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孤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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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八月十五那次送禮事件後,我媽發現我二娘對我媽的態度也慢慢發生變化了。
以前我媽有點啥事,就會把大姐暫時放在我二娘那裏,讓她幫忙照看一下。
妯娌之間就這樣吧,都很清楚維持的臉麵都是表麵的,背地裏巴不得看對方笑話呢。又沒有血緣關係,因為一個男人牽連到一起了。但是我媽覺得我二娘比我大娘強一點,二娘不是那種話多耍心眼,好計較的人,所以跟她走的近一點吧。
這幾次我媽在路上碰到我二娘,跟她打招呼,我二娘有點愛搭不理的樣子。不知道是不是她沒有聽見還是因為不想理我媽。但是次數多了,我媽心裏就不舒服了。可是我媽也還是和以前一樣,沒有怎麽放心裏去。
傍晚我哥發燒了,我爸出工還沒回來,我哥燒的小臉通紅,哇哇在那哭。我媽就又去我二娘家裏,想給我大姐暫時放她那裏,去給我哥看看病。
我媽抱著我大姐進院子的時候,我二娘在院裏悠閑的坐著,看見我媽進來,臉色立馬變得深沉起來,也沒有起來給我媽讓座,我媽就站在那裏。
“二嫂,你忙不這會兒?”
二娘淡淡的說“咋了,素芬。”
我媽“元軍突然發燒了,我想帶著去看看,想讓你看一下元豔。”
我二娘臉色立馬就不好看了“那……那不行,我一會兒還想回趟娘家。”我二娘的娘家就在鄰村,幾步路十分鍾左右,她經常一天跑幾趟。
我二娘很痛快的拒絕我媽了,然後頭也不回的回屋裏了。留我媽一個人抱著我大姐站在院子裏。我媽當時想,自己也沒有得罪她啊,她怎麽就這樣冷淡自己呢。
我二娘不照看大姐,我媽則犯難了,也不能不給我哥看病,這馬上都晚上了。小孩子生病更怕晚上,會更嚴重的。
我媽抱著大姐往回走的時候,碰到了小姑,小姑問我媽去哪呢,我媽就說給二嫂看孩子結果她沒空。後來是我小姑看著大姐,我媽去給我哥看了病。
回了後,我媽越想越不對勁,我二娘平常是個可開朗的人,不會因為有事而態度冷淡的。我媽想來想去,也沒有想到怎麽得罪她了,導致她對自己這個樣子。
轉眼之間又快到過年了,年底分年貨開始了,村裏廣播說,今年農村形勢一片大好。決定給每戶社員朋友們分一塊十斤的豬肉過個肥年。十斤豬肉啊!那得多大一塊啊!我媽和我爸開心的快要飛起來啦。這是他們分家後第一次分年貨,而且還分了這麽一大塊肉,家裏現在就我哥和我還不會不跑的大姐,倆小屁孩能吃多少東西啊!這就剩我媽和我爸兩個成年人,小人口家庭就是好,這對於我家來說,真是個肥年了。
第二天一早,我爸臨走前交代我媽,讓我媽去早早的排隊去。不然這兩天分肉的人多,別到時候割回一塊不好的肉。我媽連連答應著。
吃過早飯,安排妥當,我媽就準備出門去拿肉去。剛要走,我大姐就嘔吐了一地,可能天氣冷,著涼了吧。我媽收拾完我大姐,弄好一切,出門的時候都半晌了。我媽知道有點晚了,就連三趕四的往大隊部跑去。
等到地方,黑壓壓的一片人望不到頭,我媽一看,這得排到什麽時候啊。我大姐和我哥還在家裏呢,她心裏特別焦急該怎麽辦的時候。就看見了我二娘在前麵排隊,馬上就要排到她了,前麵也就三四個人吧!
我媽眼睛一亮,就跑了過去“二嫂,你來好一會兒了吧!”
我二娘淡淡的說道“是啊,拿肉還不積極,那不是腦子有問題。”
我媽有點尷尬,搓了搓凍紅的臉“家裏豔兒剛剛有點不舒服,我處理好才過來,這馬上就輪到你了,二嫂,讓我加個塞,軍兒和豔兒還在家裏呢!”
如果在以前的時候,比如像今天這個情況,我二娘看見我媽過來就會老遠喊到“素芬,你怎麽才剛剛來啊,快……來來,快站我前麵來,趕緊領回家還得看孩子呢!”
我媽則會不好意思的推脫兩句“哎呀,這怎麽好意思啊,二嫂,你看看……!”
我二娘則邊手拉著我媽加進隊伍裏,邊小聲嘀咕“小點聲音,別吵吵,你孩子那麽小,排隊排到啥時候啦,跟我客氣啥,我不是宏亮的二嫂嘛,一家人別客氣!”
可今天的情況就完全不一樣,我二娘不僅僅看見我媽沒有喊她,而且我媽跑到她麵前的時候,她還愛搭不理的。我媽掛念著家裏我哥和我大姐兩個孩子,所以才低眉順眼的給我二娘說好話,想快點領了肉回去。
結果讓我媽沒有想到的是,我二娘沒有說話,她不僅僅沒有說話,身子還往前走一下,把跟前麵的人的距離差距拉近了一點。我二娘這個舉動已經說明了一切,她不讓我媽去插隊,此時無聲勝有聲啊!我媽隻有尷尬的回到後麵乖乖的排隊去了。
剛排上隊,我媽看見前麵我大娘慌張張的,頭發跟雞窩一樣,邊跑邊扣著棉襖扣子,跑著也去領肉的。不用說,肯定是剛剛起床,我大娘好命是幾個莊都知道的,我大伯實在太寵她了,去地裏掙工分,從來不見我大娘的影子,我大伯隻是對外說,“她隻要給娃哄好,給飯做好就行,我自己幹就夠了!”
讓我媽瞠目結舌的一幕發生了,我二娘看見我大娘過去,臉上立馬浮現了笑容,把我大娘喊了過去,不一會兒功夫,我大娘就站在了我二娘前麵。
這一幕我媽似曾相識,這不是以前二娘用在我媽身上的,現在她用在了大娘身上,而且倆人不知道在嘀咕啥,說了一會兒捂著嘴笑幾聲,還時不時的回頭看幾眼我媽。
我媽當時的心,怎麽形容的,就是掉在了冰窟窿裏,順便還被人踩了幾腳。
拿了肉我媽就趕緊往家跑,這麽長時間,不知道我大哥和大姐在家咋樣了。回到家的一幕,直接驚呆了我媽,隻見我大姐拉了一地,哭著抓的到處都是屎,手上臉上都是屎,我哥也在旁邊嚇得哇哇哭,小臉都哭紅了。我媽邊給我大姐清洗身體,邊自己哭,最後我媽抱著我哥和我大姐大哭了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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