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公公慢慢西沉，何雨柱一家吃飽飯後，悠閑地在家裏聽著收音機，他們在等，院子裏的其他人家也都在等，等著劉海中回家。
    “老婆，你快瞧，劉海中回來！”何雨柱吃完飯就搬著椅子坐在了窗戶邊，一瞅見劉海中，立馬扯著喊王建君。
    王建君的眼睛瞬間亮了，走了過來，緊緊趴在何雨柱身上，“可算回來了，在哪兒呢？”
    王建君順著何雨柱的目光，終於瞧見劉海中了，此刻的劉海中猶如霜打的茄子，完全沒了往日的精氣神。
    劉海中推著車子，心裏清楚，知道有人在瞅他。從他踏進院子那一刻起，就有人在家裏眼巴巴地盯著他呢。
    劉海中心中苦澀，自從他進了院子，就沒一個人出來跟他嘮兩句，這就是多年的老鄰居啊，想當年他還當過院子裏的大爺呢，沒少出力，如今可真是讓人寒心呐。
    劉海中剛到家門口，瞅見劉光齊的車子停在那兒，一下子有點懵，心裏有些愧疚，不知道該怎麽麵對劉光齊。
    說實在的，自己這事兒算是把他給連累了。
    “老劉爸，你回來了！”屋裏的幾個人聽到動靜，立馬出門迎接。
    劉海中歎了口氣，“光齊，你咋還沒走呢，別耽擱你明兒個上班。”
    說著，劉海中就準備蹲下鎖車子。劉光齊見狀，推了一把劉光福。
    劉光福心領神會，“爸，我來幫您，鎖完後擦車，正好活動活動筋骨。”
    說著就跑了過去。
    劉海中頭也不抬，隨手一揮，就把劉光福伸過來的手打開了，“我還沒老到幹不了這點活呢。”
    劉光福的手被打了一下，不敢再上前，隻好在旁邊眼巴巴地看著。
    劉光齊和常愛花張了張嘴，想說點啥，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等劉海中鎖好車子站起身來，劉光齊突然覺得他爸的背好像有點駝了，在昏黃的燈光下，頭上的白發微微泛黃，看著有點紮眼。
    他一下子就沒了說劉光天事情的興致。
    隨後一家人走進屋裏，劉海中瞅了瞅桌子上的菜，說道“光齊，快吃吧，吃完你早點回去，天色不早了。
    爸……”
    道歉的話到了嘴邊，卻又咽了回去。
    一家人圍坐在一起，誰也不說話，悶頭吃飯。
    常愛花一個勁兒地給劉光齊使眼色，讓他趕緊說劉光天的事。要是劉光齊不在，她可不敢自己說出來，誰知道劉海中會發多大的火呢。
    劉海中沒吃多少，連平時最愛吃的煎雞蛋都沒動一下。
    “我吃好了，先去睡會兒。”
    “老劉……”常愛花叫住了要走的劉海中。
    劉海中回過頭，看著常愛花，問道“咋了？”
    常愛花趕緊拽了拽劉光齊的衣角。
    劉光齊無奈地歎了口氣，“爸，您先坐下，有點事兒跟您說。”
    劉海中看了看自己的大兒子，眼神裏充滿了複雜的情緒，怕他兒子怪罪自己，既然這樣了，隻能受著。
    等劉海中坐下後，劉光齊這才把劉光天跑了的事說了出來。
    “爸，我們就是想留點麵子，才這麽說的。誰知道劉光天這家夥不聲不響地跑那麽遠，現在想追都追不回來了！”
    劉光福脖子一縮，手剛要往頭上放，心裏已經做好了挨揍的準備。
    劉海中一臉的無奈，“要麵子，要麵子！劉光天還真有兩下子啊，真有兩下子啊！”
    說著，他起身就往屋裏走。
    劉光福見狀心中一喜，不用挨打了，太好了。
    可誰知，劉海中剛走兩步，身體就像喝醉了酒似的，晃悠起來，然後“撲通”一聲往旁邊摔去。
    常愛花和劉光齊一看這情形，嚇得手忙腳亂地跑過去。
    “爸！爸，您這是咋了！”
    “老頭子，老頭子，您可別嚇唬我啊！”
    兩人又是拍臉又是掐人中，可劉海中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常愛花急得眼淚嘩嘩地流，轉頭看向還在傻愣著的劉光福，扯開嗓子大吼道“還愣著幹啥！趕緊去叫人啊！”
    劉光福被這一嗓子嚇得一個激靈，立馬跌跌撞撞地出門去，“快來人啊，我爸出事了，我爸暈倒了！
    春明哥、大茂哥……”
    何雨柱正在家裏悠閑地喝著茶呢，聽到外麵的動靜，立馬看向王建君，“老婆，外麵是不是喊劉海中暈倒了？”
    王建君白了他一眼，說道“你耳朵靈，還問我，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說完，兩人趕緊出了門，就看到劉光福像隻無頭蒼蠅一樣，一路往前院跑去，嘴裏還不停地喊著。
    這時候，中院幾戶人家都開了門。
    張秀英瞅了瞅王建君，問道“王老師，是不是後院劉師傅出啥事了？”
    王建君搖了搖頭，“張姐，我也不知道，就聽到有喊叫聲，這才出來看看”
    何雨柱說道“那咱一起去後院看看吧。”
    說著就往後院走去，王建君和張秀英在後麵跟著。易中海、李翠蘭、賈張氏、秦淮茹也呼啦啦地跟著往後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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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雨柱他們到了劉家門口，後院的人除了聾老太太，都已經到齊了，就連聾老太太也打開了門，站在門口眼巴巴地往這邊瞅著。
    常愛花趴在劉海中身邊，哭得那叫一個驚天動地，跟哭喪似的，“老劉啊，你可不能倒下啊，丟下我們這孤兒寡母的可咋整啊。
    老劉啊～你可不能走啊……”
    吳春明在一邊手忙腳亂地掐著劉海中的人中，許大茂端起茶缸子，嘩啦嘩啦地往劉海中臉上潑水，看劉海中那濕漉漉的衣領，估計都潑了好幾次了。
    許大茂一瞅見何雨柱過來，趕忙放下茶缸子，“柱子，你可算來了。你快看看這是咋回事，都潑了好幾回水了，人中都快掐腫了，這人就是沒反應。”
    何雨柱翻了個白眼，“我又不是大夫，我咋知道，還有氣兒沒有，趕緊送醫院去，在這兒瞎嚷嚷啥。”
    “對呀，趕緊送醫院，都圍著幹啥呢。”楊文江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何雨柱麻溜地走到一邊，把場地讓給楊文江。
    吳春明一聽，立馬喊道“光齊，趕緊把師父扶起來，放到自行車上，我帶他去醫院。”
    可惜呀，劉海中那胖乎乎的身子，兩人可難扶得起來，就算加上常愛花，也不好搬動。
    楊文江皺了皺眉，“二大爺你和光福趕緊去外麵看看有沒有板爺，沒有就趕緊去借板車。
    其他人都讓開，離遠點。
    春明你們也別亂動了，等板車來了，再把人抬到板車上。
    就劉海中這體型，哪能放到自行車上啊。”
    隨著楊文江井井有條的指揮，大家心裏有了底，紛紛忙活起來。
    大家都交頭接耳起來，無非就是說劉海中被氣壞了，廠裏處罰，還被趕出院子，再加上劉光天跑了，一時半會兒接受不了。
    許大茂湊到何雨柱身邊，壓低聲音說道“看來，劉海中這次真的倒下了！
    以前不是挺愛發脾氣的嘛，沒想到遇到這點事兒就暈倒了，還叫不醒。
    一開始我還以為他是裝的呢，直到潑了好幾次水，都沒反應，這才信了。”
    何雨柱白了他一眼，“你也太壞了，給人臉上潑水。”
    許大茂一臉委屈，“這可是我從電影裏學來的，你沒看到革命先烈受刑，那些人就是潑水把人潑醒的。
    我看掐人中不管用，這才潑的，我這也是為了救人嘛。”
    說話間，閆阜貴和劉光福帶著板爺過來了，嘿，你還別說，這運氣真是好，正好碰到板爺。
    楊文江看向說話的那倆，“何主任、許科長，幫大家一塊兒抬抬劉海中！”
    “成！”倆人麻溜答應。
    緊接著，在楊文江的安排下，有抬腿的，有抬胳膊的。
    足足五個人，這才把劉海中給抬到板車上。
    “何主任、許科長，要不你們再跟著跑一趟？這大晚上的，醫院人手估摸也不太夠，劉海中這身材，可不好抬。”楊文江瞅了一眼發動的板車，然後又對何許二人講道。
    許大茂腦袋一歪，看向何雨柱。
    何雨柱樂了“行，聽一大爺的。”
    許大茂說道“柱子，走，坐我自行車，以前淨是你帶我，這回我帶你。”
    何雨柱說道“好嘞，咱也體驗體驗被人帶的感覺。”
    隨後，楊文江讓三大爺留下照看院子，然後他和二大爺蹬著車子跟了上去。
    周大陽誰讓咱沒自行車呢
    易中海琢磨了琢磨，還是推著自己的自行車跟了上去，這麽多年的老鄰居了，他也得走這一趟。
    到了醫院後，何雨柱他們幾個倒是沒再動手，許大茂本來想立馬回家睡覺的，可這麽多人沒一個說要走的，沒辦法，也隻能跟著進去了。
    等劉海中進了急診室後，劉光齊安慰了一下常愛花，然後跟大家道了謝，還挨個給大家發煙。
    不過，在走廊裏，大家也不好直接抽煙。
    楊文江瞧這麽多人都在這兒，就指揮大家趕緊回去歇著，別耽誤明兒個上班。
    最後，就隻有劉家人還有吳春明留了下來，其他人都往回走了。
    許大茂靠在何雨柱背上，“柱子，你這後背真寬，靠著真踏實。”
    何雨柱一臉黑線，“你再這樣，信不信我把你給扔下去。”
    許大茂嘻嘻一笑，“我這就是感受一下嫂子靠著你的美好感覺嘛。”
    緊接著又說道“劉海中這次可真是神來之筆啊，他這麽一倒下，所有懲罰都推遲了，說不定還能直接免除呢。
    你說，會不會連搬出去都不用了？”
    何雨柱眉毛一揚，“哪有這麽好的事？要是真能這樣，以後誰要是受到處罰，生一場病，那不就啥事沒有了！
    真要開了這個先河，大家以後可就有樣學樣嘍。”
    許大茂點點頭，“你說得對，可不能開這個頭，我得找個時間跟一大爺好好說說這事。”
    何雨柱笑了笑，“不用你說，一大爺心裏清楚，他才不會讓人鑽這個空子呢，頂多就是把處罰往後推一推，讓劉家晚些搬出去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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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大茂抬頭望了望天上的星星，“你說得也沒錯，一大爺可不是糊塗人，可不像易中海、二大爺他們。
    柱子，你說劉光天現在到了啥地方，過得咋樣啊？”
    何雨柱撓撓頭，想了想說“我哪知道啊，我又沒去過，誰知道他坐的是哪趟火車，也許到山西了吧！”
    許大茂歎了口氣，“老王曆經千辛萬苦才到咱這兒，光天這小子也真是的，非要跑到那邊去。
    我聽老王說，這時候那邊正刮沙塵暴呢，一張嘴就是一嘴的沙子，光天以後的日子怕是不好過嘍！”
    何雨柱哈哈一笑，“那邊條件是艱苦了點，不過總比在家裏受氣強吧。
    要是今天光天沒跑，指不定又得挨一頓揍了。”
    許大茂點點頭，“光天這小子還真是個奇才，居然能想出找對象這種借口來應付家裏，這也太不計後果了，這次他要是沒跑，那可就慘咯！”
    許大茂也想不明白，孩子多有啥不好的呢？他要是有三個娃，對孩子肯定比閆阜貴家強多了，哪像劉海中，光知道疼老大，把老二、老三的心都傷透了。
    “柱子，你說光福經過這事兒，以後在家的待遇能不能好點啊？”
    何雨柱撓撓頭“我哪知道，誰知道劉海中心裏咋想的。
    就算能好點，咱也瞅不著了，人家以後都搬走了。”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就到了四合院。
    一進四合院，不少人就圍過來打聽消息，也不知道是真關心，還是來看熱鬧的，
    楊文江瞅了瞅人群中的三大爺，說道“具體情況還不知道呢，我們就把劉海中送到醫院待了一會兒就回來了。
    大家還是趕緊回家歇著吧，願意的，明天可以去醫院探望探望。”
    說完，楊文江就往後院走去，得趕緊告訴徐春妮，吳春明留在醫院了呢。
    賈張氏沒聽到啥有用的消息，也打道回府了。
    “淮茹，還沒睡呢！”
    秦淮茹說道“媽，你沒回來，我哪睡得著啊。劉叔咋樣了？”
    賈張氏搖搖頭，“不知道，大家都回來了，就剩劉家人在那守著。
    你說，這老劉家也忒慘了，不光挨了罰，劉光天還跑了，劉海中又倒下了，這家怕是要散嘍。”
    賈張氏說著說著，還同情起劉家來了，這才一兩天的功夫，就從風光無限到一敗塗地，變得也太快了。
    秦淮茹看著她婆婆那副樣子，真是哭笑不得，吃飯的時候還說劉家是罪有應得，甚至琢磨著劉家搬走後，能不能占間房子，這會又多愁善感起來了。
    何雨柱一進家門，王建君就迫不及待地問“老公，你回來了！劉海中咋樣了？”
    何雨柱無奈地聳聳肩，“不知道啊，我們回來的時候，他還在急救室呢，具體啥情況也不知道，所以就先回來了。”
    王建君點點頭，“好吧，那你趕緊休息，說不定明天就有消息了。”
    不少人都這麽覺得，甚至還有人心裏盤算著，要不要明天去醫院瞧瞧劉海中。
    劉家雖然落魄了，但劉海中好歹是個七級工，手裏應該還有幾個學徒的名額吧。
    而且，還有劉光齊在呢，他可是紡織廠的幹部。要是能跟他們處好關係，進紡織廠也不是沒可能。
    畢竟，這叫啥來著？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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