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神秘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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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著眾人站在船頭,目光共同投向前方不遠處的海麵上,剛剛被我們放生的那隻大海龜此時正淺潛於海水之中遨遊,其背上的小旗杆乘著浪花迎風招展。我看了看大夥兒,從眾人的表情上,我可以看出其實在場的所有人對於金船長的這種風角術的導航方法心中多少依舊存有一些質疑。
    可耳邊的金屬敲擊聲還在不停地回蕩著,事到如今,我們也隻好死馬當活馬醫,緊緊抓住這根救命稻草,努力說服自己緊盯著眼前飄揚的旗杆。
    “這真能管用嘛?”
    毒沐陽雙手抱著身子,眉頭緊鎖的問眾人道。
    於金鼓“龜自古就被人們看做是水中靈獸,除了眾人皆知的龜甲占卜以外,修道之人還認為龜既能自由穿梭於水岸之間,乃是貫通陰陽之物,且龜自有一套長壽之法,致使其有著驅逐陰譎,震懾惡靈的天性,故在很多古墓之中,都有著石龜雕塑,養龜於家中,自有鎮宅之功效。”
    “不均如此”,楊顯點頭補充道
    “從養生方麵來說,自古以來有不少人都相信,龜之所以長壽,得以歸功於它們的呼吸規律,《抱樸子》中記錄有一種養生方法,是讓人模仿龜的呼吸方式,與一種吞咽方法相結合進行修煉,據說持之以恒便可有固齒延年之功效。”
    我“那為什麽船長剛剛稱這隻海龜叫做海兄弟。”
    於金鼓“海兄弟也好,海將軍也好,這都是對這種蠵xi,第一聲)龜這種靈獸的尊稱,蠵龜與其他海龜不同,它們可入海過千米而不換氣,時常出沒於最深邃,最神秘的海域當中,在海龜一族裏最通汪洋靈性,但其數量稀少,行蹤詭秘,故而很難能在海上遇見這種靈龜。”
    “雖說這隻龜能在三角區出沒也算是它生活的常態,但我們能遇見它,可以說比中彩票還要幸運,因為蠵龜是一種懂得報恩的動物,我們之前幫它清理了其身上的藤壺,這對它來說就是一種恩惠,所以當我們將它重新放歸大海之後,它自然會幫我們擔負起領航的任務。”
    有了於金鼓和楊顯的鼓勵,我們在場想其他人心中也算踏實了不少。本以為有了大海龜的指引,離開南海三角區應該不會用太久,怎料,我們的漁船這一追便是一個晚上,疲倦不堪的我們隻能拖著各自身子,先回到床上倒頭大睡。
    好不容易才忘卻掉耳邊的動靜,剛進入夢鄉,幾聲急促的敲門聲便無情的打破了我腦海中那初露形狀的夢境。繃緊許久的神經促使我立馬從床上蹦起身,於金鼓沉著臉打開宿舍門,看到黃老虎激動的衝我們說道
    “島,那是一座島,真沒想到那麽快我們就到了!”
    “到了?!”
    我猛的竄出宿舍,跟著眾人一塊兒快步跑往船頭跑去。
    剛到船頭,便看到老李在小李桃的攙扶下,早早就已經來到了甲板上,我趕緊走上前去對其問道
    “老李,這裏真的就是龍宮島嗎?”
    老李沒說話,我看他站在船頭一動不動的望向那座即將抵達的海島,臉色漸漸變得困惑起來。
    “別過去。”
    說話的,是小李桃,隻見她雙手緊緊攬著老李的左手,自己的半個腦袋都埋在了老李的身後,似乎對眼前的海島十分抗拒。
    眼看海島的輪廓逐漸清晰,點點燈光就像一群飄在海島上的螢火蟲,在海霧的撩撥下,忽亮忽暗的閃動著。小李桃渾身顫抖的將整張臉都埋在了老李的後背上,壓著嗓子沉悶的喊道
    “不要過去!”
    一種不好的預感瞬間填滿我的心扉,看著小李桃如此抵觸漁船接近海島,我連忙轉身衝駕駛室方向跑去。一進入到駕駛室,我便一把拉住站在金船長身旁的南宮藜,並對她說了小李桃的反應,南宮藜與金船長彼此對視了一眼,遂叫停了船隻,打算派幾個人先登島查看一下再說。
    “咱們的物資快用完了”,金船長神色擔憂的對我說道
    “若是再不補給一些東西上船,即便是我們去到了龍宮島,恐怕也很難開回口岸。”
    我“船長,照你的這麽說,你覺得這座島上有補給物資的地方?”
    金船長指著雷達上的地理坐標,說道
    “按照預定路線來看,我們需要花上兩天的時間繞過三角區才能到達補給站,但由於我們剛剛直接從三角區橫穿而過,這大大縮短了漁船的航線路程,且根據坐標,我們的確是已經提前到達了能提供補給的白鷗島。”
    我朝駕駛室的窗外看去,老李依舊癡癡的站在甲板上,小李桃緊緊的抱著他,似乎在阻止老李靠近白鷗島,看到這一幕,縱使我已經得到了船長對海島身份的確認,但心中卻始終對前方的海島有些不信任。
    “這樣吧”,我跟南宮藜說道
    “我帶幾個人一塊兒坐快艇先登島看看,在確認海島是安全的之後,再通知你們靠岸,如何?”
    南宮藜點了點頭“可以,那我跟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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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用,你跟金船長都要留在船上,船長是主心骨,有他在,不管船上的人有何意見,他都能鎮得住,而你,你可是杜小姐,這艘船的金主爸爸,所以你留在船上,船員們才會安心。”
    盡管南宮藜臉上寫滿了“不樂意”三個字,但她也不得不認可我的看法。深思熟慮之後,我決定帶上方奇、楊顯和毒沐陽以及於金鼓一同坐上快艇登島。
    島上的確有個碼頭,從碼頭上下船,我們五人揣著各自的手電筒在碼頭周圍照了又照,卻並沒有察覺到任何異樣,隻是很奇怪,此時我的嗅覺就好像失靈了一樣,任由我如何調動體內龍息,可就是聞不到除了海腥味兒以外的任何氣息。
    順著碼頭往前看,修建在遠處山坡上的一層層樓房內,此時燈火闌珊,我們五人見狀便加快速度腳步朝山坡走去。
    不知怎麽,越往山坡上走,我的心就越慌,不隻是我,隊伍裏的其他人也都先後出現個心慌意亂的情況。
    “這感覺很奇怪”,方奇彎腰撿起一塊石頭說道
    “這裏的石頭,怎麽這麽枯燥,這都第三塊兒,還是啥也探觸不到。”
    毒沐陽“是很怪,這裏的海風,鹹腥得厲害,但明明風力並不大,怎麽會吹來這麽重的氣味兒?”
    我“先上去再說吧!”
    其實奇怪的事情早就不止於此,最明顯的就是這座島上雖然每棟房子的窗戶裏都亮著燈,但至今我們也每看到一個人,且作為一個船舶補給站,或多或少,這裏都應該有個對外的無線電通訊設備處才對,可從碼頭到山坡上的路,這裏的一切看著都很古舊,螃蟹肆無忌憚的在路邊橫行,大量的藤壺和各種貝類自由的生長在腳下的階梯周邊,仿佛它們才是這裏的唯一居民。
    在階梯上走了十來分鍾後,我們終於上到了山坡上的第一層,這裏的樓房在近看之下更讓我們困惑不已。隻見眼前的一棟棟二層小樓,全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門窗破損,方奇隨時推開臨近一座房子的大門,我們看到屋子裏的家具早已腐朽,但從儲物櫃、茶幾和飯桌上擺放著的茶具、碗筷、杯子的樣式上,我們勉強能辨析出這些物品基本上都屬於上個世紀三四十年代的產物,有些還帶著明顯的南洋格調。
    “這裏怕是早就沒人了吧!”
    方奇在檢查了第三間屋子的客廳出來之後說道。
    毒沐陽“但為什麽這些屋子全是二樓亮燈啊?”
    “不對,看久了倒不像是燈光。”
    楊顯抬頭看著所有房屋二樓上的燈光分析道
    “你們看,這些光一直在抖動,從顏色上看,既不像電燈,又不像煤油燈或者蠟燭,更沒有任何油質燃燒的味道出現,這也太蹊蹺了吧!”
    “上去看看!”
    我轉身走進第四間屋子,拿著電筒,跑上了樓梯,海島村落,房子基本上都是由鑿下來的礁石砌成,看著既古樸又富含特色,再加上這裏的房子修建年代距今已經相當久遠,致使其牆麵的膩子和油漆都已基本脫落幹淨,露出來的礁石上還鑲嵌著各種海洋貝類的軀殼,有的甚至還印著三疊紀時代的三葉草和菊石化石,如此稀奇的建築,我到還是頭回欣賞到。
    穿過狹窄的樓梯間,我尋著光亮小心翼翼地走上屋子二樓,這棟房子占地麵積並不大,二樓充其量也隻有三十平左右,簡簡單單的兩個房間的門縫裏都透著同樣的淡黃色亮光,從窗外吹進來的海風把其中一扇房間門推得緊緊地,我扭了扭門把手,發現門沒鎖,便上前直接將門推開,而房間內的景象吸引住了我的視線。
    隻見在一個十來平的房間裏,靠著兩側牆邊,分別放著一張單人床和一張書桌,除此之外,沒再有任何人造物品存在,至於那讓我們疑惑不解的光源,則來自書桌頂上的天花板一角,竟然掛著一個身懷六甲的幹屍。我眯著眼,看到幹屍渾身發黑,其兩側修長的雙手被人用棺材釘給死死地釘在了牆體之中,屍體的上半身生理結構於普通人無異,密而長的暗紅色頭發順著頭頂一直延伸至腰下,而其下半身卻沒有長著腿,取而代之的是一條長滿了鱗片的魚尾,且這魚尾末端看著不像魚類,這兩頭扁平分叉的結構,讓我感覺更像是海豚的尾部。
    鮫人,滄海月明珠有淚,指的正是南海鮫人淚生白珠的奇異景象,其實從踏上去往南海的航程開始,我在心中對鮫人就有著小小的期待,畢竟,在這一年多的曆程裏,我也算是開了眼了,各種傳說中的的生物一個接一個的出現在我的世界裏,所以我也早已預感,興許在南海,還有機會能見到鮫人這種被記載於多本古籍當中的神秘生物,可即便心裏上已經有了準備,但還真是沒想到,這種生活在大海裏的人形異蟲,有一天竟會以這種方式出現我的眼前。
    在掃視了一眼周圍,確認並無危險之後,我踮起腳尖,爬上書桌,試圖朝鮫人湊近一點以看個仔細,結果我剛爬上書桌,就聽見從身後傳來了一陣低沉的喝止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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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瞎動,趕緊下來!”
    我轉過頭,看見於金鼓正滿臉通紅的站在門口盯著我的一舉一動,他的手一直在朝我劃拉著,緊張的示意我走到他那邊,於是我從書桌上跳下來,邊走向房間門口邊對他說道
    “怎麽了,我知道,鮫人嘛!”
    “你知道個屁!”
    於金鼓拽著我的一邊胳膊,用力將我拉到他身後說道
    “你仔細看,這具鮫人幹屍的小腹有明顯凸起,這說明它生前已懷有身孕,再有這光源,看著是在其肚臍眼的位置上發出的,看來它在死後又被人點了天燈,從目前所看到的兩種線索結合分析,這應該是一種罕見的養屍術。”
    “你們兩個快下來,趕緊的!”
    楊顯在窗外邊大喊道。
    我跟著於金鼓麻溜從二樓竄出到屋子外,看見楊顯和方奇、毒沐陽三人正緊張的站在路中央,他們的眼睛緊盯著這一排排屋子二樓窗內的淡黃色亮光,似乎在防備著什麽東西。
    “你們也看到了吧?”
    楊顯問我和於金鼓道。
    我“看到了,一盞鮫人天燈。”
    楊顯用電筒光來回掃射著眾人眼前的一棟棟石頭房子二樓說道
    “這些屋子裏都有,這看著可不是什麽好事兒,你剛剛說那是鮫人天燈,其這種法實並不準確,我祖上存有一批關於海上術法的相關古籍,其中一本書籍裏記載有一種邪門陣法,名為六甲鬼鮫陣,這種陣法的具體細節書中並未細說,布陣的大致手法,是取懷有身孕的活女鮫,用棺材釘將其釘在一個空間裏的生門位,再以萃了特質毒素的朱砂日夜喂養之,直至其慢性死亡後,任由海風將其肉身吹幹。”
    “這世上大部分生物在孕育之際,都會在長出一頭兩手兩腳之後,從尾椎再長出一根尾巴,以取母體陽氣,是為六甲,布陣者正是要取這種胎形的鮫人之胚,母體死後,海風在帶走其肉身裏水分的同時,還會在體內分泌一種鮫油,這種鮫油會逐漸將胎兒所在的胎房填滿,胎兒在鮫油經年累月的沁潤之下,最終會玉化成為一顆有靈性的內珠,是為珠魅,然後剖腹取之,將珠魅研磨成粉,抹於體表後,據說有著返老還童的功效。”
    “那還等什麽,趕緊拿點兒回去啊!”,一聽說珠魅有返老還童的奇效,愛美的毒沐陽立馬有些蠢蠢欲動。
    楊顯搖搖頭“鮫油含有劇毒,且對活物肉體具極強的滲透性,我們現在所看到的冷光正是這種油從鮫人屍體上的肚臍溢出之後,遇到空氣所產生的現象,雖說鮫油本身也是一種萬年燈的好材料,但若我們直接用手觸碰,那我們都得在這兒玩完。”
    毒沐陽用手推了一把站在她身旁的方奇,不甘心的對其說道
    “方大頭,你不是摶氣術高手嘛?趕緊的,上去試試啊!”
    方奇一臉嫌棄的斜了一眼毒沐陽“我從不輕易對自己不了解的毒施展本領,萬一有個萬一,下半輩子你養我啊?”
    “切!”,毒沐陽悶著個臉背對方奇衝楊顯繼續追問道
    “就沒什麽法子可以在避開鮫油的情況下剖出珠魅嘛?”
    楊顯意味深長的歎了一口氣“有是有,據說戴上用巨鼇的皮做成的手套,就可以徹底隔絕手部皮膚沾染上鮫油,隻是……”
    楊顯聳了聳肩道
    “鼇可比鮫人罕見多了,再說了,鼇是出了名的海中烈獸,即便是有機會碰著,咱們這些人裏邊又有誰有這本事,能從它身上扒一層皮下來?”
    “你這話,說了等於白說!”
    一臉悶氣的毒沐陽調頭就往我們來時的路走去。
    既然這裏並不是預計中的補給站,那我們也沒必要繼續往山坡上繼續前進,趁毒沐陽還沒走遠,我們連忙跟上她打算一塊兒離開這裏回到漁船上再說。
    好在這裏的階梯並不斜,隻要多走幾步就能下山,可當我們走完通往山下的最後一級台階時,拿手電筒一照,發現大夥兒此時竟又回到了山坡上,還是那一排石頭小屋,還是我和於金鼓才走出來的房子大門前,就好像我們從未離開過這裏。
    “這不是幻覺吧?”
    方奇警惕的向楊顯問道。
    楊顯略有猶豫的搖搖頭“我覺得……應該……不是吧……?”
    毒沐陽“什麽叫應該啊?你總不能說咱們是遇到了鬼打牆了吧?”
    “再走一遍試試!”
    說著,我便帶頭又一次往下山的那段樓梯走去。
    一次,兩次,三次……
    我們就這麽在山坡的階梯上走了五次,無論我們是加速腳步還是故意放慢步伐,亦或是直接沿著階梯旁邊的山崖爬下山,都無法改變路程的最終的目的重新返回到山坡上那一排小屋的路口。
    無奈我們隻好暫時先放棄這種莫比烏斯式的折騰,選擇原地坐下休整休整再說,楊顯站在山坡朝停泊在離碼頭不遠處的漁船望去,就這樣,他沉思了很久,當又一波鹹腥的海風吹到他的臉上之際,楊先突然眼睛一瞪,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心急火燎的轉身對我們說道
    “還記得老李之前對我們說的那句話嗎,船上還有東西,我想了又想,也隻能得出一種結論,老李說的那東西,應該不是單指在我們的漁船上,更確切的說,是指在我們的身上!”
    楊顯的話可為啥一語驚醒夢中人,我迅速從路麵站起身,回應他道
    “你的意思,難道是說,我們身上,現在有什麽東西?”
    楊顯抿了抿嘴,說道
    “就目前來說,也隻有這樣才能解釋我們現在的遭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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