的對我說道
“他們不是想置你於死地,最多因為就是想讓你下半生當個殘廢而已。”
我“靠!那還不比直接殺了我手黑啊!”
方奇苦笑一聲“隨你怎麽想吧。”
我“我又沒招惹你們毒家,毒思行死是他自找的,況且我還把你們入贅女婿扶上位了,你們就這麽對我?”
方奇搖頭道
“和毒思行無關,那人在寨子裏本來名聲也不是很好,生前給毒家惹了不少麻煩事兒,還坑了寨子裏的不少人,大夥兒早就盼著他早點進棺材,至於蘇鳴……”
方奇捋了捋自己下巴上的胡子,略有所思的繼續說道
“我實在不理解你為什麽放著好端端的鐵飯碗不做,非要來這裏跟蘇鳴達成什麽交易,總之,現在整個布衣界都已經知道你為了個人利益主動出賣極珍院關於蘇鳴身世的情報給蘇鳴,你這樣做的確有助於蘇鳴名正言順的去爭取蘇家的繼承人地位,但同時也會得罪蘇家。”
“蘇鳴和毒沐雲把你留在了寨子裏,看似大度,但寨子裏不少人都和杏袍會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你這麽一鬧,等於是直接扯下了杏袍會的遮羞布,且還加入我們毒家陣營,這不就是逼著寨子裏的人跟杏袍會翻臉嘛!所以寨子裏的一些人總要做出點動作,以向外界證明他們對你的態度,另一方麵,即便寨子裏的人不顧慮杏袍會,那你是五門叛徒的事情也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給你一點教訓,也算是給極珍院一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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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想了想,說到底蘇家和褚婷婷這點破事兒捅穿了也不算什麽驚破天的內部機密,即便是沒有我這一遭,這件事情也會以老周願意的方式從院裏散播出去,這也許就是老周至今不會假模假樣的對我發出“通緝令”的原因。
我“行吧,這個想法我也能接受,但你又為什麽要保護我?”
方奇不屑的“切”了一聲,但目光依舊看著窗外,嘴唇則紋絲未動。
他的這一舉動倒是突然點醒了我,嗬,原來一開始我對他的揣測都是錯的,這人根本不是蘇鳴派來保護我的,恰恰相反,方奇這幾天一直都在協助寨子裏的人偷襲我,明麵上,他代表著毒家對門客的體麵,說什麽也要做出一些保護我的舉動,但實則卻是在我每次遇襲之際,刻意推遲對我的支援,倘若我真的某些毒物給被傷著了,他本身也沒什麽錯的,頂多也就被寨子裏的某些掌事兒的責備幾句而已,這樣一來,毒家的麵子保住了,寨子裏的人也向外界證明了自己的立場,至於蘇鳴,怕是也巴不得我真的變成一個殘廢,到時候他也不必為我提供去往南海龍宮島的一切了。
我搖頭笑道“行啊,一箭三雕,可以可以,犧牲我一個混蛋,換來各方的太平,這手段真高,實在是高!”
方奇“現在,你可以說你的第二了吧?”
“當然可以”,我站起身走到方奇跟前,說道
“我要你當我去往南海的其中一個助手,其次還要你在寨子裏再找至少兩個你信得過,且身上好的毒家人過來,跟你一塊兒當我的助手。”
“南海?你要去南海幹嘛?”
方奇一臉不可思議的問道。
我“適當的時候我會告訴你的,你趕緊著手去辦吧!”
我的話再次惹怒了方奇,隻見他雙手撐著腰,滿臉不服的衝我大聲嚷道
“我做不做你的助手無所謂,那你怎麽能肯定我可以把寨子裏的人也忽悠來給你賣命?你以為他們也會跟極珍院的那些阿諛奉承的人一樣,給你這個官二代麵子?”
我一隻手拍在方奇的肩膀上“寨子裏的人自然不會賣我麵子,但他們應該會賣你的麵子。”
方奇皺著眉頭把我的手從他肩膀上撥下來,問道
“你什麽意思?”
我“這幾天我算是看出來了,你雖然是毒家門客,但跟這個寨子裏的人關係可不是一般的好,想必你一定知道不少他們鄰裏之間的是是非非,所以嘛,你自己好好想想,看看各家都有什麽見不到光的小秘密,再跟他們好好說說,畢竟這世上再橫的人也怕被人揪住小辮子,助手不用太多,你自己衡量好就行。”
“你就不怕我們半路上殺了你?!”
方奇惱火的大聲衝問我道。
我“怕啊,但我賭你不敢。”
方奇“賭?憑什麽?”
我走向窗邊,一邊左右打量著窗外的山寨及梯田,一邊對身後的方奇反問道
“你們真的以為,院裏因為這點兒小事兒就把我攆走了?蘇鳴和蘇家的事兒,頂多也就算是一件個人隱私,或者說是一件蘇家自己的緋聞罷了,即使我不說,終究有一天還是會從院裏流傳出來,這對五門也好,院裏也好,還有布衣界也好,能造成多嚴重的負麵影響?”
“你剛剛也說了,不理解我為什麽拋棄院裏這個鐵飯碗跑來你們毒家,就算我為了個人利益將這個關於蘇家的情報出賣給了蘇鳴,那然後呢?你們到現在有誰聽說我就此被院裏開除?或者被嗅字門除名?我來這兒也是望字門的童仁開車載我來的,這點在第一晚進入寨子的時候,很多人都看到了,如果我是單純為了自己而出賣了院裏情報,我能有這待遇?”
我轉身看見方奇的眼神裏出現了我期待已久的疑惑和猶豫,於是便乘勝追擊,繼續對他忽悠道
“再說了,你們又有什麽理由認為,我的這些行為不是根據院裏的指令行事?老周的為人你們應該比我更清楚,他做事向來滴水不漏,在跟別人下一步棋的時候,他的腦子裏便已經想好了接下來的十步,甚至百步棋該怎麽走了,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老周的確是讓我帶一份東西給你們的毒沐雲大小姐和她的好丈夫蘇鳴,就問你信不信吧!”
到目前為止,我還不確定方奇是通過他身體的哪個感官來分析一個人的實話與謊言,但我在跟他說這些的時候,故意沒有做出任何對自身氣息的隱藏,因為我說的都是我內心裏認定的實話,說出來自然坦蕩,而從方奇臉上逐漸困惑的表情上來看,不管他是通過哪個感知力判斷的,至少,他的確已經開始相信我剛剛所說的一切。
我再次把身子轉向窗外,並將自己的半個身子都伸到了屋子外邊,對方奇說道
“還有,你信不信,我如果就這麽掉下去了,也許還真會有某個隱藏在這附近許久的高手將我及時救下來,隻是,如果真要讓他暴露,有些計劃可以不好再讓我繼續實施了,對此造成的損失,就怕你們擔當不起這個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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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我便讓自己的身子徹底往窗外傾斜,隨即雙腳離地,僅憑撐在窗邊的雙手來支持自己最後的倔強。
我閉上眼,在心中不停地念叨著
“上鉤……上鉤……上鉤!”
我鬆開雙手,在我身子即將往下墜之際,一隻從我身後伸來的手有力的抓住了我的左邊肩膀,然後又是一隻手伸向來……
我忍耐著那壓抑在心中的一份得意,再次轉身看向方奇,隻見他臉色已經從剛剛如火燒般的暴紅重新降溫成了平日裏那種厚實的黃中帶黑,單憑這點我可以斷定,這小子顯然是想通了。
在思索了幾分鍾之後,方奇拿起放在我床上的手機看了看上邊的屏幕,我注意到手機顯示,現在離說好的二十分鍾還差不到兩分鍾的時間,又是一記狠拍後腦勺,方奇將手機遞給我,並對我說道
“我需要時間,至少是一個下午,到晚上給你答複。”
“我要的是人數。”
我斬釘截鐵的回應他道。
方奇“行,行,行,人數,包括我,最多再叫上來個人,可以了吧!”
我心滿意足的從方奇手中接過手機,然後撥打了蘇鳴的電話,在告訴對方我又不想收方奇為徒後,迅速掛斷了通話,方奇見狀惱怒的從我手中又奪回了自己的手機,隨即轉身罵罵咧咧的的走下了樓。
我跟著方奇走下了樓,但沒和他一塊兒下山,今天可真是又濕又冷,霧氣已經將山下大半寨子給含在了雲海之中,一種靜止的寒冷無聲無息的懸浮在整片山野之間,吹不散,化不開,站在近在眼前的霧氣裏,多呼吸幾次,你甚至能感受到無數比沙粒還小的冰碴兒正在順著空氣流入你的鼻腔和咽喉。
再看向周圍,我能感覺到周圍有不少人的眼睛正隱藏在屋內或者屋外的某個角落裏,他們懷揣著各自的心思悄悄的盯著我,事到如今,對於這些人裏孰好孰壞,我已不想再做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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