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海底會有什麽？”路信說話的同時，瞅了眼一旁的巡法者。
    充當守門員的巡法者們，此刻，竟是站出了一股雕塑的僵硬感。
    “海底的東西？地殼？地幔？地核？地心？”無妄從地理角度給出了回答。
    路信將目光移到了正在跳舞的教眾身上，從鬼域來到現世的時候，由於祈願鬼的鬼域被壓製，做不到在海中覆蓋全身的效果，才會出現需要換衣服的情況，而現在，沒了壓製，祈願鬼的鬼域已經可以做到隔絕海水的作用，但無妄還是送了個道具，也算是有心了，所以路信不介意多透露一些局外事。
    “無花果你認識麽？”路信沒有評價無妄回答的對錯，而是問了一個不相幹的問題。
    路信的第二個問題，乍一看是在轉移話題，但無妄覺得路信要是想轉移話題，應該不至於這麽生硬，所以第一個問題的答案，和無花果有關？
    難道無花果他們的研究，在他困在鴆國的這段日子裏，進展迅速？
    無妄隱約察覺到，這個話題，牽扯頗深，他立刻點頭，道：“認識，我和無花果，算是熟人吧，但要說交情有多好，那也不至於。”
    “無花果想要弄清楚鬼的來源，所以在知道一隻算是人造鬼誕生時的地方後，就帶著他的兩個朋友去找線索了。”
    人造鬼？
    聽到這三個字，無妄心中十分驚訝，有人研究造鬼，還造成功了？
    雖然想要詢問那個人造鬼的信息，但打斷別人說話不禮貌，所以他把躁動的心按了下去。
    “鬼誕生的地方，是一艘正在海上停留的醫療船，但這艘船，在他們進入副本前，就已經不知所蹤，如果你是無花果，想要搜集線索，會怎麽做？”
    “會往海裏去找！”沒有船，能找的地方，就隻有海了，並不需要多思考，無妄就給出了自己的答案，也就是在此時，他明白了路信沒有明說的話。
    “我並沒有和無花果三人一起，他們怎麽做的，我不知道，另外兩個人也沒說，當副本快要結束，我通知他們集合的時候，無花果沒有來，我以為他死了，沒想到離開副本後，一打開好友列表，發現他還沒死透。”路信說完前情提要，再度問出了剛剛的問題，“現在你覺得，海底有什麽？”
    “有鬼的源頭？”無妄仰頭，看著那仿佛沒有盡頭的樹，有些好奇鬼通過這個祭典，想要達到的目的。
    他用腳趾想都能想到，舉辦祭典是為了讓鬼徹底醒來，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謊言。
    一想到之前說過的話，以及張三正在錄像這件事，他就覺得壓力山大，那些不知道可信度有幾分的記憶，該不會讓他被釘在恥辱柱上，成為他的賽博黑曆史吧？
    一想到未來的某一天，公會的成員、龍國官方，亦或者其他玩家，指著錄像中的他說，“就這？連真假都分不出來，升s級全靠運氣？”，這樣的場景，光是想想都要窒息了。
    不行，必須想辦法挽救他的形象，不然以後招生工作難做。
    無妄的回答，不能說不對，但不符合路信的預期，他都把回答喂到嘴邊了，答案卻隻是一句廢話，他思慮了片刻，道：“你沒看到問答鬼的回答？”
    “沒有！”無妄連忙否認，“我沒遇到問答鬼，也沒看到過有關問答鬼的記載。”
    “你們沒機會上網？”以問答鬼的知名程度，若是沒能看到問答鬼的相關信息，前一批玩家要麽沒機會上網，要麽就是上網的時間的很短，本來路信覺得沒有必要問無妄他們剛進副本時什麽情況，現下來看，還是順便問一下比較好。
    “我們哪有機會上網，剛進副本，船就已經進入迷霧海了，普通人在我們還沒開始逼問時，就被本土馭鬼者們全部殺死，我們逼問存活的馭鬼者時，因為問題過於小兒科，所以那些馭鬼者都隻說了有關鴆國的事，其他的一點沒透露，然後所有人毫無預兆地集體自爆，放出了體內的鬼。”
    無妄想起剛進副本的那段時光，雖然一頭霧水，像隻蒼蠅一樣四處打轉，但好歹也是進入副本後最輕鬆的一段時間了。
    “我們本來打算多問點的，但他們訓練有素，自爆得毫無預兆，而且是同一時間爆的，都給我們爆懵了。”
    “那些死去的人，有沒有出現什麽異常？”路信繼續問道，既然已經有人在迷霧海的範圍內死去，那麽迷霧海是有可能成功得到補給。
    既然是訓練有素的本土馭鬼者，那麽上一艘進來的船，估計就是各國搞的釣魚船了，無妄他們暴露的原因，也不是因為問的問題，而是他們的馭鬼者身份，本身船上大部分都是死刑犯，突然冒出來一百個馭鬼者，無論是替換模式，還是投放模式，都能讓本土馭鬼者發現玩家的身份問題。
    “他們的屍體，沒有留下，霧化後飄沒了。”這個無妄還是知道的，本土的那些人，已經化為養分，成了迷霧海的一部分，“你這次來隻有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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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我坐的船，是滿載的遊輪。”
    “沒人死？”
    “沒有。”
    “奇怪，按照本土馭鬼者提供的信息，應該是會在第一時間殺死普通人才對。”
    “他們不僅不想死，還想進入鴆國。”路信說完，沒等無妄細想，接著道，“有人問了問答鬼兩個問題，一是鬼來自哪裏，二是怎樣殺死鬼，問答鬼的答案是世界病了。”
    延伸向海底的樹、無花鬼神秘失蹤、問答鬼的回答，三者連起來後，無妄隻覺得呼吸有些急促，所有人追尋的答案，原來是如此簡單。
    “海底是，天道、世界之心、世界核心之類的東西，而這個祭典，對它來說，十分重要，與此同時，驚悚遊戲並不希望它達成目的，以至於親自動手狙擊！”線索的串聯，幾乎隻在呼吸之間，無妄也知道了路信執著於海底答案的原因。
    如此重要的情報，就這麽透露給了他，無妄慶幸的同時，又為自己的送禮的行為點了個讚。
    路信終於聽到想要的回答，既然衣服道具的人情已經還了，接下來就該打副本了。
    一個閃現來到第二層教眾附近，路信抬腳，將力量匯聚為右腿，對著身前的高個教眾狠狠一踢。
    被踢中的教眾，像是被滿載貨車撞飛了一樣，瞬間被踢飛出去，撞到了第一層的人後，仍舊沒有停下。
    由於教眾都是手拉著手，這一腳下去後，兩層人都撞到了樹上。
    被打亂了節奏的教眾們，撞到樹後，並沒有停下來，也沒有如路信預料地那般爬樹，而是全身快速植物化，融入了樹中！
    教眾融入的那部分樹幹，也在瞬間變得更為粗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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