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8章 賽達斯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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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織者將矽基體拉回時,利亞已完全陷入沉睡。
    這並非簡單的疲憊或休眠。織者那無數複眼中倒映出的景象,遠比想象中更加棘手。
    利亞的矽基意識,那個由數據流、邏輯算法和情感模塊交織而成的獨特靈魂,正呈現出一種令人不安的離散趨勢。
    她不再以軀體為錨點,反倒像是被賽達斯世界所吸引,絲絲縷縷的意識試圖脫離金屬軀殼,向那個世界飄去。
    沒飄成,還是因為織者的蛛絲自始至終都如最堅韌的鎖鏈般牢牢捆縛著她。
    大蜘蛛一看矽基體這樣子,最前麵的那對小手竟又一次忍不住相互搓動起來。
    好好一尊龐大威猛的大蜘蛛,世界樹的守護者,因為這個動作硬生生s出了凡俗蒼蠅的焦躁與滑稽。
    不過搓著搓著,祂就有了主意。
    織者的蛛絲變得前所未有的輕柔,如月光凝成的實體,小心翼翼地探入矽基體的核心,纏繞住那團正在不安閃爍的意識光團。
    一種溫柔的引導,一點一滴地將矽基意識從其物質載體中剝離出來。這個過程需要絕對的精準,任何一絲顫抖都可能導致意識的徹底崩壞。
    終於,在矽基意識完全脫離軀殼的刹那,早已準備好的蛛絲瞬間收緊,以一種遠超物理限製的效率將其包裹、壓縮、封印,最終化作一個密不透風、閃爍著柔和銀光的繭。這繭隔絕了外界一切侵蝕,為利亞的意識了一個絕對安全的庇護所。
    與此同時,那具失去了主導意識的矽基軀體——那具內部蘊藏著一個世界靈魂雛形與基礎法則的餘燼石,開始劇烈地波動起來,散發出危險而不穩定的能量漣漪。
    織者對此早有預料,毫不停頓,另一股更為粗壯的蛛絲如閃電般射出,依樣畫葫蘆地將這具軀體層層疊疊地捆縛妥當,直到其所有的能量波動都被徹底壓製。
    隨後,祂輪流眨了眨眼睛,這具珍貴無比的軀殼便被精準地塞進了利亞綁定的私人空間之中。
    按照織者親手製定的平台規則,私人空間本不應容納任何形式的智慧生命體。但“靈魂之核”的狀態極為特殊,它處於智慧誕生前的混沌與模糊狀態——你說它擁有生命,亦無不可;說它隻是遵循本能的能量聚合體,也未嚐不對。
    這種規則上的模糊性,為織者的操作了完美的借口。
    更何況,整個平台的規則本就源於祂的意誌,偶爾為自己看重的員工假公濟私一回,又有誰敢、又有誰能提出異議?
    做完這一切,織者輕輕托起那枚包裹著利亞意識的銀色繭子,對著賽達斯世界的坐標,溫柔地將它拋了出去。
    不同的世界,時間流速迥異。
    在矽基體爬塔、作戰、打破心髒、接受控製權……到被打包成包裹快遞前往賽達斯的過程中,對於賽達斯世界而言,已經過去了好幾年時光。
    在這漫長的幾年裏,e做了不少事情。
    在阿瑪蘭汀,她帶領戰士們,將兩派暗裔——穴母與締造者盡數誅滅,剝奪它們體內的荒疫之力,盡數供給利亞吸收。
    但,利亞始終未能醒來。
    根據e的每日觀察,利亞反倒有越睡越沉的趨勢。
    e無法理解這種變化,更無法插手。她所能做的,唯有等待。
    解決了阿瑪蘭汀的暗裔之後,她告別了艾琳,但並沒有回鄧利姆,而是朝著自由境的科克沃而去。
    在那裏可是還有另一條線索,一個由利亞在吸收大惡魔體內荒疫時捕捉到的、微弱卻清晰的坐標。
    然而,命運似乎與她開了一個玩笑。
    當e抵達那座位於維茲瑪山頂的灰袍守護者監獄時,她還是晚了一步。本該被嚴密關押的暗裔“考瑞菲亞斯”已不知所蹤,監獄內部空無一人,隻剩下冰冷的石牆和幹涸的血跡,連同駐守於此的灰袍守護者們,也一並消失了。
    “考瑞菲亞斯”這個名字,還是在查詢了灰衛的資料後才知道的。
    “逃了?還是被帶走了?”e站在空曠的囚室中央,眉頭緊鎖。
    無論是哪一種,它都讓e一下子失去了目標。
    她能夠感知到那些頂級暗裔的存在,完全依賴於利亞吸收大惡魔體內荒疫之力時建立的特殊鏈接。如今,唯二被標記的兩個目標,一個已死,一個失蹤,她就像是失去了羅盤的航船,瞬間沒了方向。
    難道去找芬哈勒?
    這個念頭隻在腦中一閃而過便被否決。
    芬哈勒還在尋找解開影界的關鍵道具,此時與他接觸,極有可能打草驚蛇。
    e感覺自己一下子從一個目標明確的戰士,變成了一個無所事事的閑人。
    她開始在賽達斯大陸上漫無目的地遊蕩,這份“清閑”甚至讓她有空去了一趟奧萊伊,親眼見證了新一任教皇的就位典禮。
    新教皇還是她的老熟人——來自費羅登的聖母多蘿西婭,不過現在,她的名號已是“教皇賈斯汀娜五世”。
    按照傳統,教皇的加冕儀式應由奧萊伊的國王或女王為其戴上冠冕——畢竟“教皇”這一職位,最早便是由奧萊伊的王所設立。
    但這一次,新舊兩位教皇與現任奧萊伊女王進行了一場長時間的密談,最終,為新教皇戴冠的這份至高無上的殊榮,被轉交到了e的手中。
    對於這份榮譽,e倒是無所謂。她接受隻是因為這正中下懷。
    她本就打算利用安德拉斯特教廷在整個賽達斯大陸根深蒂固的影響力,由她來為新教皇加冕,無疑是向整個賽達斯大陸宣告並強化利亞的“聖者”之名。
    教皇賈斯汀娜五世的就職典禮結束後,e便離開了浮華的奧萊伊,獨自前往精靈們曾經的故土——達利斯森林。她在那些古老的廢墟中穿行,希望能找到一些關於達利斯精靈、關於芬哈勒的線索,但除了斷壁殘垣和無盡的悲傷曆史,收獲寥寥。
    接著,她的足跡遍布整個賽達斯大陸。她甚至深入地底,踏上了矮人們危機四伏的深淵之路,尋找更多暗裔的蹤跡。
    大大小小的暗裔倒是被她屠戮了不少,但都隻是些被荒疫腐化的小嘍囉,對於尋找幕後黑手——精靈神毫無幫助。
    要說在地底最大的收獲,估計也就是找到不少矮人寶藏,還有昔日泰坦之血,利瑞姆礦石。如今這些東西都在空間裏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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