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龍怒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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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海深淵裂開萬丈溝壑,龍屍堆積成山。
    敖廣立於骸骨王座之上,指尖捏碎一枚混元珠殘片。青光沒入敖丙眉心,少年龍君發出淒厲嘶吼,背後龍翼“刺啦”一聲撕裂血肉,森森白骨上浮現蓮紋。
    “父王……為何選我?”敖丙跪在血泊中,冰戟刺穿掌心。
    “因為你體內流著混沌青蓮的血。”敖廣龍爪按上兒子天靈蓋,“百年前,申公豹將半枚青蓮根莖煉入你的龍骨——哪吒是蓮心,你便是蓮莖。”
    敖丙渾身劇顫,記憶碎片湧入靈台:
    ——幼時被剜去龍骨時,申公豹黑袍下的冷笑;
    ——哪吒降生那日,自己心口浮現的蓮痕;
    ——玉帝密令:“待青蓮開至十二瓣,抽其莖脈,可鑄新天。”
    “殺哪吒,奪蓮心。”敖廣將龍珠按入敖丙胸腔,“否則,你便是下一個祭品。”
    陳塘關已成火海。
    哪吒懸浮在青蓮結界中,嬰孩身軀爬滿血紋,眉心蓮瓣綻開至第九瓣。殷夫人白發如雪,雙臂血肉化為蓮枝纏繞結界,每一寸枯萎都換來蓮紋蔓延。
    “吒兒,娘撐得住……”她嘴角溢血,指尖輕觸結界。
    魔焰忽斂,哪吒睜眼,眸中混沌翻湧:“娘……痛……”
    太乙真人渾身焦黑,乾坤圈裂痕中滲出弑神釘的烏光。他望向天際雷雲,封神榜的金線已纏住李靖四肢:“李總兵!再不斬斷因果,哪吒必成玉帝傀儡!”
    李靖握劍的手劇烈顫抖。弑子刃懸浮半空,刃尖對準哪吒心口,玉帝的嗓音自雲端壓下:“李靖,弑子,或滅城?”
    弑子刃動了。
    李靖的瞳孔驟然渙散,封神榜操控他的身軀如提線木偶。劍鋒劈開青蓮結界,刃尖刺入殷夫人心口——卻在觸及哪吒的刹那偏移三寸。
    “父……親……”哪吒咧開嘴,魔焰順著弑子刃反噬。
    李靖右臂瞬間碳化,劇痛衝破封神榜的操控。他暴吼一聲斬斷右臂,殘肢握住弑子刃刺入自己胸膛:“玉帝——休想再控我李家血脈!”
    金線崩斷,封神榜“哪吒”二字燃起黑火。玉帝輕笑:“倒是小瞧了人父之心。”
    殷夫人趁機抱住哪吒躍下城樓,蓮枝在風中瘋長,化作千丈蓮台墜向東海。
    敖丙的冰戟貫穿蓮台時,哪吒正咬破殷夫人指尖。
    血珠滴落眉心,十二瓣血蓮轟然怒放。混沌青蓮虛影籠罩四海,被抽幹精血的龍屍紛紛睜眼,化作白骨蓮座托起哪吒。
    “師兄,該收網了。”申公豹黑袍鼓蕩,袖中飛出七十二枚混元珠殘片。
    太乙真人頹然閉目,乾坤圈弑神釘盡數沒入哪吒靈台:“師尊……這便是你要的新天道嗎?”
    魔焰吞天噬地,哪吒的嬰啼化為混沌轟鳴:
    “天罰我?那我便——
    焚了這天,葬了這海,從此我即深淵!”
    陳塘關在青光中崩塌,李靖獨臂握劍立於廢墟,望著蓮台上非神非魔的兒子,突然大笑:“好……好!我兒哪吒,當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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