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著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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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縣尉問道,“他怎麽樣了?”
    陳汐鬆開手,從地上站了起來,指尖不斷的滴著血。
    她微微搖頭,“死了。”
    姚縣尉有些懊惱,又有些煩悶,他重重地歎了口氣。
    “將屍體抬回衙門!”說罷,他沉著臉,頭也不回的往村外走去。
    就算是屍體,他也要抬回去交差。
    “要下雨了,趕緊回去收衣裳。”
    “哎,這叫什麽事。”
    “可憐喲。”
    “大夥挖個坑將石柱娘埋了吧,都是苦命人。”
    村民陸陸續續散去,人死如燈滅,往日對這一家的嫌棄,此刻也都化作了惋惜。
    陳汐茫然地站在原地,過了會兒,才感覺手臂被人拽著往前走。
    天空陰沉的厲害,林複白抬頭看了眼,開口道,“得快些走了,等會要下雨。”
    “嗯。”
    林複白轉頭看了她一眼,“你還在想石柱母子的事?”
    陳汐搖頭,“沒有。”
    她確實不是在想石柱的事,但這件事的確影響到了她的心情,就像剛開始在醫院上班的時候,經常見到那些各種各樣的病患和家屬,在某些環境中待久了,心情也會受到影響。
    陳汐在這個世界待的越久,她就感覺這個世界也越來越真實,也越來越討厭這裏了。
    就像剛才石柱的血澆在她的手上,到現在她還能感受到掌心上的餘溫。
    林複白道,“不管哪個世界,類似的事情都會有,隻不過這個世界更多一些,更直觀的展現在你的麵前罷了。”
    “前麵有條河溝,去把手洗了吧。”
    林複白拉著她往河溝走,陳汐深吸一口氣,將腦子裏亂七八糟的念頭趕出去。
    來到河邊,她提著裙擺蹲下,伸出手,在河裏搓洗著,手指上的血跡在水中蕩漾開來,隨著水流緩緩消失不見。
    洗著洗著,陳汐動作一頓。
    她盯著河裏的某處看了會兒,忽地將袖子撩到臂膀,將整隻手臂沒入河水中。
    在林複白狐疑的目光下,看見她從水裏抓出來一隻巴掌大的河蚌。
    “這裏麵居然有河蚌!”
    陳汐將手裏的河蚌放在地上,又仔細的在河溝裏搜尋起來。
    “你快找找,看還有沒有。”陳汐扒拉著他的胳膊,示意他趕緊去找。
    林複白遲疑了下,目光也在水中逡巡起來。
    陳汐記得杏河村也有一條河,但是那裏麵並沒有河蚌,沒想到在這個小河溝裏竟然有。
    這些人都不撿來吃嗎?
    林複白看見不遠處似乎有一個,他起身走過去,也趴在岸邊,將那隻河蚌撿了起來。
    陳汐沿著河溝一路走,稀稀拉拉的撿了七八個。
    這河溝裏還有不少呢!
    林複白跟在她後麵,撿起她放在地上的河蚌,然後用衣袍兜著。
    當他撿起最後一個,一抬頭,發現陳汐撿著撿著已經跳進河裏了。
    “你小心點,別踩到深……”
    林複白話還沒說完,便聽見陳汐驚叫一聲,整個人不受控製的撲進了水裏,濺起大片的水花。
    他臉色一變,急忙跑了過去。
    “陳汐你……”
    陳汐雙手抓著河岸,從河裏探出頭,從頭到腳,全都濕漉漉的一片。
    林複白嘴角一抽,旋即又鬆了口氣,“你跳進去幹什麽?”
    陳汐道,“這裏太深了,我撿不到,誰知道這裏還有個坑。”
    她抱怨著站了起來,渾身如同落湯雞一般。
    這裏的水的確很深,她站起來時,水位已經快到她大腿了。
    “行了別撿了,快上來,馬上要下雨了。”
    林複白抓住她的手臂,將她從河裏拽了上來,陳汐抓起袖子和衣角擰了擰水。
    “我都這樣了,下不下雨也沒什麽區別。”
    林複白撿起地上掉落的河蚌,無奈地看了她一眼,“你等會別著涼了,趕緊回去吧。”
    陳汐點點頭,一邊走,一邊擰著衣裳上的水。
    才剛擰幹,天上便開始下起了豆大的雨點,她將袖子一甩,也懶得擰了。
    此處才到鎮上的一半路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四周全是樹林和山坡。
    這雨來得極快,不一會兒便傾盆大雨,大雨模糊了周遭的一切景物,砸在臉上連眼睛都睜不開。
    “這麽大的雨,先找個地方躲一躲。”
    林複白抓著她,快步朝著樹林外走去。
    跑出樹林後,不遠處有個破敗的草棚,那應該是離得遠的村民,搭建在這裏休息的草棚。
    有些人莊稼種的離家遠,所以會在田邊搭建草棚,一來是方便休息,避免來回跑節省時間。
    二來則是糧食豐收的時候守著,防止別人來偷。
    這個季節糧食才剛種下去,草棚裏自然沒有人,兩人剛好借用一下。
    這草棚裏很空,什麽都沒有,連個能坐的凳子都沒有,隻有兩團枯草。
    陳汐抹了把臉上的雨水,歎息道,“怎麽說下就下,還下的這麽大。”
    林複白身上也淋濕了,兩人都成了落湯雞,頭發散落,發燒不斷的滴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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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目光一轉,落在陳汐的身上。
    她濕透的衣服緊貼著肌膚,勾勒出曼妙的曲線,比起剛穿過來的時候,她也稍微胖了點,不再那麽瘦骨嶙峋。
    察覺到林複白的目光,陳汐轉頭看去,又順著他的視線,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
    陳汐抱住胳膊,擋在胸前,瞪了他一眼,“你看什麽?”
    林複白淡然地收回目光,十分坦然地與陳汐對視,“又不是沒看過。”
    陳汐挑眉,“這身體,你還真沒看過。”
    ……
    林複白無語了片刻後,走到旁邊蹲了下來,又說了句,“會有機會的。”
    “流氓!”
    林複白嘴角揚起一抹弧度,“我這是合法耍流氓。”
    “已經離婚了!”
    “上輩子的事了。”
    陳汐嘴角一抽,懶得搭理他。
    這家夥在外人麵前一本正經的,在她麵前,完全沒個正形,簡直是張口就來。
    陳汐也在他對麵蹲了下來,盯著外麵的磅礴大雨。
    這雨也不曉得要下多久,沒有辦法,隻能等著了。
    隻是這雨看起來沒有停下的征兆,反而越下越大,天也越來越陰沉,外麵好似天黑了一般。
    風吹著身上有些冷,陳汐忍不住搓了搓胳膊。
    林複白來到她身邊蹲下,將她摟在懷裏,“冷嗎?”
    陳汐扭頭看了他一眼,“我不冷。”
    “我冷,挨近點,得了風寒很麻煩。”
    陳汐扯了扯嘴角。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聽著外麵的雨聲,陳汐眼皮都在開始打架了。
    林複白神色則是越來越凝重。
    看這架勢,他們今晚怕是要在這裏過夜了。
    問題是這裏什麽都沒有,不能換衣裳,也沒有柴,渾身濕漉漉的過一夜,絕對會著涼。
    “這雨,不會下到明天吧?”陳汐也開始擔憂起來。
    “很有可能,最近雨水多。”
    “不是最近,去年冬天開始頻繁下雨了。”
    陳汐歎了口氣,看了看旁邊的枯草,蹲著實在是有些受不了,她走過去在枯草上坐下。
    林複白也挨著坐在她身邊,兩人偶爾閑聊兩句。
    外麵,天已經徹底黑了。
    陳汐眼皮越來越重,她靠在草棚的牆壁上,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她感覺,自己似乎有點著涼了,呼出的鼻息很熱。
    恍惚中,她伸出手指,搭在自己的脈搏上。
    果然,是風寒入體,發燒了。
    林複白挨著她,透過單薄的衣料,自然能感受到她身上的溫度。
    黑暗中,他轉身拍了拍陳汐的臉頰,還未開口,便已然察覺到她臉頰上滾燙的溫度。
    “你發燒了!”
    “嗯…別動, 我睡會就好了。”
    林複白眉頭緊蹙,看了看外麵的天色,和草棚上連成一線的屋簷水。
    末了,他將陳汐扶起來,放在自己的背上,“走,我帶你去找大夫。”
    此刻陳汐使不上一點力氣,頭重腳輕,身子軟綿綿的,意識也很模糊。
    她除了能感受到顛簸,和落在身上的冰涼之外,再也感覺不到其他,甚至自己在做什麽,在什麽地方都不知道。
    像是在做夢,意識在夢境與現實中反複拉扯。
    等她再次醒來,人已經在鐵匠鋪的床上了,一股中藥的味道鑽進了鼻腔。
    陳汐撐著身子爬起來,往外麵看了眼,雨停了,但是屋簷還在滴水。
    落在院子的石板上,滴答滴答作響。
    她趕緊將手指搭在脈搏上,脈象平穩了許多,額頭也不燙了,除了有些虛弱無力,倒也沒有什麽其他症狀。
    最關鍵的是,她衣裳也換了。
    陳汐眉頭緊鎖,她最後的記憶還停留在草棚,知道自己感染風寒後,後麵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自己這是昏迷多久了?
    還來不及細想,陳汐又聽見外麵抑製的咳嗽聲。
    是林複白!
    陳汐急忙下床,跑到屋外一看,才發現是林複白在廚房門口煎藥。
    他手裏捏著蒲扇,盯著眼前的藥罐,時不時的咳嗽兩聲。
    像是察覺到什麽,林複白抬頭往她這邊看了眼,緊繃的神色明顯鬆了下來,“你醒了,感覺怎麽樣?”
    “沒什麽事。”陳汐來到他身邊,拉起他的手腕,“我看看,你是不是也著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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